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作死最致命(2 / 2)

相親事件簿[綜] 龍頭鍘 15868 字 10個月前

於是帕契小哥轉頭去看升騰的火堆,閃動的光影下,仿佛神色莫名的勾了勾嘴角,然後在園子不明所以的注視下,淡定的抬手打了個響指。

那一瞬間,園子突兀的察覺到了一股幾乎不能再向上疊加的危機感,震撼的像是小時候第一次看了午夜凶鈴裡冒出來的女鬼,手腳都是麻的!

——要不是最後的理智還在鍥而不舍的告訴她,眼前這貨也不是個吃素的,她怕是要直接躥到人家懷裡窩起來了。

她死死的盯著火堆對麵的一角。

隨著響指聲落下,那個角落的半空突兀出現了一個灼眼的紅點,隨著空氣逐漸曲張,溫度**可感的逐漸上升了大半,明明是海拔頗高的秋季深山老林,卻因為一點通紅,暖的像是陽光燦來的春日。

紅點拉伸閃爍,越變越大,自然而然的擰成了一個可愛吧唧的大頭娃娃。

要不是被它看一看就心慌的不行,就衝這個造型,園子還是挺願意去抱一抱它的!

完了。

鈴木園子情不自禁的耷拉下嘴角:就衝這個玩意兒的存在,她怕是彆想跑了……

她頭頂不遠處,自稱沙爾瓦·甘納的帕契年輕祭祀再次將手落在了她發頂,一邊慢吞吞的磨蹭著,一邊溫和的問她:“現在還冷嗎?”

鈴木園子生無可戀:我心冷。

麵子上,她還特彆努力的笑了下,試圖自然的表示:“我好多啦……”

語氣彆提多委屈巴巴了。

這天他們根本沒有趕路,園子雙手抱膝坐在一個可老大的樹墩子上,那個橘紅色的大頭娃娃就乖乖巧巧的蹲在她腳邊。

暖烘烘的。

鈴木園子摸了摸自己胳膊上打清晨就沒下去過的雞皮疙瘩,終於在心底確定了:沙爾瓦·甘納放這個東西出來,果然就是為了嚇唬她!

那邊廂,甘納毫無煙火氣的整熟了三條大草魚,動作優雅的搞了兩片芭蕉葉子包好,遞到她眼前時,還特彆溫和的囑咐了一句“你乖”。

要是她接的有那麼點猶豫,園子尋思著這人都能把魚拿回去,剃乾淨了刺再給她喂回來!

於是,鈴木小姐心累的捧著香噴噴的晚飯,覺得自己仿佛是認了個新爹——

他能全心全意的對你好,但同時,也會要求你必須聽話

——但聽話的同時,最好還能敬畏、並且發自內心的濡慕他。

好煩哦。

園子有時候情不自禁的也會想:這家夥……莫不是愛上她了?

原先吧,她是不會這麼自戀的,在不亮家底的情況下,百分之九十的男人應該是不會對她一見鐘情就情根深種到這種地步的,可是自打西門、惠比壽和尚隆這一連串的反例出現之後,園子偶爾也會懷疑人生。

她身上……是不是有什麼自己意識不到的奇異魅力點,其實特彆容易讓人一見鐘情?

接下裡的五個多月裡,對,五個月,在鈴木園子的印象中,有多半年的時間,那通靈王大賽應該連決賽都比完了,然而到了沙爾瓦·甘納這兒,他不慌不忙的遊覽了大半個日本。

園子尋思著他可能是提前出發的,畢竟就這年代的航海條件,最少要留出八個月的彈性時間,才能保證所有參賽者都能得到考察,並且有足夠的時間前往最後的賽場。

於是,在這接近半年的時間裡,鈴木小姐雖然時常生無可戀的仿佛是和親爹一起出門旅遊的女子高中生,束手束腳到想原地撒潑打滾,一邊又時不時的因為對方的態度,忍不住自我懷疑。

她雖然不能確定自己是不是長了張一見鐘情臉,但這並不妨礙她偶爾進行一些反向試探。

所謂反向試探,就是先定下【這個人果然對她一見鐘情情根深種】的大前提,進行一些似有似無的騷操作——比如故意盯著對方發呆,最好再把臉憋紅點——以對方的反應,來判斷他到底是個什麼心理。

越論證越糟心。

又一次被對方抓住了視線(雖說她是故意的,但就沙爾瓦這個外形,對他發花癡並不困難)後,那人幾乎是微笑著(半點不假,特彆真心的那種笑)走到她身前,挑了個高點的石塊坐下,然後自然的攬上她的肩膀,讓園子趴在了他的膝蓋上。

眼前的火堆是溫暖的,因為時間夠久,就連那個讓她心驚肉跳的紅娃娃都變成了習慣的一部分,園子枕在男人的膝蓋上,覺得順她頭發的手摸的人特彆舒服。

特彆特彆的舒服。

園子迷迷糊糊的打了個哈氣,特彆沒有逼數抬手打掉了對方無意識勾到她發絲的手指——要不是這手把太像擼貓(或者任意寵物),她很可能就這麼被他擼服了。

六個月之後,就像是打開了某個快進的開關,帕契族出身的年輕祭祀,終於開始了各式各樣的參賽者考核。

走一路,考一路,住宿都是考生給他們安排的。

這天傍晚,園子坐在某富麗堂皇的城主府裡,一邊默不作聲的乖乖吃飯(她自以為的,挑食挑的特彆明顯,然而自己毫無自覺),一邊聽印第安老外頂著一頭燦爛的羽毛、用標準的日語、和絕對符合貴族儀態的動作,進退有度的和城主(考生是城主外甥之一)打機鋒。

她心說小鬆城明顯是邊陲,在瀨戶內海邊,丹波是國家中心——這真是越跑越遠了。

咽下嘴巴裡的米糕,她無可無不可的自我唾棄了一下:可惜你現在不敢跑咯。

因為不管跑到哪,都會被抓回來。

雖然很大概率不會有什麼嚴重的後果,她特彆自然的打了個哈氣,一點沒有給城主麵子的意思,沙爾瓦望過來的時候,更加自然的擺了張哼哼唧唧的委屈臉,渾身上下寫滿了【我困,我要睡覺,我要床】。

她幼兒園那會兒不想上學的時候,一般就拿這表情跟她大伯撒嬌。

她大伯可吃這套。

——萬幸的是沙爾瓦和她大伯一樣吃,他脾氣還比大伯好!

鈴木園子這人怎麼說呢,被寵大的孩子再被教育著要門清,一旦環境沒有壓力,就容易失去逼數,她在有意無意的摸清了對方的底線之後,特彆自然(本身甚至可能毫無意識)的作了起來。

不好吃的東西不張嘴,不想走路的尋塊石頭就坐下,看上了河邊的石頭脫了鞋就去撿,撿不著就不爽,然後習慣性去揪身邊人的袖口或者衣服角,一邊晃,一邊特彆自然的說:“我想要那個。”

說完手一指。

祈使句說的理所當然,還莫名其妙讓人覺得她在撒嬌。

這大概屬於天賦技能的一種,並且奇妙的很受沙爾瓦·甘納待見。

再到後來,園子真是連裝都懶得裝了,看到了想逛的景點(比如半山腰一座亭子),就完全不管還在前頭帶路的沙爾瓦往哪走,抬腳就奔半山坡——反正這人總會跟著她過去,再把她領回正路上的。

既不用擔心迷路,又能順隨心意:到了最近,她連最後一道防線都放棄了。

曾經,她意見有一大堆,然而隻敢小聲嗶嗶,對上帕契的這位祭司,還知道要扯個笑臉出來。

現在,她扔東西扔的特彆順手,對方一生氣(因為她亂跑,並且一天亂跑三四次),改提溜著她走路時,園子一邊抬手去摳後脖領子上的那隻手臂,還一邊還要大聲嗶嗶:

“你好煩啊,我討厭你。”

那邊廂,沙爾瓦不為所動有走出去好幾百米,在園子將要氣炸的前一秒,恰到好處的告訴她:“你乖乖聽話,可以改成背著你走。”

到了傍晚,被背了一路的鈴木園子小姐餘怒未消,看著晚飯一耷眼:“我不要吃這個。”

她跟她媽耍賴的時候就是這個調調。

鈴木朋子夫人因為擔憂二女兒智障的腦子,基本上啥要求都不會讓她重複第二遍。

然而比起朋子夫人,沙爾瓦明顯又要更有底線一些。

他把烤肉放進園子手裡,不為所動道:“隻有這個啦,不吃就餓著吧。”

園子捧著烤肉哼哼唧唧,強自反嘴:“我討厭你。”

年輕的祭祀脾氣特彆好,微笑著說:“你白天已經討厭我一次了,現在繼續討厭也沒關係的。”

園子於是翻個白眼,低頭啃肉。

等吃完了憋氣的飯,她回頭一看,保準能從枕頭邊(其實就是個包袱)翻出兩三個紅彤彤的野果子。

——勉強能算是個哄人的禮物。

怎麼說呢,如果園子是專門來五百年前觀光的,那沙爾瓦·甘納簡直是個金牌導遊:平和的遊覽間隙裡,還會找人打架給你看,大家的招式五花八門絢麗多彩,比現代好多表演賽都好看!

除了路線不能自己決定之外(她畢竟是來找小鬆城的),摸著良心說,她其實玩的挺開心的(連初始目的都忘的差不多了)!

又過了大半個月,他們終於到了京都的地界,這一夜,沙爾瓦整整一宿沒睡。

園子原本沒把這點反常當回事的,畢竟就他渾身上下那氣質,看著就不是個沒有故事的女同學,偶爾對月感懷一下過去,完全是合情合理的!

然而第二天,更大的不對勁出現了。

沿途走來這都快要一年了,園子看沙爾瓦毆打小朋友,看了不下五十次——五十次考察初試,就有五十種截然不同的吊打方式,但萬變不離其宗的是,他每次打人速度都很快。

基本上一刻鐘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各種居高臨下高屋建瓴,哪怕三招就把人家抽進了牆裡,半點展示絕招的機會都沒給參賽者,他依舊有一套神奇的判斷方式,可以精準的預估出對方的實力水平!

該過過,該刷刷,業務乾的特彆好。

但是今天……

麻倉家執掌陰陽寮上百年,居所大院套小院,層層疊疊框住了京郊的一角,封印式刻的也是密密麻麻,打出多大動靜都不用擔心暴露。

鈴木園子抱著橘紅色暖洋洋的大頭娃娃,原本半睡半醒的靠在廊柱上,尋思著一刻鐘打完了正好回去睡覺,再把她被打斷的那個美夢重新續上——

——結果她壓著大頭娃娃蹭了能有大半個小時,頭頂的那場考核架愣是沒能打出高下!

打到最後夜風太大,園子硬生生讓吹清醒了。

她若有所思的抬頭看著半空,後知後覺的發現:今天,沙爾瓦果然很奇怪!

他動作很慢,尤其和之前的自己比,這種變化在不熟悉的人眼裡,幾乎無法被察覺,就算有那麼點端倪,這畢竟隻是場考核,指導塞打慢點也可以理解。

但園子總覺得,他的所作所為吧,說是考察也行,但要說是故意揭人家底牌……其實也行。

他和麻倉家的有仇嗎?

園子疑惑的歪了歪腦袋,無意識又在大頭娃娃腦袋頂上蹭了蹭下巴頦。

她慢騰騰的打了個哈氣,低頭一看,懷裡這個紅胖子也跟著打了個哈氣。

有那麼一瞬間,鈴木園子覺得自己耳邊似乎炸起了一道響雷,把她原地劈了個哆嗦。

她懷裡這玩意兒,是紅色的。

紅色,就是火色。

紅色精靈,就是火精靈。

——火靈。

鈴木園子就很懵逼。

她雙目無神的一抬眼,半空中那一架,總算是打完了:

幾乎不見塵土的沙爾瓦·甘納儀態端方的站在一旁,被打了快一鐘頭的麻倉葉賢站在他麵前,認真的聽他複述比賽注意事項。

園子看看黑夜裡延綿不絕的麻倉家宅院的屋頂,又去看那個被人恭敬的送出來的、笑的毫無破綻的男人,當即倒吸了一口涼氣。

——五百年前,悄摸摸轉世到了帕契族,又暗搓搓撬走了人家五大精靈之一的火靈的,是誰來著?

園子木愣愣的看著沙爾瓦·甘納自然的走到她身前,自然的牽著她的手,準備回去睡覺。

走廊又黑又長,延綿的像是鬼怪的腔腸,她自後往前看,隻能看到前方那人輪廓分明的三分之二側臉。

分分鐘嚇出了一身冷汗。

這是……

——麻倉葉王?!

作者有話要說:  之前說的新人物上場啦。

我看猜對的人居然還不少……

放心吧,我不會OOC的!

另,接下來應該還能有一章,我慣例求個留言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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