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孕不育也遺傳(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8689 字 8個月前

衛宮切嗣先生一直在沉默。

眼見一片陰雲飄過, 太陽被遮住又露出來,兩個人身上的陰影都變化三個來回了,得到了【我會對你好】這樣保證的男人,依舊沒有給出任何肯定的回應。

鈴木園子握著男人冰涼的手, 就很進退兩難。

說的再真摯動人,這也隻是一條看似像是【求婚】的【通知】。

衛宮切嗣答不答應其實無所謂, 反正結果是不會變的, 但是她早年相親相習慣了,在你方唱罷我登場的相親戰場上, 很是培訓出了些體驗派戲感——不管今天拚命愛著誰, 隻要把【未婚夫】這個標簽拿掉,她就能輕易把這份感情也跟著拿掉,並且毫不違和的直接轉移給下一個人。

哪怕那個人她之前根本沒見過。

她對衛宮切嗣的態度也被這種習慣影響了, 剛才那話說的太語重心長了一點,顯得這裡頭仿佛還留有讓他拒絕的餘地一樣。

可如果衛宮切嗣真的不為所動要拒絕……

園子磨蹭著手裡這隻骨節舒朗的手掌, 心說那我也隻能當做沒聽見, 改和你聊聊婚禮規格的問題了。

於是她抬起頭來, 尋思著乾脆當他默認了, 告個彆大家各回各家算了,遂稍稍踮起腳尖,在男人蒼白的臉側輕輕吻了吻。

哪知腳後跟還沒落地呢,原準備說的“再見”,就叫一陣劇痛生生卡在了嗓子裡!

園子抬腳就往衛宮切嗣小腿上踹了一腳,然後把自己險些被捏出了痕跡的右手麻溜收回懷裡蹭了蹭, 不可置信:這都什麼人啊親你一口就這麼大的動靜!?

吻彆不是常規操作嗎?!

因為大家不熟,我親的還是臉呢!

她正想質問兩句,抬首便對上一張神色不明的麵孔,因為身高差正好的緣故,男人被散發遮住了些許的眼睛正正映在她臉前。

比起早前的深沉死寂,他的眼睛雖然一如既往的“黑”,但壓抑中又蘊藏著及其劇烈的波動,看起來就像是那個早已心如死灰的、屬於魔術師殺手的靈魂,正在做著什麼徒勞無力但不死不休的……掙紮。

鈴木小姐抱著爪子就是一愣。

這人要乾什麼啊,思維鬥爭這麼劇烈的嗎?

吐槽完美幾秒鐘,鈴木園子悚然一驚:瑪德失算了!

眼前這人是個想要通過外道手法建立美滿新世界的BOSS,雖然事業線崩了,但事業心不一定崩了,何況他現在還沒被黑科技毀掉超能力,要是賊心不死,肯定不願意嫁做人夫。

園子就想:他會不會覺得被我挑釁了?

看他這個破罐子破摔的樣子,肯能也不是很想活了,要是腦子一個轉不過彎來,原地拉她同歸於儘……

死她是八成不會死的,但受傷多重疼多久這個事兒真的很愁人。

到底是經事兒了,值此生死攸關之際,鈴木小姐依舊很鎮定。

“你先把心態放平。”

她悄咪咪退了兩步,看似平和的勸解說:“世界如此美麗,能多體會一秒都是賺的,你的人生還沒有徹底喪失希望,想一想你美麗的妻子——”

不對,這個已經死了。

那就:“你看中的養子,你許久沒見的女兒,還有你那個處了十年的情人。”

尤其最後這個!

她現在還在禦柱塔手上捏著呢!

鈴木小姐明媚的大眼睛裡充斥著豐沛的情感,內涵之巨一眨三變:想一想人質們的人身安全,你跟我動手,就代表反抗之心不死,哪怕逃跑成功躲過通緝,那也隻是你一個人的安全。

“你可能生無可戀死而無憾了,他們呢?”

衛宮切嗣猛地一抬頭,眼神銳利的像是刻了兩把刀子。

園子遲鈍的危機感當場就打了個哆嗦。

同時在內心抽了自己一巴掌。

——這男人喪偶才一禮拜,小情人落網不過十天出頭,就算想讓他投鼠忌器,也不應該這麼直溜溜的插刀子啊!

眼見男人垂在身側的手微微動了動,園子在千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可識相的抬手擋住了臉,心想但凡你一擊弄不死我,黃金老頭絕對從頂樓下來弄死你!

然後在手將將抬到胸前的時候,察覺到了一陣涼颼颼的溫暖。

衛宮先生抬手的動作,一點不像發大招報複社會,他看起來蒼白虛弱沒有精氣神,連循環末端都喪失了大部分熱量,所幸手掌到底還是成年男人的尺寸,一旦將什麼東西握在掌心,那份仿佛能完全包裹住的可靠感依舊不減分毫。

在鈴木小姐不明所以的注視下,衛宮切嗣先生緩緩攤開了手來,牽過女孩子握成的拳頭輕輕托在掌心,動作舒緩的拉開她緊繃的五指,最後用一種非常溫和、但意外堅定的力道握在了胸前。

十指緊扣的那種握法。

園子當時就讓他嚇清醒了。

她後知後覺的意識到兩個人的腦回路……仿佛有哪裡沒有接上。

就這麼懵逼的保持這個十指相扣的姿勢站了一會兒,鈴木小姐再次看向眼前這個一言不發跟她拉手的男人,恍然大悟。

——果然還是習慣的問題!

她這個腦子常年隻能套一個模式,戴上【未來丈夫】的濾鏡之後不止說話口氣過於溫和,肢體習慣也過於親密了!

鈴木小姐眼神死的開始發愁:我本意是要招工,招人替我累死累活上白班,結果因為肢體動作過於油膩,搞得好像強逼人家來陪她上夜班!

她憂愁的一抬頭,看到一個安安靜靜的中年男子,不言不語的低頭拉手。

你這算是什麼意思啊……

園子試圖打量一下這個人的神情。

衛宮切嗣之前屬於萬事不上臉,現在屬於固化死魚眼,她隻能看到下垂的眼簾。

所以,園子又看向兩人的手:這是糾結了半天之後,同意結婚的意思了把?

但是這個同意的範疇,她又飛快的瞟了眼對方的下半身,可能比她想象的大了不少唉……

可他做了這麼多心裡鬥爭才決定就範,自己現在再告訴他要搞無性婚姻——

——這算不算欺騙感情哦?

隨著一陣遙遙傳來的腳步聲,大概是塔內工作人員終於想起這邊還有一條近道可以抄,鈴木園子心說看熱鬨的可算來了,可惜我現在隻想找條地縫鑽進去,遂回過頭來,醞釀半天勇氣後,終於打破了室內尷尬許久的氣氛。

“有人要來了,我們先換個地方再聊聊吧。”

衛宮切嗣沉默著沒動。

園子心說他也不容易,喪偶一周就下定決心琵琶彆抱心理壓力估計也挺大的,對著她這麼個罪魁禍首,能忍住不上來咬一口,就算是涵養好了。

不過她也不著急,反正等下說清楚工作性質,他這負罪感也就能散了。

鑒於一切都是自己的錯,於是鈴木小姐難得體貼的想:這次就不去自己喜歡的店了,去個能讓他放鬆精神、大家好好聊天的地方吧!

於是她說:“要麼,我們去看看你想要領養的那個孩子吧?”

——這還是個善解人意禮貌性十足的疑問句。

衛宮切嗣沉沉的目光猛的一跳,突然提高了聲音。

“不用了!”

原本胸有成竹的鈴木小姐叫他嚇了一跳。

於是可茫然的“啊?”了一聲

男人盯著她的表情,覺得這份懵懂不像作假,也許她突然提及那個孩子,並不是為了敲打自己不合時宜的沉默……

但妥協都妥協了。

衛宮先生察覺到掌心那隻柔軟的手輕輕的動了動,以為自己的動作哪裡讓這位殿下不滿意了,複又放輕些力道,甚至緩下了腳步,改讓對方牽著他走在前頭,做掌控方向的那個人。

園子抽了下手沒能抽回來,心想拉就拉吧,反正你長得帥,拉一天我也不吃虧呢。

七釜戶的步行街很長,兩側的樹木雖然枝繁葉茂,到底擋不住燦爛的陽光。

衛宮切嗣早年不喜歡太陽。

這個被陽光照耀的世界,看似蒙著溫暖的橙黃色,但內核冰涼的過於冷漠,陰影更是繁重,所謂陽光,更像是“世界”這個客觀運行的存在造就出的遮羞布,有種揮之不去的虛偽感。

現在他依舊不喜歡太陽。

因為屬於【衛宮切嗣】的、那個堅若磐石的精神世界喪失了支撐它的骨架,變成了一團軟塌塌的四不像,而失掉那層“盔甲”之後,陽光的溫度對他來說太高了。

穿著浴衣的男人仰臉眯起眼睛:每次走在燦爛的日光下,他都會產生一種自己將要被強光吞噬掉的錯覺,進而感覺到些說是無地自容,又像是有什麼東西在皮囊下無處安放的恐慌。

今天也是一樣。

但和往日緩緩升起的漂浮感不同的是,耀眼的日光吞噬掉了他大部分的知覺,**在靈魂徐徐上升的過程中仿佛將要湮滅時,從肢體的末梢,傳來了一陣沉甸甸的真實感。

像是在熱氣球底下墜了個沙袋,雖然死沉死沉的,卻牽著他慢慢降落了。

日光照耀下的男人模糊掉了大部分輪廓,眼視覺也被乾擾的失去了過濾能力,他仿佛能看到一個真實的、屬於少女的背影,又仿佛隻是看到了一隻船錨、一座碼頭,又或是一把能帶給他安全感的改造槍械。

他聽到自己問她:“我們要去哪裡?”

那邊廂,鈴木園子被結婚對象否掉了孤兒院這個選項,乾脆也不走什麼體貼路線了,目的地就定在她最喜歡的一家點心店,大家吃點東西聊聊天,掰扯清楚結婚後的業務範圍就行。

衛宮切嗣的腦子像是蒙上了一層幕布,亂糟糟的落不到實處,恐慌感中夾雜了一絲自己都不確定的期待,隻想單獨一人理一理思路,就推辭說:“我已經吃過午飯了。”

園子抽空回頭瞟了他一眼:這人看起來仿佛絕食了十天八天了,大伯就不說了,連她爸都覺得身體素質堪憂,不給你多喂點“草料”,怎麼指望你“擠奶”哦?

這裡頭也有那麼一咪咪真情實感的關心。

“多吃點東西對身體好。”

她心裡想的是溫和勸解人家,思路一發散,不小心說了真心話:“你現在這麼瘦,看著就很喪氣啊,再長的腿,細成竹竿也就拿不出手了!”

園子順勢回憶了一波他檔案裡配備的頭婚照片,驚覺不好。

“彭格列十代目馬上就選出來了,到時候肯定要聚眾吃飯!”

她的眼神頓時深沉了起來,念念有詞道:“你入贅愛因茲貝倫的時候,我記得九代目的守護者專門去過現場,也就是說他肯定見過你……”

“當年明明那麼帥,到我這裡了就變得這麼喪氣,對比起來不是更糟心了嗎……”

鈴木小姐簡直苦大仇深:“何況彭格列貌似還有個我很早之前訂過娃娃親的未婚夫,雖然上次瞥了一眼,他臉上好像是留疤了,但那股【帥哥的氣場】還是不減當年。”

——這種帶著現任見前任的情節,怎麼著架子都得端的起來啊!

不蒸饅頭爭口氣,她糟心的特彆真情實感,就問衛宮先生:“要不要找個療養院預約著讓你先住兩天?”

不對。

這個也不行。

名偵探鈴木園子冷靜的摸了摸下巴,沉思道:“數得上號的療養院八成都和鳳家有關係,鳳鏡夜這個人,嘴巴毒到我都想跟他絕交了。”

而且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怪怪的,“還是離他們家遠一點好了。”

想到這裡,她心累的歎了口氣,回頭悲傷的盯著衛宮切嗣說:“我們……也就隻能努力著多吃點飯了。”

然後沒等對方點頭,就擅自當人家答應了,招手便呼喚起停車在街角的司機。

衛宮切嗣皺著眉頭想了想,還是說:“我真的不餓。”

不論是生理還是心理,他的饑餓感都變得很微弱,要是到了地方這位殿下又覺得他掃興——

“餓不餓和吃東西不衝突。”

“尤其是甜食,”吃貨大小姐語重心長的打斷道:“那是心裡滿足感。”

她的的初期目標,是先把衛宮切嗣喂胖二十斤。

園子開足了腦力,準備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情急之下靈光biu的一閃:“對了!”

笑容明媚的女孩子像是剛剛想到這一點,在衛宮切嗣幾乎毫無防備的注視下,血淋淋的說:“你的妻子過世以後,你女兒應該就是愛因茲貝倫當代的家主了吧?這麼說來彭格列確定下任教父的時候她八成也要去現場!”

園子心說我怎麼這麼聰明呢:“到時候要是見麵了,她看到你變得這麼頹喪,肯定會很難過,你做父親的,也不會希望讓女兒一直擔心著,對吧?”

話音一落,她被牽著的手猛然又是一緊。

園子懵逼著臉流了一地的麵條淚,心想我今天招誰惹誰了……

——再這麼任性不給你拉手了!

衛宮切嗣看著麵前這張神色懨懨的側臉,眼睛裡明明滅滅的全是幽光。

這次又是伊莉雅嗎……

於是壓抑的歎息埋在了嗓子裡,男人隻是輕輕點頭嗯了一聲。

見他終於肯配合治療,園子一邊暗搓搓鬆了口氣,一邊不免任性的嫌棄了一番麻煩。

和他交流可是累死個人,要乾個啥,還必須列個一二三四理由充分——果然婚禮之後直接分開住就行——畢竟據她所知,愛聽道理的人,八成也喜歡給彆人講道理。

她一點都不想被人嗶嗶,還一嗶嗶就是下半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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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小姐心水的店麵,必然有些逼格。

這地方空間不大,卻硬生生搞成了包廂製,除了甜點也提供簡餐,園子對著菜單思考許久,愣是沒想起來啥東西增肥比較快。

她長這麼大隻有減肥的經驗,無奈之下順著餐單溜了一整夜,打眼望去全是肉。

包廂**性極好,但受限於空間到底不大,又要勻出修飾的空間,導致吃東西的時候,顧客們必然會離的很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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