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抱著隻有“我一人知道內幕”的蜜汁優越感,她在大家抱著那點消息炒冷飯的時候,舉重若輕的評價說:“和平民結婚也不至於那麼糟糕吧,雖說出身差點,但他能力貌似還不錯嘞。”
“不對吧。”
在座的某位小姐姐家裡是開連鎖酒店的,認識不少遠月出身的朋友,聽到這裡後提出疑問:“我隻記得據說個子是有點矮……但在校生的話年紀還小,到時候慢慢會長的。”
同樣消息來源是遠月的閨蜜之一肯定了小姐姐的話。
“我也記得這個,還說他天才的很,特彆擅長做菜。”
美少女當時就覺得自己被挑釁了,頓時進入某種微妙的針鋒相對狀態,皮笑肉不笑的說:“做菜?我怎麼聽說那是個擅長網球的天才?”
她預備著要靠事實驚爆眾人,所以被人反駁也不帶生氣的,憋著勁正準備裝個大的,誰知正卡在她開口的前一秒,一道平靜無波的聲音生生打斷了她的讀條。
“我也聽說天才在打網球上。”
美少女頓時像是被搶了食兒的鳥雀,嗖一下盯上了對方的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對座說話的那位小姐癱著一張臉,淡定反嘴,說:“你怎麼知道的,我就怎麼知道的。”
美少女心說我貓在二樓門口偷聽的,你呢,還敢說跟我一樣……
麵癱內心也是麵癱的,淡定喝茶。
其實她也是偷聽來的。
靠貓在體育館二號樓的安全通道門口。
時間閃回昨天傍晚。
麵癱少女去圍觀男神(另一批,主要是外校的運動係男子),不過她們的對外形象是英德出身的大小姐,在公共場合時,不會和學校裡一樣正大光明的花癡。
所以她高高興興看完了男神,在退場前走安全通道,從三號體育館背麵的小路拐過去,她家司機就在路口等著接她。
那會兒正趕上隔壁二號體育館的籃球比賽結束。
於是她好巧不巧的在三號和二號之間的拐角處,看到了鈴木家的二小姐鈴木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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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木園子主要是想體會人間煙火來著。
甭管心理創傷存在不存在,就園子個人感覺來說,她迫切的需要現代社會的花式社交活動,來撫平自己緊繃壓抑的內心,於是這一次,難得的沒有反對禦柱塔老頭老太太們對她的督促,主動來看了一場籃球比賽。
冬季杯桐皇打誠凜。
雖然那個眼熟的黑皮少年輸了,不過她蹲在觀眾席裡打CALL打的超儘興!
如此這般興高采烈的發泄了一通,她步履輕盈的出了大門,轉了角還沒下樓梯呢,對麵場館的後門一開,背著網球包的幸村精市慢條斯理走了出來。
園子覺得這個場麵好TM似曾相識,愣了一下才後知後覺想起,這事之前貌似發生過一次:那次她談話的請求被對方用眼神拒絕了,將就著腦波交流了一番之後,約定下次再說。
但是她回去之後就……忘了。
話說她原本想問幸村什麼來著,園子側過頭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對了!
問他怎麼從禦柱塔全身而退的來著!
——井上織姬加入非時院需要大量審查,審查完了還需要配合體檢,看她的能力邊界和屬性到底是什麼,然後再做點相關實驗,才能發個證,允許她把能力用到人的身上。
因為禦柱塔是個有底線的國家機構,等閒不隨便做人體試驗,所以一時半會兒的,井上織姬能力帶來的人道光輝還照不到幸村精市身上。
所以園子巨好奇:“井上不是不在嗎,你這就……好了?”
幸村搖了搖頭:“和那位井上小姐無關。”
全國大賽在即,比起沒有具體期限的等待,他最終選擇了傳統的手術路線,不過配合治愈係能力者的能力,成功率後遺症都要少的多,恢複的也快。
在對禦柱塔的大多數事情都不了解的情況下,做出了這樣的決定他卻不後悔,也不害怕國家對他做點啥不好的事情。
隻要能健康的打網球,就是值得的。
幸村精市說話的時候非常平靜,那種平靜讓鈴木園子莫名其妙的覺得自己被震懾了一下——她還從來沒有喜歡什麼東西,喜歡到可以罔顧生命的地步——事實上,她會喜歡XX,那必然是因為XX可以給她帶來愉悅感,彆說關乎生命了,哪怕這個過程中有一點點痛苦,她立刻就會放棄。
人大都是缺什麼才想補什麼的,做不到什麼就會想往什麼,有那麼一刹那,鈴木園子像是被人蒙住了腦子一樣,覺得幸村精市非常的英俊,英俊的她甚至有種馬上就要愛上他了的錯覺。
然而在一見鐘情來到的前一秒,已然靈性了不少的鈴木小姐,敏銳的察覺到了眼前這美少年話語平淡中的異樣。
她不自覺的皺了皺眉頭,說:“你其實不必這麼詳細的告訴我這種事的。”畢竟牽扯到**了。
幸村微微搖了搖頭:“你問了我必須回答。”
“何況就算我不說,”鳶色頭發的男孩子臉上泛起了溫柔平和卻沒什麼溫度的笑意:“你隻要想,也隨時可以看到不是嗎?”
——他很平淡的接受了眼前這位鈴木是禦柱塔的BOSS,態度也奇異的和一般社會人麵對BOSS差不多,語氣談不上尖酸刻薄破罐子破摔,臉上的神情甚至比得體還要更親熱一些,但那種揮之不去的、帶著職業性質的坦然,沒由來的讓園子覺得無所適從。
她還垂死掙紮了一下,說:“我不是居高臨下的要查問什麼,也沒命令你必須要回應我什麼,隻是遇見了順嘴聊聊天……”
“你要是不想理我,”園子抿了抿嘴,很認真的告訴他:“不想理我,你可以轉臉就走的。”
幸村精市笑著搖了搖頭,半晌後,終於收回了那種奇異的笑容。
他隻是很坦然的告訴她:“我們的初遇方式,注定了沒辦法好好說話的。”
似幸村精市這等人,狼狽也得狼狽的遊刃有餘。
他和人相遇,哪怕是個路人,也得是個差不多的樣子,選個差不多的場合,有個差不多的開頭,但對眼前這位鈴木小姐,看到她,便會想到狼狽的初遇。
雖然就現在的結果而言,他是該感謝這些人的幫忙的,也能理解他們當初是按照規章製度在辦事,但被束縛五感整整幾十天不能動的到底是他。
這其實是遷怒,他遭受的事情不能單獨歸咎於某一個人,看著眼前這雙瞳孔深處甚至還能看出點天真茫然的綠眼睛,幸村冷靜的想,無緣無故被他冷暴力了一頓,照理來說他應該對她道歉的。
但之所以會出現“遷怒”這個詞,就是因為人類從來無法絕對冷靜的約束住自己的情緒。
於是幸村君歪頭想了想,說:“如果沒有彆的事,我們下次再見吧,我需要時間調整一下心態。”
園子一臉懵逼的就這麼被告彆了。
轉臉就遇上了赤司征十郎。
對,她又一次在告彆了幸村精市之後,轉臉就遇到赤司征十郎。
——他是這個場館的定點NPC嗎來這就能刷出來?
還是和幸村精市綁定出現的那種……
結果這倆NPC的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赤司君神色從容,無奈氣場有點凶,敬語也敬的威勢迫人。
“鈴木桑是來看大輝比賽的?”
聲音可好聽。
此時鈴木園子儼然已經忘記了這個大輝指的是誰(畢竟打CALL那會兒,她也隻覺得對方是個眼熟的黑皮),無奈對方氣場太肅穆,說話仿佛一字一個頓點,還全都是句號,明明是個疑問句,愣是沒給人留下反駁他的餘地。
這氣氛莫名其妙的直接把她帶進去了,開口吐槽都感覺怪怪的。
於是園子斟酌著“哦”了一聲。
赤司征十郎分明是看出她那一刹那的遲疑,點頭:“看來不是的。”
說罷,他遙遙看了幸村遠去的背影一眼,異色的瞳孔再次對上鈴木園子從剛才懵逼到現在的一雙死魚眼,半天後,隻說了一句:“您好自為之吧。”
園子心說我怎麼了你了,上一次見我讓我不要玩弄你部員,下一次見你讓我好自為之——她在這人眼裡到底是個什麼人設啊喂?
剛想張嘴去問,赤司君便開始轉身,看樣子也是要走,鈴木園子方才已經莫名其妙的叫人甩了一個背影,眼見又要被甩第二個,分分鐘開始氣不過,沒等赤司腳落下,很沒素質的往前躥了一步,卡著人家身側直接跳下三級台階,唰唰的就跑沒影了。
隻剩下被人搶了道的赤司君還站在階梯上,愣愣的看著兔子一樣蹦躂走的身影。
赤司並不是個愛好多管閒事的人,實在時早年堂兄的場告訴的消息有點過於玄幻——的場靜司說,鈴木家這位小姐的因緣線早就被占據了,位格不夠高的存在,但凡敢和她有一點情感上的牽扯,八成是要被反噬的。
輕,可能是家人出事,比如親哥突然出走的西門總二郎,再比如親爹突然暴斃的神宮寺蓮。
重,那就可能危及自己了。
赤司記得,鈴木家之前仿佛是有個做過園子小姐家庭教師的未婚夫先生,莫名其妙的就沒了消息,還有一個幼時救命恩人的兒子,似乎正在絕症中。
和鈴木園子談戀愛,和作死有什麼區彆?
青峰大輝雖然從國中起就不聽勸,考試掛科,動輒甩人臉色,還自大的聲稱除了他自己沒人能贏他,現在也不再是他的部員了。
但這都罪不至死的。
赤司部長寬容且仁慈的想:部員不聽話,隻要在正式的比賽上好好教育他,讓他認識到自己的錯誤就可以,沒必要因為這點小事,就奪走他年輕但不聽話的生命。
隻要青峰大輝沒問題,剩下的事情就和他沒關係了。
至於這位貌似被五月花癡過一段時間的幸村精市君……
環境所致,赤司或是主動或是被動的,聽到過不少有關鈴木家真愛的傳聞,剛才他遙遙聽到的幾句話雖然沒頭沒尾,但細究起來,其實能看出不少問題。
他記得五月說過,幸村之前得過很重的病,做手術成功率不到三成,然後某一天突然轉醫院了,沒過多久就迅速治好出院了。
赤司做為三大財閥之一,消息來源和道明四家一樣高級,而且他還和他爹還能正常交流,據說那對象似乎身體不太好,雖說不是絕症也差不遠了,會長和顧問見天的擔心那平民活不久,甚至聯係過療養院。
巧了不是?
至於幸村精市語氣裡陰陽怪氣仿佛身不由己的部分……
赤司還是沒覺得這個有什麼問題。
畢竟傳言隻說鈴木小姐對一個平民真愛了,而且牽扯其中的拉踩部分,說的是她比道明寺聰明,在擺平所有阻力之前,並沒有直接讓他現身。
這裡麵從來都沒有提到過,這個平民,他是不是自願的。
作者有話要說: 等一下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