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冬木土地神夜鬥(2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4244 字 10個月前

鈴木園子這個人,隻有第一眼看的時候是可愛的,處久了簡直冷心冷肺到可怕。

那種小孩兒身上才具備的天真殘忍,似乎隨著她越來越無憂的生活被完整的保留了下來。

——與人相處時熱情滿滿又大方,神態親近到了黏糊的地步,但凡她看著你的時候,那雙眼睛裡保準能滿滿當當的印著你的影子。

拿一人類比世界,也不過就是如此了。

等離彆時,她又各種依依不舍,真情實感到你就算覺得她煩的,同時也會自然的衍生出類似於【居然這麼喜歡我嗎】,一類好笑又自滿的想法。

但如果你放任那種感情繼續延伸,覺得這傻姑娘沒你不行,那結果就好看了。

因為但凡隔上一個月、甚至可能隻是幾天之後,等你再見到她時,這姑娘就可以一臉茫然的翻個白眼,然後毫無芥蒂的問:你是誰啊?

因為她真的太過簡單了,一目了然到毫無遮掩的程度,認真和不認真之間的差距薄的就像一層紙,她就是從頭到尾不走心,你也看不出來差距。

就像是她看自己的未婚夫時——那女孩的所有感情和親切,從來給的都是拿到那個頭銜的男人,至於乾未婚夫這個活的是西門總二郎還是鳳鏡夜,在她這沒有任何區彆。

於是她也就自然而然的,可以前一天還用這個眼神看你,明天就用這種眼神看彆人。

“不過有一點你說錯了。”

西門拍了拍美作玲的肩膀,斟酌了下詞句:“園子並不是隻有有事的時候才會找我,她是閒著沒事了就想找人玩,隻要遇到新奇的事,就會發郵件跟人分享。”

“不對。”

結合之前的想法,西門換了個說法:“她是閒著沒事了,就想找作為未婚夫的人陪她玩,隻要遇到新奇的事,就會發郵件跟當時做她未婚夫的人分享。”

“畢竟那位小蘭小姐有時候會很忙。”

眼見美作玲氣的又要砸桌子,西門卻忍俊不禁的笑出了聲。

“我說玲啊,你以為讓那種程度的傻孩子拋掉標簽,學會單純的記住一個人本身,真的是一件很容易的事嗎嗎?”

他搖了搖手機:“不是她一有事才給我打電話,而是一旦她的文字中能看出煩惱,我就絕對不會給多少回複,看不到郵件回複,就隻能選擇通話。”

“一旦通話,還必須幫她解決點什麼麻煩,比如她那個心機挺深、總想著愚弄她的的前任未婚夫。”

說到這裡,他很是輕蔑的哼了一聲,又慢悠悠的歎息了起來。

“隻要多來幾次,她自然就會記得,有事的時候,必須要給我電話才行。”

美作聽到這裡,跟牙疼了一樣突然咂了咂舌。

“其實見麵也同樣如此啊。”

西門總二郎神態輕鬆的勾起了嘴角,笑著繼續說道:“不是她在和未婚夫分手的情況下,才會想到約我,園子高興起來的時候恨不得每天都在外麵玩,但是隻有在她的‘未婚夫’ 處於空缺狀態下時,我才會同意赴約。”

“可惜想讓她意識到我在規避什麼,進而能稍微試著體諒一下我的心情,還有的是時間要磨呢。”

雖然說這貌似惋惜的話,西門總二郎的神情卻帶著種異樣的從容。

美作玲實在忍不住笑了出來,在西門的注視下擺了擺手算是認輸。

西門總二郎淡定的受了,好笑的挑眉:“難不成你真的覺得一個腦細胞和阿司一樣的人,在分手之後還會主動花心思去記一個三年多前的未婚夫,毫無芥蒂到連生活小事都要和他分享嗎?”

“要是不做點什麼,她怕是睡一覺就要把我忘了呢……”

道明寺不爽的“喂”了一聲,又在西門垂眸的那一瞬間,被莫名的直覺指引著停住了話頭。

“現在既然園子既然會養成這樣的習慣——”

西門總二郎像是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說了多可怕的話一樣,理所當然的笑著說:“那肯定是我想教她這麼做的啊。”

鈴木園子的危機感很遲鈍,她從小到大就被綁架過一次,結果還有驚無險到了匪夷所思的程度,等她長大之後,鈴木家就越來越有錢,等金錢積累到了足夠超然的程度時,那些財富就從誘惑變成了威懾,她反而安全的更加超乎尋常了。

的場靜司饒有興致的端了杯茶,看著她擱那發傻。

他們家就沒有出過正常的少年少女,就算是那個“廢物”一般的姑姑,也嫁給了名列前茅的大財團之主,之後生下來的孩子訓練的跟個什麼精密機器一樣,一眼望過來能把人看出一身白毛汗,還不如的場家那幫動輒動刀動槍的小除妖師可愛呢。

對麵的少女雙手抱膝蜷在寬大的椅子上,神情懵懂的特彆自然,與其說是個喝醉了的小酒鬼,反而更像是隻本身就對什麼都一無所知的幼鳥,第一次睜開眼睛打量世界的樣子。

她倦怠的半垂著眼睛,花了超乎的場靜司預料的時間來感知環境,像是突然想到什麼一樣耷拉了眉眼,萎靡不振的抽了抽鼻子,然後用特彆委屈的聲音哭喪著說:“啊,好餓的……”

一直就準備看熱鬨的的場當家的,瞬間有了種微妙的稀奇感,並在某種不知名心態的催促下,輕輕推了推手邊的盤子。

但凡敢說自己高級的飲食店,一般都會把基礎服務做的很好,雖然這是個空置的包廂,包廂裡也還沒開始點單,但桌子上卻整整齊齊的擺了精巧的點心和茶水。

鈴木園子似乎是聞著味就又清醒了一些,等喝了兩口水後,終於能分辨出自己麵前坐了個人了。

她的第一反應是嚇了一跳,要不是身體素質不配合,馬上就要從椅子上跳起來。

但不到十秒鐘,醉醺醺的鈴木小姐就再次鎮定了下來。

雖然腦子裡還是一坨漿糊,但本能還是好好的。

鈴木園子這個人能在後台一直維持運轉的本能,隻有兩種。

其一,是建立在她清奇腦回路上的思維方式。

其二,就是鈴木朋子花了十幾年時間灌輸給她的行為準則。

因為女兒智障的緣故,母親大人也確實操碎了心。

她從來沒指望過女兒能像子供向電影裡的小英雄主角一樣、和罪犯鬥智鬥勇,或者是在公交車還是商場那些個公共場合裡,機智的識破壞人的嘴臉,幫xxx討回公道什麼的。

她甚至從來沒指望女兒在遇到危險之後自救。

從園子小時候,鈴木朋子就是這麼教育她的:被抓住了無所謂,遇見再凶的綁匪(此處包括校園霸淩)也不要哭,你就看著他的眼睛報錢數。

底價十萬到一百萬不等,一倍不行就十倍,十倍不行一百倍,支票本隨身帶著,就算從綁匪手上花一百萬才能買個麵包填肚子,好賴不能把自己餓著。

隻要保證自己安全,簽多少錢都行!

——但凡是個要掙錢過日子,這招分分鐘就能把他嚇住!

鈴木園子一片模糊的大腦中,飛快閃過鈴木朋子的諄諄教導,下意識就想摸兜掏支票本。

因為蜷在椅子上的奇怪姿勢,她這一胳膊揮起來,先是啪的敲在了扶手上,又咣當一聲在桌沿上磕著了手腕。

這一疼吧,那點子掏支票本的思維線條瞬間就斷了。

的場靜司都被那實實在在的響聲嚇了一跳,果不其然,她把手縮回去還沒三秒,巨大的抽氣聲就在室內響起,鶯鵑小姐神情木愣的盯著自己開始泛紅的手背看了好一會兒,終於意識到疼了。

於是她後知後覺的開始哭。

的場靜司不是很會形容那種變化,就像是她的大腦慢半拍才收到了疼痛的信號,卡了一會兒機,然後慢速運轉的出了【疼了=哭】這個等式,等她再把這個指令發給自己的身體時,中間就自然而然的出現了老長一段空白。

——這種卡機了一樣的操作新奇到了簡直可以說是可愛的地步,的場靜司在這短短的幾分鐘裡,拉開椅子坐在了她身邊,從錢包裡掏出了自己的名片,甚至重新給自己倒了一杯水。

在鈴木園子憋起嘴巴耷拉著眼角準備開始哭的時候,的場當家的淡定的抬起了手,把自己的名片遞到了她眼前。

開哭準備工作做到一半的園子理所當然的卡殼了,她保持著那個姿勢,看著眼前這張花裡胡哨的卡紙,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這不是的場家旗下皮包公司用來偽裝的名片,也沒寫什麼聯係號碼,隻印了的場作為除妖師之首的徽章,連帶一排細碎的符咒。

園子眯著眼睛看了半天:沒看懂。

這到底是個啥?

“這是屬於除妖師的印記。”

圓潤好聽的男聲稍微有些低,鈴木園子慢悠悠的感歎了一句“真好聽”,接著才注意到重點。

除妖師唉!

的場靜司看著她陡然睜大的眼睛,不由自主的就跟著笑了起來。

女孩的視線集中在他身上,證明這個孩子看不到他身後飄浮著的式神,也就是說,她不具備“看見”的能力。

但一貫緊跟在他身邊的式神,卻在女孩剛才氣場浮動的瞬間,有意無意的閃開了——這同樣證明,他在走廊上感受到的那股氣息並不是錯覺。

這隻幼鳥,確實具有讓汙穢之物退避的能力。

這年頭混超自然行當的,其實就屬抓鬼的活最不好乾的,受監管多還有人搶生意,而除妖師次之。

最吃的開的,是祈福驅邪那一掛的。

不管信還是不信、不管有沒有問題,多的是人、尤其是達官貴人,願意大把大把的砸錢買心理安慰。

多麼奇妙啊,除妖師幾乎是讚歎著伸手摸了摸這隻小鳥的發頂。

明明什麼都看不到,卻被那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恐懼著。

——這丫頭要是教好了,怕是能成不少大事呢!

其實就算成不了大事也無所謂。

像是看著自己地裡的蘿卜一樣,的場當家的懷抱著被這神態催生出的奇妙耐心,欣慰的順起了她暖棕色的頭發:因為沒有看見的能力,這孩子就算進了的場家,也不會被另一個世界影響太深,所以這個姑娘,注定了是的場家道場裡唯一可愛的、正常到招人喜歡的孩子。

當然,按現在的情況看,很可能也是最來錢的那個。

鈴木園子此時已經沒有餘裕計較這人為什麼要摸她腦袋了,她半清醒不清醒的腦子裡,滿滿的都是“除妖師”這三個字!

於是她強自甩了甩頭,揉著眼睛上下打量了一下這個貌似脾氣、順毛也很讓人舒服的男人。

長發——嗯,很飄逸

手上纏了繃帶——哇塞一看就很專業。

半邊眼睛上覆著符咒——天呐充滿了神秘氣息,看著太可信了!

緊接著,這位看著就很可信的除妖師先生,便用溫和到讓人昏昏欲睡的好聽聲音,親切的問她說:“你平時,有沒有感覺到身邊有哪裡不對勁?”

的場靜司畢竟是道場的當家,大小見到的新人也不少,正是見多了因為“看不見”就“不相信”的人,所以想拐人之前,最起碼得先讓對方確定你不是個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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