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的貼著少女耳側,指點道:“那是本次聖杯戰爭的Archer,後勤部送來的《吉爾伽美什史詩》,您看過了嗎?”
園子木愣愣的回憶了一會兒,乖乖點頭。
半空中,居高臨下的少年王者突然轉了視線,似乎茂密的樹影都擋不住他的透視眼,園子雖然迷迷瞪瞪的,但隔著那老遠,生生被這一眼刺的頭皮發麻,情不自禁的原地打了個哆嗦。
Archer職階的英靈當即嗤笑一聲,懶洋洋的鄙薄道:“你這是想做什麼啊。”
他顯然旁聽許久,“用那樣拙劣的手段妄圖欺瞞玩弄……難道是要從強者的狼狽中,才能找到些許優越感嗎?”
“Archer!”
先行表達的不悅反而是迪盧木多:講道理,雖然大家確實是在吵架,但是沒一個人看起來是狼狽的好嗎?
那邊廂,被質問的人一直沒答話。
園子覺得可惡心。
剛才被嚇的那一哆嗦,把許久不見的嘔吐感生生召了回來,她在助理姐姐的協助下努力了半天,艱難的忍住了乾嘔的衝動。
後心有餘悸的拍了拍胸口後,若無其事的貼到助理耳邊,小聲嗶嗶道:“他剛才說了啥?”
助理小姐眼神一言難儘的看著她,
園子理直氣壯的眨了眨眼睛:那我五感就是弱啊,我普通人聽不見啊,他站的那麼高,聲音傳遞到半空中都散了好嗎?!
我能發現剛才那一陣模糊的嗡嗡聲其實是因為有人在說話,還能精準判斷出說話的是新來的這位Archer——這難道還不夠嗎?
助理小姐歎了口氣,小聲開始複述(用詞特彆的委婉,所以比吉爾伽美什本人版多了老長一截。)
事實上,鈴木小姐插話的水平確實不怎麼高明,助理小姐覺得沒人提出來,純粹是大家都不在意這個,畢竟也沒人真的會上她的當不是?
園子一邊聽複述,一邊“嗯嗯嗯”煞有介事的點頭,最後還情不自禁的撇了撇嘴,心說吵架又怎麼了?
大家都專心吵架,證明沒有一個人正在動手,隻要這些人的手,都還安靜的呆在它們該呆的地方,就意味著小蘭暫時是安全的!
他們要是能吵一宿,那還皆大歡喜了呢!
——她從小到大哪回說話這麼費過腦子,都快累吐了她還要什麼優越感?!
最後這個白眼,翻得可以說是很明目張膽了。
比起凡事遮遮掩掩還總會露出馬腳的庸人的,這樣連遮都懶的遮的人,好歹有個坦白誠實算是可取之處。
想到這裡,最古而來的王者神色慵懶的勾起了嘴角,但那笑容莫名的冷,比起興味,居高臨下的鄙薄意味反而更重了。
肆意妄為是強者才有的權利,越是弱小的生物,越要學會自我約束,不論是過去還是現在,沒有依仗都是活不長的。
他看著底下那眼神空茫的少女,這樣弱小的存在,卻長成了這樣的性格……
吉爾伽美什收起了維摩那,輕飄飄的落在一棵大樹的頂端,饒有興致的在周圍環視了一圈,最後又將眼神的落點集在了低頭發瓷的鈴木園子身上。
金發的王者抬起手來,隔空點著那道白色的光芒。
在死神可見的那層視角中,海浪般擴散的白光,瑩瑩繞繞的纏著林中高大的樹木,蝴蝶觸角似的靈巧又婉轉,順著鬆針爬到了最高處後,恰好順著金發英靈的臂甲攀上了他的手背。
那王者麵無表情的彈了彈指尖,瑩白色的光芒便無聲無息的碎了一片。
吉爾伽美什神色莫名的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後又嗤笑著嘲諷她道:“那些凡夫俗子看不見,你以為我也看不見嗎?”
“這就是你的依仗嗎?”
“你想借由他的力量,來保護誰呢?”
“生了這樣的私心,你就不怕他生氣嗎?”
——自己為得到了神明的鐘愛就可以為所欲為,卻不知道對方變心變的快的很,一旦失去了這些,你又能乾什麼呢?
越到後來,那語氣的惡意越是毫不遮掩,甚至因為這女孩蠢到了極致的行為,反而生出了些可憐又可愛的慈悲心來。
然而王者這一閃而逝的善意並沒有被小心翼翼的珍藏起來。
那邊廂,意外得到了點憐愛的少女本人因為頭暈站不太穩,正倚著身邊的高挑女人,手忙腳亂的摸索起了自身,摸著摸著還揪起自己的領口和袖子使勁聞了聞,最後園子蹦躂了兩下,在險些摔跤的時刻驚險收腿。
吉爾伽美什、或者說在場所有五感達到標準(異能者?)水平的人,都一字不落的、同時聽到了鈴木園子語帶哭腔還苦大仇深的小聲追問。
助理小姐耳畔響起的追問連擊,包括:
——“他看見啥了?”
——“他說的‘他’是誰……
——“難道我背上剛才爬了隻冤死鬼嗎?”
——“不應該啊……”
——“夜鬥說過我諸邪退避的……”
——“難怪我從剛才開始就那麼難受,是因為他要開始奪舍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園子想裝逼打從一開始就注定要失敗的,畢竟擺架子糊弄糊弄普通人還行,碰上從腳步聲就能聽出你身高體重智商高低的,“不能打”從根子上決定了威懾力減半。
她此時精神狀態不對,類比一下最開始喝醉了管的場靜司喊大師的情況就行。
不過腦回路還是贏了。
光環什麼的,金閃閃看的見也沒用,園子自己看不見,先天嘲諷閃避惹┓(???`?)┏
另,我覺得五感梗我能玩一輩子……
最後諸君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