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式考古大發現(1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21854 字 8個月前

隔天下午, 禦柱塔,七釜戶研究中心。

負責體檢計劃的助理組,不眠不休工作了好幾天,終於整理完了所有臨檢對象的詳細資料。

鈴木園子完全不明白大白天的她為什麼不能在家睡懶覺, 要被勒令來這裡陪蹲——但這並不妨礙她在打遊戲的間隙裡,假公濟私的翻一翻資料, 暗搓搓研究一下這些“天才少年”的身高體重骨密度什麼的。

沒翻兩頁呢, 最近負責看管她的老先生推門進來了。

園子頓時端正了坐姿,若無其事的把文件推回了原地。

老先生睿智的雙眼劃過不甚整潔的頁腳, 不止不生氣, 反而很欣慰:鈴木殿下居然會主動關注工作了!

於是他特彆慈祥的問說:“國中網球界的合宿訓練馬上就要開始了,您要去看看嗎?”

園子想了想,可誠懇的表示:之前那次被人無視的太厲害, 我有心理陰影了。

“不去行不行?”

——這幫人破事太多,有這個閒工夫, 不如好好上上課, 搞起那個調料廠去。

——何況他們家的下一代還沒著落, 去逛精子庫看冰櫃, 都比去網球賽看國中生靠譜。

老先生十分平靜的聽她說完,就很好奇:“既然不感興趣,那您還暗搓搓看人家資料做什麼?”

鈴木園子叫“暗搓搓”這個用詞噎的當場咳嗽了一聲。

這句話說的,仿佛她隻想借助禦柱塔的資料渠道走後門相對象,又不願意擔起人家安排給她的責任。

雖然她確實也是這麼想的,但是……

鈴木小姐內心悄咪咪的辯解了一下:她倒不是真的一門心思隻想占便宜, 但是打從一開始,她就覺得禦柱塔這些人安排給她的所有工作,都特彆浮於表麵。

——他們似乎致力於讓她作為代表在各方麵前露臉,從(指定圈子的)大眾層麵上,把她和禦柱塔這個【標簽】死死的綁在一起。

園子的直覺一直暗搓搓的叫喚著,她總覺得順著這幫人的安排走下去,會出現什麼她絕對接受不了的神奇展開。

對象是黃金之王,那肯定是不能撕破臉的,鈴木小姐思索再三,也就隻能厚著臉皮,演一出非暴力不合作。

意思就是:合宿那天,她如老人家建議的那樣,確實去了,但計劃是去當個路人,擱基地的犄角旮旯裡轉了一圈,看會兒風景就回來了。

兩天後,南川網球訓練基地。

鈴木園子穿著繡滿八目龍角文的短袍,悠閒的漫步在基地後花園的林蔭道上,一邊走,一邊情不自禁的陷入了沉思。

她又思考起了禦柱塔這些人對她的奇怪態度。

——你說那幫人到底圖她乾什麼呢,要說合作,以黃金之王號稱國家化身的力量,合不合作意義其實不大,要是需要選人,那夠格富家千金十幾個,就算沒有鈴木家有錢,那人家個人素質基本秒殺她。

國常路大覺到底看上她哪一點呢?

園子越想越覺得黃金之王對她的那份耐心充足的不正常,也不知道最終目的是好是壞,就很愁。

她淒風苦雨的踱出去三百來米,隔著路邊電話亭的玻璃,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也不知道是模糊就約等於美化濾鏡,還是狹長的玻璃截麵給她瘦了個身,乍一見玻璃裡這長發少女,居然連傷春悲秋,都很有些文藝美感。

哇撒我好美唉……

就這麼愣愣的花癡了兩分鐘,鈴木園子腦回路一發散,就想:按照普通電視劇的情節,此情此景,林蔭道的儘頭,應該跑來一個穿白襯衫的帥氣少年了!

結果腦子裡第一個蹦出來的是夜鬥,瞬間給她嚇清醒了。

就他倆,一個長短褂,一個運動服,麵對麵蹦躂著抱在一起——請問這是逗比開會嗎?

鈴木園子表情一言難儘的歎了口氣,許久沒有犯過花癡,業務都不太熟練了,這個想象力太堪憂了,滿世界的帥哥臉,不對,其實夜鬥某些時刻看起來也很帥的……

不止突然覺得夜鬥帥,鈴木園子順著夜鬥的名字回憶了大半天:居然隻能回憶起帥氣的部分!

想到這裡她悚然一驚:我是什麼時候瞎的?

園子驚到一半,突然聽到一陣颯颯的聲音,左側不遠處陡然傳來一股殺氣!

她下意識側過身來,當即就要回一個黑虎掏心,然而說時遲那時快,一道淺色的身影嗖的翻過灌木叢,園子幾乎立身不穩的頓在半空,被那人伸出的右手緊緊抓了個正著!

“你——”

刹那間,時間仿佛靜止。

鈴木園子保持著被人被人單手揪在原地的奇異姿態,看著眼前突然氣喘籲籲出現的男孩,驚疑不定道:

“——大舅子?!”

=====

我們把時間拉回一個小時之前。

合宿訓練,尤其本質上為了篩選超能力少年的【合宿訓練】,能拿到名額的必然都是精英。

集合完全以學校為單位,雖然不久之前才在全國大賽的賽場上打生打死,但這會兒各校的精英們之前,意外的沒什麼□□味,忍足侑士從校車上下來,一邊走,一邊慢騰騰的低頭看著筆記。

寫的密密麻麻可厚一本,然而和網球半點關係都沒有。

你仔細一看,全是剪切的圖片和考古資料。

考古啥?

考古【戰國時期到底有沒有他的公主和他的前世】。

這個工作可以說是非常複雜了,在那個蔽塞的年代,還有很多偏安一方的小勢力,一雞死一雞鳴才是常態,有些一閃而逝的小城,連野史都留不下來。

忍足侑士在浪漫主義情懷的督促下,心甘情願投身考古事業,雖然本身很有趣,但過程確實繁瑣,而且他考察的部分和曆史課本基本沒有重合,除了消耗掉大量的個人時間,甚至沒法給他的曆史課多撈點分數。

跡部景吾麵無表情的跟在他背後下來,對著他的膝蓋彎,二話不說就是一腳。

“犯蠢也看看場合,”半點不心虛的施暴者雙手抱臂施舍了他一個眼神:“合宿後期必然有訓練賽,要是你分心影響了冰帝的勝率,後果自負。”

忍足侑士無奈的笑了笑,拿著本子歎了口氣,嘖嘖有聲的感慨道:“跡部君的心理素質真好呢,”語氣三分真七分假,“明明是在暗戀,居然沒一次影響到比賽狀態。”

跡部景吾腳步一頓,可淡定回他,說:“我從她身上學到的,就是珍惜當下不負自己,能為網球全心全意流汗的日子本來不多了,哪有那麼多閒情逸去致費。”

忍足可不走的“哇”了一聲。

“聽起來好正能量啊,”他一邊說,一邊在資料的末尾寫了串時間,“不過最近的傳聞不是很好聽啊,鈴木家那位園子小姐似乎找到真愛了。”

“你是不是傻?”

跡部不為所動的回了他個白眼:“人原本就該為自己而活,隻要遵循本心,怎麼樣都不算錯,隻是每個人都有責任,所以必然要學會妥協。”

隻是她妥協的太慘烈了……

想到這裡,跡部景吾耳邊幻覺性的出現了一陣嗚咽,似乎又看到了那個蹲在土坑旁邊為自己送葬的少女。

——當初哭的那麼厲害,她的生活環境必然不如外在看來的一樣輕鬆,人的心理防線就像是彈簧,拉到極限必然會斷。

跡部景吾一直覺得,忍足單方麵把他對鈴木園子的感覺定義為【暗戀】,是很膚淺的行為,從這件事傳到他耳朵裡的第一天,跡部景吾就超乎尋常的冷靜——

日向嶽人在忍足的影響下,一直對他有點誤會,最近時常用“哇撒,跡部你的真愛要和彆人真愛了你好可憐啊你要冷靜”的眼神看他

——但比起“為愛發瘋”,他大部分時間都處於“很擔心”的狀態。

鈴木家繼承人為了真愛鬨得天翻地覆的事情跡部也有所耳聞,比起大家更樂於傳播的【真愛論】,他覺得這種像是瘋了一樣的反常作為,更像是精神世界壓到極致後的觸底反彈。

不是【愛上了不相配的人】,而是【愛上了不相配的人】這件事,給了她發泄壓抑的渠道和勇氣。

這口壓住的氣一旦發完了,留下的隻有一片難以收拾的狼藉,而那個時候,依照那位鈴木小姐愛哭的性格,她怕是想哭也沒眼淚了。

這裡頭的心思過於複雜,以忍足那等隻能接受文藝愛情電影的腦回路,怕是理解不了這種似是而非的糾結。

所幸跡部也懶的跟他解釋,一個幻想症(畢竟他天天考古自己前世),有什麼好計較的?

不過忍足的考古行動學術性極強,為了收集稀有資料,居然還借著醫科大學的關係,搭上了不少頗負名望的業界大牛。

跡部閒來無事跟在他後麵,也跟著長了不少見識,勉強算是豐富眼界了。

於是他順勢轉移話題:“最近有什麼結果嗎?”

跡部示意性的瞥了瞥他手上的本子

忍足想了想,說:“聯係上了個私人拍賣會。”

“哪的?”

“前田教授推薦的。”

忍足解釋說:“半個月前,有漁民在內還附近撈出了個溺水的中學生,就是上了新聞的那個高裡要,他之前失蹤了很長一段時間……”

“賣人的?”

跡部君抄著網球包反諷他:“參加這種活動你小心點,本大爺不想在社會新聞上看到忍足大少爺的消息。”

忍足翻了個白眼:“撈人是順便的,那小孩似乎是被跨過古董倒賣組織綁架了,才這麼多年都不見人影,這次可能是團體內部出現了衝突,據說整艘船都沉了,這小孩出水附近的海域撈出了許多價值連城的文物。”

“……真的假的?”

“反正年份鑒定沒問題,”忍足侑士拿出本子來翻了翻,“時間五百到一百年不等,而且不存在任何記錄,底子清白的很,買回來就能直接擺出來。”

說罷,從夾層裡抽了張照片出來,兩指夾著抵在跡部景吾麵前。

跡部結果照片盯了會兒,眉頭稍稍擰出點紋路來,“確定沒問題?”明明是木質的珠寶匣,還是海撈的,但一點海水侵蝕的痕跡都沒有。

忍足無所謂的聳了聳肩:“據說本來也沒沉多久……不過我一開始就沒打算買,主要是衝著‘戰國時期’的文化背景去的。”

就他這個身份,隻要不故意鬨事,看熱鬨是絕對安全的。

跡部對著照片看了一會兒,勉強信了它是真的——正好他外祖母快要過生日了,這種場合的物價一般都比市價低不少,要是來路真的安全,倒也不失是一個選擇。

“具體什麼時候?”

“三天後吧,景吾也要去嗎?”

“嗯。”

“……你就不擔心我的邀請函是單人的嗎,好理所當然哦大少爺。”

大少爺遙遙望見榊監督抬起的手勢,連回都懶得回他的話,擺手示意忍足快走,他現在有正事要忙。

忍足無可無不可的笑笑,眼見這周圍環境不錯,他一個前世今生沉浸多時的文藝少年,沒由來的生出一股惆悵來,慢慢的就錯開了冰帝的大部隊,夾著他厚厚的本子踏上了林蔭道。

耳畔蟬鳴不絕,眼前陽光正好,忍足侑士一邊走,一邊慢慢的將本子翻到了扉頁。

比起畫的五花八門的內頁,這一麵看著乾乾淨淨的,八開的紙麵上,隻有一副簡單的畫像。

忍足的繪畫功底並不出色,而且覺醒前世記憶這個事本身就不怎麼科學,所以他的【前世記憶】,本身也很模糊。

哪怕窮儘了他的藝術細胞,超常發揮好幾十個百分點,依舊隻有一個居高臨下的五分之四側臉。

他自己按照大概的比例,補全了纖細的肩頸和腰身,描繪出了衣服上不甚清晰的紋路,還可以選了套可以調色的彩鉛,點除了那在雙白色背景下映著高光的墨綠色眼睛。

看起來就像是少女漫畫中的某一格。

藏藍色頭發的少年把畫像平舉在麵前,一邊看著,一邊懶洋洋的歎了口氣:隻有這樣模糊的影子,我要到哪裡去找你啊,公主殿下?

完成了例行的每日一歎,他原準備就此將本子收起來,找路去場館集合,誰知那粗粗的一環視,他眼角平平掃過的角落裡,突然閃過一道慢悠悠人影!

忍足侑士無端的叫這一眼釘在了原地。

他愣了差不多十秒鐘,才陡然找回了呼吸的本能,猛地將本子舉回了眼前——

他看看那道緩慢移動的側影,再舉起本子,又不可置信的去看那道身影:這會兒她已經走遠了,從側後方的角度——瑪德看更像了!

忍足少年的目光死死的追逐著那道背影,下意識抬手撫住了胸口。

先是咚,咚,咚。

然後咚咚咚咚咚。

他原地深呼吸了整整五次,才後知後覺的意識到,自己的身體出現了點不受控製的反應,連五指的尖端都在發抖。

一抹額角,好像還出了點冷汗。

這裡頭果然有問題……

忍足侑士想:他覺醒前世今生的記憶果然是命運的安排,就衝他這不受控製的反應,說不定此時此刻,就有一道前世作為武士的忍足侑士的殘魂,正在靈魂深處影響著他的身體。

但同時,他的精神上又很冷靜。

生理反應有些過激,讓忍足不由的懷疑自己簡直像是在恐懼著什麼!

結果他心裡還沒吐完槽,雙腿就已經不受控製的跑動了起來,耳畔掠過的風聲幾乎掩過了悸動的心跳,他踉蹌著踏過排水溝,橫穿花園,雙手護著頭部撥開枝椏,以一種瀟灑與疼痛(畢竟刮手)並存的姿勢,莽莽撞撞的跨越了障礙。

在日光和那道背影幾乎是同時映入眼簾的一瞬間,迫切的伸出手去,死死的抓住了她隨著行進動作輕輕擺動的手腕。

“我說你啊——”

他的因為嗓子進風隻剩下氣音的疑問,無聲無息的消散在了風裡。

倒是那女孩,被突如其來的力道扯的直晃,然後,在忍足侑士幾乎是慢了一百倍的視覺世界裡:那肩膀上繡著眼熟紋樣的身影,一幀一幀的自後向前轉動著,直到棕色的發尾掃過衣料,貼著她手臂的線條打了個圈,那張略帶茫然的臉龐,正正好映入他的眼簾。

然後硬生生把兩個人都嚇愣在了當場。

忍足侑士看著這張萬分眼熟的臉,感受著心口不受控製的激動,視網膜上,映出了鈴木園子扭出的那個堪稱表情包的驚悚表情,然後驚訝的叫他:

“大舅子!?”

=====

講道理,園子被他嚇的都要懷疑人生了。

——這人不是被洗過腦子了嗎?

——怎麼好像還記得我是誰的樣子?!

本著對於禦柱塔業務能力的基本信任,雖然心裡驚疑不定,但是鈴木園子勉強保持住了鎮定。

她稍一思索,當機立斷行了個禮,隻當那聲擲地有聲的“大舅子”(這是個內心吐槽專用稱呼)沒有出現過,姿態怡然的招呼說:“是……忍足君嗎?就算有事找我,能請你先鬆開手麼?”

她淡定晃了晃胳膊:“疼。”

說的跟真的一樣。

因為堂弟謙也的關係,忍足很早之前就看過鈴木園子的照片,不過那時候,她在忍足家少年人的印象中,約等於強搶民女的地主老財,怎麼看怎麼麵目可憎。

這次意外看到真人,忍足侑士猛地鬆開了手,不甚自然的將其背在了身後。

他的指尖在發抖。

此時此刻,麵前這個女孩子明明就沒有漂亮到讓人一眼驚豔,但忍足渾身僵硬的根本不受他這個主人控製,這種感覺,無端的讓自己把和恐怖片裡將要作死的主角重疊在了一起,打腳後跟直溜溜的冒出了一股涼氣。

但可能是暴走到極限之後反而冷靜了,皮囊裡的忍足侑士意外的發現:鈴木小姐的神情並不複雜,雖然有所遮掩,但在他眼裡,幾乎一望見底:

剛才她很驚訝。

不是嚇到的驚訝,忍足想,驚訝裡還夾雜了一絲擔憂,她似乎在擔心我發現什麼。

但我能從她這裡發現什麼呢?

甚至於那個下意識想摸一摸袖口的動作——忍足原本還想探索一下,這裡頭到底潛藏著什麼不對勁的東西,結果隨著一陣哨響,遠處突然傳來了向日嶽人的嚎叫聲。

“侑士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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