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城武此時的腦內劇場,已經從青春校園的狗血三角戀、無縫銜接到了中古時期的武士決鬥,滿腦子都是忍足和跡部各拿一把網球拍,敞著前胸劈裡啪啦互砍的神奇畫麵。
“啊,”他情不自禁的擔憂道,“這樣下去會不會影響練習賽的成績……要不要專門彙報一下教練啊?”
“不至於的。”
桃城聽到這話,下意識抬起了頭,後知後覺的發現,不二前輩居然睜開了眼睛。
他更加懵逼的“唉”了一聲。
不二周助歎了口氣:“如果是鈴木的話,”他短暫的回憶了一下伴隨著十個手機的奇葩經曆,“那這個‘女主角’可能要結婚了。”
“她應該是真心要結婚的,既然沒聽清全部的前因後果,就不要到處傳啦,對女孩子的名聲不好的。”
桃城武心說你怎麼確定那女主角要結婚了?
還確定她是真心的?
——難道前輩你也認識女主角嗎?
——不是,他一直以為這種毛線團一樣關係網,隻存在於朋香帶到訓練席的少女刊裡啊喂!
雖然肚子裡腹誹了一大堆,但桃城武本質上還是個聽前輩話的好娃兒,於是隻是他乖乖點了點頭,抄著拍子和球回更衣室了。
今天說好了放假回家的,更衣室裡全是收拾東西準備走的外校選手,桃城武眼尖的看到了不動峰的神尾,但想起不二的叮囑,又把湧到嘴邊的話吞了回去。
勿談八卦,勿談八卦。
他就這樣碎碎念著憋了一路,直腸子裡全是捂碎了的狗血破事,整個人都要不好了。
“阿桃前輩你騎車看路哦。”
阿桃前輩悲憤的“切”了一聲:“越前你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啊喂!”
越前龍馬站在自行車後座上打了個哈氣,明智的選擇不再繼續爭辯。
果然,車停到他家門口的時候,桃城大概是真的是憋到極限了,但又顧忌著不二前輩的叮嚀不好直說,憋到最後張了張嘴,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越前龍馬:不聽,閉嘴。
但表麵上,他隻是愣愣的“哦”了一聲。
桃城這一天憋的肚子疼,如此這般等量代換的講了一長串,還附帶一些自己都記不太清、所以大腦自動補全的神奇情節,說完之後長舒一口氣,整個人都爽了。
龍馬眼神複雜的看了他半天:“說吧阿桃前輩,這是哪家的八卦。”
桃城:……
桃城:“我說了是電視節目。”
“行吧。”
越前龍馬思考了一下,“不說算了。”
說完轉身就走。
桃城:“是冰帝的啦,男主角是忍足和跡部,他倆喜歡上同一個人了,據說女主角鈴木還將要結婚——”
不對。
桃城武回憶了一下剛才那句話:他很注意沒把本校的不二前輩牽扯進去啊,這股不對勁感哪兒來的呢?
……女主角鈴木?
“對哦!”
桃城武左手敲右手,恍然大悟:“我說怎麼這麼耳熟呢,我們這次集訓的讚助商是不是就姓鈴木來著?”
那邊廂,因為他倆在門口站了半天不進來,龍馬的表姐菜菜子乾脆直接端著準備好的點心走了過來。
她先將冰鎮的飲料分彆遞給兩位少年人,好奇道,“你們聊什麼呢,為什麼不進來?”
桃城頓時閉嘴,直搖頭說沒什麼。
越前也沒有揭穿他的意思,撇了撇嘴:“阿桃前輩亂八卦而已。”
菜菜子也不是非要追問什麼,見兩人都沒有說的意思,所以好脾氣的笑了笑,解釋道:“我隻是聽到‘鈴木’這個姓氏覺得有點熟悉罷了,我記得南次郎叔叔年輕時候的讚助商,似乎就是姓鈴木。”
“確實是姓鈴木。”
越前倫子正從二樓的樓梯口往下走,聽到這話後肯定了菜菜子的話,一邊招手讓他們三個都先進屋來,一邊繼續道:“說起鈴木,龍馬難道不記得了嗎,你第一次參加少年組競賽的前一天,還有你拿冠軍回來後一天,來過我們家好幾次的那位老爺子。”
他第一次那冠軍,得四年前了吧?
龍馬慢騰騰的“啊”了一聲:“想起來了。”
當年越前南次郎突然退役,鈴木大伯苦勸浪子回頭不成,憤而投身網球事業。
他打一天球,閃三次腰,血壓和血糖此起彼伏,每天都在腦梗和心梗的邊緣大鵬展翅。
然而這並沒有什麼卵用。
第一年,世界網壇上沒有誕生新的出□□球選手,大伯看完比賽血壓又高,氣上心頭後怒到美國越前家堵門罵人。
結果那天南次郎不在,龍馬小朋友突然過敏,大伯正好趕在救護車前到,於是一路把小朋友護送去了醫院。
醫生都是他臨時調來的。
第二年,依舊沒有出色的網球選手,大伯到美國那天南次郎依舊不在家(現在想想可能是猜到他的性格故意躲開的),他在人家混了頓飯,幫越前倫子倒騰了一輛二手除草車,晚上南次郎回來,他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要繼續跳腳。
第三年,國際網壇還是沒有新麵孔,越前南次郎身強體健動作敏捷,但是依舊不準備重新複出。
鈴木大伯一進門,先看到他拿著個網球拍在後院靈活的跳來跳去,直接氣的心口疼。
再一看,他對麵蹦躂著接球的豆丁居然從一個變成了兩個!
老爺子當時就要腦溢血了,指著庭院的手都在發抖:“你怎麼回事啊你,一個小孩你都拒絕比賽了,一年沒見,怎麼又多一個!?”
他恨鐵不成鋼:“你居然真的不準備再打網球了嗎!”
越前南次郎:“……”
越前南次郎:“我就是退役了啊。”
他撓了撓後腦勺,反問:“那次解約的後續還是您派人幫我處理的,老爺子忘了嗎?”
老爺子一口氣憋在了嗓子眼裡,臉都給憋紅了,“哈”了一聲轉頭就要走。
出了門又覺得越前南次郎這個家夥果然太糟心了,氣的他連起碼的禮貌都忘了!
於是他又臉紅脖子粗的退了回去,給庭院裡抱著網球拍不知所措的越前龍馬和越前龍雅,一人發了一份見麵禮。
兩張購物卡,一張兩萬整。
這莫名其妙前後矛盾的拜訪性行為,一直持續到到越前龍馬報名參加全美青少年網球大賽,並且輕而易舉的拿到第一個少年組冠軍。
然後他就更生氣了。
當是時,次郎吉老爺拿著冠軍獎杯大怒:“這就是種子選手啊!不對,去年還兩個孩子呢今年怎麼就剩一個了?”
“你把龍雅弄哪兒去了!”
——反正他說話的主體就是嚎叫。
不過鈴木大伯確實幫過很多忙,龍馬少年賽簽臨時俱樂部的合約都是聯係他解決的,所以在很長一段時間裡,龍馬一直覺得那是他們家一脾氣巨差的親戚。
脾氣暴躁、但意外不討厭的那種老一輩。
所以這時提起,他的語氣居然還有一丟丟懷念:“是那個老爺子嗎?”
倫子笑著說:“想起來了?”
龍馬正慢悠悠的點著頭,桃城武若有所思的舉起了手:“但我聽說讚助商的鈴木……是個女孩子啊?”
“那應該就是園子吧。”
越前倫子想了想,“也是,”她指了指越前,感歎:“這個臭小子都長這麼大了,園子也該變成大姑娘了。”
不明被cue的越前龍馬“切”了一聲,轉頭專心喝汽水。
倫子夫人順著自己的回憶越跑越遠,回憶的越多就越感慨,最後甚至拔高到了“時間如水歲月如梭,物是人也非”的地步,情不自禁的摸了摸臉,笑道:“說起來,龍馬小時候和園子玩的很好呢,結果現在長大了,連麵都沒怎麼見了……”
越前龍馬猛地咳嗽起來。
“什麼啊……”
他用手背抹了抹嘴角,“彆說莫名其妙的話。”
“這算什麼莫名其妙的話,”倫子倒也不生氣,“你那時候太小了,大概不記得了吧。”
說完她就轉身上了樓,沒過一會兒,就拿著兩本相冊走了下來。
“喏。”
大開本相冊的第一頁,便是一個Q版的越前龍馬。
年方兩歲多的龍馬君捏著一個塑膠做的網球拍,揮手向天也不知道是想乾什麼,而他的另一邊,正坐了個穿白裙子的小女孩。
女孩腦袋後麵的蝴蝶結快有她頭大了,懷裡還報了個兔子腦袋的大娃娃,一隻手拿著塊沒吃完的餅乾,另一隻手正放在旁邊的地上。
仔細看一看才能發現,那女孩手裡正握著一顆黃橙橙的網球。
倫子一看到照片就更感慨了:“小時候,也就園子有耐心和你推球推一個下午了,說起來,她當時曾經還想偷偷把你抱走帶回日本呢……”
“龍馬也是的,親一口就跟人家走了,後麵被司機送回來的時候居然還哭了。”
她說到這裡,龍馬模模糊糊的竟然也想起了幾個畫麵,感覺……好像他曾經站在一個無論如何都怕爬不上去的東西旁邊,還有另外一個人站在他背後使勁。
他倆一個敢抱一個敢抬手,抱的那個一個勁的用力,勒的他臉都紅了。
被抱得他自己很努力的往上蹦躂了兩下,試圖幫助身後那個人減輕些壓力,一下兩下都跳不起來,急的光想回頭去看她。
最後似乎還是爬上去了……
然後,龍馬下意識捏了下五指,幼年的身體記憶居然還挺有存在感——她似乎從自己手裡搶走了什麼東西,引的他老是去抓就算了,還一快要抓到,就突然親他一下引開他的注意力。
涼涼的脆吻吧嗒吧嗒的全落在額頭上,他搶了一路的時間,好像也沒把球重新拿回手裡……
想到這裡,龍馬劇烈的咳嗽了起來,轉身,正看到桃城武怔愣著看相冊發呆的側臉。
“阿桃前輩看什麼呢?”
背景音裡,越前倫子反駁著“龍馬太狡猾了這是轉移話題嗎”“兒子你是不是臉紅了啊”之類的話,反倒是桃城武格外的沉浸其中,點著照片裡穿白裙子的小女孩疑惑。
“看起來也不那種感覺的女孩子啊……”
“沒想到啊。”
桃城君若有所思的轉過臉來,喃喃自語:“她馬上就要結婚了,但跡部還是說無論如何都會娶她,忍足為她愁的拿頭撞牆,還和不二前輩熟的很奇怪……”
“現在一看,這人還是越前你的青梅竹馬。”
“朋香看的那些少女月刊,居然也不全是騙人的啊!”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見啦。
龍馬和跡部的出場連續在23-25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