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成功就成神(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5467 字 8個月前

鈴木園子在一片黑茫茫中睜開眼睛的時候, 屋外出乎意料的亮堂堂,她捏緊衣服的前襟手不自覺的抖了抖,感覺像是做了很久的噩夢,哪怕醒來了還覺得心口涼涼的。

這麼說也不太對……

園子抹了把剛出的虛汗, 感受著自己砰砰砰一通亂跳的心臟:比起睡醒後發現做了很久的噩夢,她這樣更像是活生生被噩夢嚇清醒了。

可惜記不得噩夢的內容——她倒不覺得自己醒來以後依舊心慌氣短有哪裡不對, 看桌子上的日曆圖案, 現在應該還在冬木市區內,講道理, 呆在一個這麼危險的地方, 醒來後身邊又一個保鏢都沒有,她的身體會本能開始緊張,才算對得起鈴木家的身價。

沒等她慌多久, 外間的大門啪的一下仿佛是被人踹開了,一陣風風火火的腳步聲後, 助理小姐麵色嚴峻的走到了窗前。

“您醒了嗎?”

她匆忙到沒心情多安慰鈴木殿下一句, 用了個巧勁拉起她便往出走。

一邊走, 一邊言簡意賅的彙報起了她暈倒後發生的事情。

如英靈們一言不合真的打了起來, 不過打的比較含蓄,非時院也做了小範圍的人員疏散。

再比如她其實隻睡了兩個小時不到,而在這短短的兩個小時的時間裡,聖杯戰爭已經分出了勝負(個彆英靈還是被死神懟死的)。

“分出勝負”這個話題之後具體說了啥,園子沒怎麼注意聽。

她原本雖然體力廢,但從小跟小蘭一起鍛煉, 很有些上躥下跳也不累的皮勁,今天也不知怎麼了,走了沒幾步出了一身冷汗,耳畔除了自己的喘息聲,甚至出現了此起彼伏的幻聽,一個比一個叫的慘。

她臨時睡覺的這個地方原本似乎是間民宿,園子越接近大門時越察覺到一股奇怪的熱意,等徹底踏出這棟施加了結界的建築,鈴木小姐當即就愣在了原地。

街對麵轟的躥起一團火焰,攜裹著濃煙呼啦呼啦的劃過聯排的商鋪,像是裡頭鑽了個東衝西撞的怪物似的,秒秒鐘搞塌了半條街道,迸射的火星叮叮當當的亂跳,在她麵前三米處被結界擋住。

“哇哦。”

鈴木園子條件反射性的驚訝了一下,又抬頭看天上:萬裡無雲月明星稀。

就是原本應該隻掛著月亮這一個玩意兒的天上,突兀的多了一個大窟窿。

那窟窿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構造,滿世界的流岩漿,落地就成大火,挨著就是個燒,說起來那此起彼伏的慘叫也不一定就是她的錯覺……

雖然環境溫暖到了炎熱的程度,但園子還是在發抖,她握住自己的左手腕,就很困惑:既然不是生理原因手抖,難道是氣的?

畢竟自己人生的第一單業績已經變成火海了。

但是鈴木史郎會長曾經教育她說:如果生氣就能讓虧掉的錢回來,那你原地氣死都行,但如果生氣於事無補,那乾嘛還要費功夫生氣?

園子打一開始就知道,在冬木這片地方上,她誰都打不過,所以對於冬木可能會被打爛這件事,純粹就是【眼不見心不煩】的立場。

反正這片地是黃金之王半賣半送的,虧也沒虧多少,她之後還可以從各行各業入手,拐彎抹角的報複回去,畢竟魔術師也要吃飯喝水來著。

所以園子是真的不生——

“請您不要生氣。”

助理姐姐的聲音打斷了她的自我剖析,這位女士拉起她的手,急切說:“請相信非時院的收尾能力,人員疏散已經到了尾聲,我們保證不會讓事態繼續擴大下去的。”

園子就被她激動的很懵逼。

她原本想說“我沒生氣啊”,但是助理小姐已經低下頭來,將她發抖的左手翻過來,輕輕展平她捏成拳頭的五指。

白皙的掌心上,露著四個生生掐出來了血跡的指甲印。

講道理園子是不怎麼的看電視的,尤其不能理解言情劇裡因為愛人遠走心痛到咬破嘴唇的情節,畢竟心已經那麼疼了,為什麼還要和自己身上的其他部位過不去呢?

能讓抱有這種觀念的她無意識掐破了手心,那他心裡得有多難過呢?

她的小指不自覺的抽了抽,掌心火辣辣的疼痛將她今天格外容易發散的思維拉回了現實。

她腦子裡輕飄飄的想:我到底為什麼難過呢?

伴隨著一陣幾不可查的風聲,有熟悉的薄荷洗發水味代替了穿透結界的煙氣,園子木愣愣的跟著本能抬頭,頂著一頭橘毛的黑崎一護提著把大刀,在鋪天火焰的映襯下,氣勢洶洶的撲進了結界裡。

比起擔心,他看起來更像是準備打人,手上的力道也沒了分寸,園子恍惚中覺得自己直接被他揪著手肘從原地拎了起來,在一片雜音中分辨了半天,才聽清惡行惡相的黑音醬正一聲疊一聲的問:“怎麼樣啊你?臉色怎麼那麼白?”

“是不是嚇傻了?”

“頭疼嗎?還是——”

“還是”之後的話根本沒來得及說出口,鈴木園子猛的拉住了他的袖子,那力道大的黑崎一護簡直要懷疑她那兩根白生生的手指頭已經進化成了鉗子。

小鉗子還一個勁的加力,嘴巴裡還念念有詞。

“我是真的無所謂啊……”

她像是在問他,又像是純粹的自言自語:“這點錢我明明虧的起,何況黃金老頭說了會陪的,對吧?為無所謂的事情氣到手發抖什麼的一點都不像我啊……”

黑崎一護也不管胳膊上那點疼了,直接就著力道的方向把她往懷裡一壓,用下巴頦抵著她的發頂狠狠的蹭了蹭。

——就你現在這個臉色,看著可一點都不像無所謂啊喂!

埋在少年肩頭的那張臉隻剩下一點輪廓,黑崎一護自打上了賊船,碰上的另外兩個人一個比一個的歡脫,夜鬥打架時偶爾泄出點殺氣就能激的他毛骨悚然,但考慮到那個二百五實際上活了千八百年了,有點遺留問題很正常,但是鈴木園子……

鈴木園子的人生幾乎就是圓滿的。

她想要什麼有什麼,好像連呼吸的空氣都是人家特意淨化過的,連苦是什麼味道都不知道。

黑崎一護雖然時常揚言要原地錘死她和夜鬥,但本質上也是諸多“淨化者”之一,最生氣的時候,也不過把她捏成個鬼臉怪泄憤而已。

而且真捏的次數極少,大部分時間隻能靠腦補過乾癮。

這,還是他第一次,在鈴木園子臉上看到這樣的神情。

蒼白、恐慌、並且不知所措。

像是有巨大的海浪將要把她淹沒了,而她茫然的甚至並不知道“海”到底是什麼。

黑崎一護嘖了一聲,從袖子裡掏出之前答應要當做本地土特產帶給她的紫陽花,大刀闊斧的直接把她背了起來。

也沒管那位助理小姐在呼喊些什麼,黑崎一護借著跳躍的間隙把她往起托了托,說:“你害怕什麼就直接告訴我。”

果不其然沒有回應。

於是他自然的偏了個方向:“不想說就算了,我現在先帶你回家。”

園子捏著那束蔫噠噠的花,臉上的表情一直都是空白的,等一護移動到十三番隊的臨時指揮部附近,園子趴在一護背上打了個哆嗦,有些突兀的問:“這花,是你在前邊街口摘的嗎?”

忙著認路的黑崎一護沒聽清:“唉?”

原本一護是找露琪亞說一聲算是翹班的請假,畢竟地上有多少死人,就意味著十三番隊此時要引渡多少個死魂,於情於理他都應該留下來幫幫忙,所以在看到浮竹十四郎這位隊長的第一時間,他莫名其妙的心虛了一下下。

結果浮竹隊長的目標並不是他。

肺疾嚴重的白發男子神色有些暗沉,他擔憂的神情中夾雜了些痛心,抬手試了試趴伏在死神代理背上那位少女的額頭(手就停在黑崎一護耳邊),問:“您不準備選擇這裡成為土地神了嗎?”

園子“唉?”了一聲。

浮竹像是終於察覺到了一護對於現在這個姿勢的不自在,緩緩放下了手,眼中擔憂更甚:“之前暴漲的光芒幾乎布滿了冬木,幾乎達到了蛻變的臨界點。”

“您明明險些認下了這座城市,為什麼又中途放棄了呢?”

因為園子本人是看不到那層白光的,所以她沒聽懂這個。

同樣因為來的晚(他是遭了火災之後來的)的黑崎一護因為同樣沒有看到那層白光,也沒聽懂這話是什麼意思。

但是他聽出了這話裡潛藏的質疑。

——講道理,她都難受的露出這種表情了,還能讓她乾什麼呢?

——這家夥又不是死神。

——她爬個梯子拿本書都顫顫巍巍的,趕緊讓她回熟悉的地方休息才是最重要的吧?

黑音醬本質也不是啥特彆會掩藏情緒的老油條,想什麼臉上就是什麼顏色,浮竹幾乎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念頭,卻並沒有任何生氣的意思。

他再抬手想摸摸鈴木園子的頭,背著她的男孩子就唰的側身躲了躲,浮竹放下手後歎了口氣,看著沉默的不正常的女孩子,開口解釋道:“這並不是指責啊黑崎君。”

“隻要選擇了想要庇護的城市,所有的神明都可以變做土地神。”

“土地,便是土地神的第二道身軀,土地上的生靈,便是土地神的第二重血肉。”

“既然之前已經接近了蛻變的臨界點,那麼您和這片土地的結合程度,明明已經很深了……”

“為什麼要突然放棄呢?”

黑崎一護幾乎是下意識的想要維護她的自由:“不想做就不做了,她不願意,就不要強迫她啊!”

浮竹十四郎搖了搖頭,繼續問園子。

“再這樣猶豫下去,受傷害的是您自己。”

“哈?”

黑崎一護又把她往背上顛了顛:“這話什麼意思?”

因為正主半天沒有反應,浮竹十四郎擔憂她因為迷惘失去意識,反而好脾氣的解釋了起來。

之前突然暴漲的白芒幾乎布滿了冬木,但卻在完全蛻變成土地神的瞬間選擇了放棄,這意味著她雖然和這片土地進行了相當大程度的融合,卻並沒有真的變成這片土地的掌控者。

“黑崎君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黑崎君雖然臉色很凶,但耿直的搖頭。

浮竹的臉色有些冷了下來,因為【神明】本質上是非常可怕又可悲的存在。

祂們回應祈願的前提,是要聆聽到所有信仰者的聲音,若是一般的神祇,聆聽的場所便是自己的神社,但如果祂選擇庇護一片土地,那麼那片土地上的生靈作為祂的第二重血肉,自然都能直接被祂“聽”到。

“聽”到祈求之後,才能給予回應。

“但是這位殿下現在做不到回應。”

她和這片土地結合了,所以能“聽到”。

但因為在成為土地神的前夕收手了,所以哪怕耳畔回應著這片土地上生靈的祈求,她也無法給出任何回應或是救贖。

“黑崎君覺得,這時候的冬木,能被‘聽到’的,是什麼樣的聲音呢?”

哀嚎,哭泣,痛罵,慘叫。

總而言之,都是絕望。

火光中,城市北麵的建築已經倒塌了大半,再高效率的緊急疏散,也無法在一個小時之內清空整座城市的人。

所以總有活人的。

哪怕不是人,草木,動物,昆蟲,甚至河流山川下水道。

它們越受傷,她就越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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