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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鬼……長得還挺好看。
鈴木園子的注意力下意識便放在了他顏色異常的眼睛上,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 隨著血紅色的那隻眼睛微微一閃,園子看到他瞳孔處清晰的“六”字,消無聲息的變成了“一”字。
園子不由自主的就像伸手去摸他的眼瞼,滿心都是好奇——你說他這是隻眼睛啊……還是個骰子啊?
“和骰子無關喲。”
耳畔傳來少年這樣的回答時,園子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好像把心裡話說出來了,接下來, 這道聲音陡然又低一個八度, 幾乎變成了單純的氣音, 一字一頓的勾的人耳朵癢癢。
“撒, 那就來看看, 諸位最恐懼的東西是什麼!”
隨著修羅道的發動,小小的病房似乎在某個不可見的維度翻天覆地般的扭曲了一下, 但在幻術師將要魏勝利而露出笑容的下一秒, 驚人的殺氣具現成仿佛透穿骨髓的寒意,那股扭曲的鋒利感甚至在六道骸並不切實存在的肌膚上激起了一陣發自內心的顫抖。
細小的鐵片上還殘留著漆皮掉落時的痕跡,看那扭曲的邊緣,明顯是在短短的幾秒內, 被人生生從包住病床的鐵架上掰下來的。
並不光滑的邊角輕輕抵上他的皮膚, 六道骸幾乎是新奇的慢慢側過頭來, 慢條斯理的對上了一雙藍盈盈的眼睛。
“把園子放開。”
那個人像是完全沒有被六道輪回的幻術籠罩中一樣,用毫無感情的語氣、說著仿佛打商量一樣的話。
“現在就把園子放開, 不然直接殺了你。”
六道骸用一邊的手肘撐著地板慢慢坐直, 將懷裡失去意識的少女往懷裡攬了攬, 她在睡夢中莫名其妙的的打了個激靈,轟動的發尾正好掃過夜鬥半跪的膝蓋。
幻術師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輕輕笑了起來,他先是自顧自的對著自己實體化的手掌驚訝了一下,接著執起園子的手掌,像是準備采摘花朵的調香師一樣,仔細的磨蹭著她細瘦的指骨關節。
鐵片幾不可見的晃了晃,溫熱的鮮血立刻順著少年精致的鎖骨慢慢流進了衣服裡。
“居然是真血嗎……”
“我不管你是個什麼東西。”
禍津神全然不在意少年幻術師的感歎,那塊簡陋鐵片在手掌主人超乎尋常的力道下,幾乎是整個嵌進了幻術師的脖子,夜鬥過長的額發擋住了雙眼,看不到具體的表情。
夜鬥的聲音十分平穩:“在我活著大部分時間裡,都在探索如何更快更好的殺戮,所以沒有什麼神明必要的常識,不知道如何退治、如何驅散、又如何懲戒你這種家夥。”
隨著捏住鐵片的拇指微微下壓的動作,六道骸頸側窄窄的一條傷口立刻湧出了大量的鮮血,藍眼睛的禍津神麵無表情的“呐”了一聲。
“但就算我不知道你是個什麼東西,本著對於【殺戮】這項技能的自信,對於殺了你這件事,我保證說到就可以做到。”
園子朦朧中就聽到了這段話的後半句,迷迷糊糊的問了句:“做到什麼啊?”
話音一起,麵前抱著她的幻術師背後拿著凶器半跪在地的禍津神同時一震,此時,六道骸臉上驚異的神情遠比看到夜鬥無視幻術時更加真切。
六道輪回眼的地獄道代表著最真實的幻術,可以在一瞬間突破對手的精神弱點,讓他陷入永無止境的噩夢中,一遍又一遍的經曆自己最恐懼的事情。
鈴木園子因為剛從眩暈中緩過神來,臉色黑的仿佛剛喝了一升的香菜水,她麵如死灰的捂住了嘴,原地打了個長長的飽嗝。
“我這輩子……都不要再吃綠色的菜葉子了……”
聲音虛弱毫無底氣,語音語調卻痛徹心扉的不行。
六道骸幾乎是在她發了誓的下一秒就意識到了什麼,不由自主的輕輕笑了起來。
少年的掌心很溫暖,骨節上有練習時留下的繭子,六道骸歎息著像是想摸摸她耷在一側的長發,最後不知道顧忌著神明,又克製的收回了手掌,隻在園子發髻的輪廓附近隔空停了停。
“原來真的有這麼幸福的人啊……”
——其實園子啥恐怖場麵都沒看見,對她來說談的上恐怖的事情大概就是:整宿整宿的失眠睡不著覺,每天每頓都隻能吃半生不熟的素菜,小蘭嫁人了新郎她卻連聽都沒聽說過,最後還要在招待小蘭和小蘭見不了人的丈夫時,繼續吃半生不熟的菜葉子。
想想就覺得太慘了!
園子這會兒的姿勢其實比較糾結,她前胸貼後背的卡在兩個男人中間,著力點全在六道骸的胸口上,這一抬眼,麵前這塊衣領子上嘩啦啦的全是血,兩寸長的鐵片卡在皮肉間的縫隙裡,那傷口,看著讓人就覺得連後槽牙都要開始發麻了。
我去誰這麼血腥?!
園子順著鐵片上方熟悉的運動服袖口往回看,正準備轉頭呢,又被六道骸用另一隻手壓回了胸前。
夜鬥在他抬手的瞬間繃緊了全身的肌肉準備把園子拉回來,六道骸卻在將幸福的夜鶯小姐壓回了懷裡後,輕飄飄的對著麵前的男人比劃起了口型。
【被她看到這麼可怕的表情,真的可以嗎?】
回答當然隻有一陣沉默。
園子的耳側貼著長得可好看的男鬼的胸口,耳邊是對方咕咚咕咚的心跳聲,半天沒搞明白怎麼回事。
她現在直不起腰來隻能趴在人家懷裡,就是因為背後的地方被夜鬥占了,何況她往六道骸懷裡一趴,不斷留下的鮮血幾乎是貼著她眼前滲進少年的衣服裡,園子總覺得夜鬥有點不對勁,這個場景說是對峙又不太像,因為脖子動不了,眼珠子就開始一個勁的亂轉,還沒把視角擴到270度呢,靛發少年輕輕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暫時不要亂看為好呢,我親愛的夜鶯小姐,”他的聲音帶著些意味不明的笑:“你的這位同伴此時有點嚇人呢。”
園子在對方虛攏的五指下翻了個豪邁的白眼:她還就不信了,就她們家夜鬥那張逗比的臉,能可怕到什麼程度?
於是她哆嗦著抖開了眼睛上並不嚴實的遮蓋物,乾脆利落的回頭了。
厚重的冰層出現了幾不可見的裂縫,有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悄無聲息的在病房中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