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識攬住夜鬥的脖頸,還沒來得及問句“為什麼”,夜鬥已經抱著她一連跳過了三個屋頂。
呼呼的風聲自耳邊劃過,吹的人眼睛都要睜不開了,園子保持著木愣愣的姿勢,自下而上隻能看到夜鬥下頜骨的輪廓,但不知怎麼的,她愣是從這堪稱死亡的角度中,看出了一丟丟逼人的帥氣!
直到雙腳再次回歸大地,她才後知後覺的問了句:“這是要乾——”
她麵前不遠處,禦柱塔的後門遙遙佇立,旁邊就是可以直達地下研究中心的封閉電梯。
“——什麼呀?”
夜鬥:“看醫生。”
園子:“我沒病啊?”
夜鬥轉頭盯著她看,眼睛藍的特彆好看。
園子:……
園子:“行吧,你說了算。”
幾天沒見,夜鬥怎麼變得苦大仇深的,園子撇著嘴上了電梯,光亮的金屬壁上映出一張集造型師美妝師心血之大成的完美作品:可惜她打扮的這麼美,結果還要去看醫生……
話說看醫生為什麼要來禦柱塔?
不明所以的鈴木小姐一路擔任**密碼解鎖器,不明所以被拉到了地下最後一層,迎麵就是眼熟的白色走廊和更眼熟的(帶□□功能的)研究室。
這是要把我關起來嗎?
雖然心裡充斥著這樣那樣的吐槽,但她還是很信任夜鬥的,四周全是白色的,看久了有點困,仿佛一眨眼就是睡了一覺,園子迷迷瞪瞪的走了老遠,覺得自己就像是個被家長帶去兒童醫院治拉肚子的學齡前兒童。
從頭到尾,連病情描述,都是“家長”跟“醫生”說的,她就負責靠著家長發瓷。
意外的是(其實也不意外)這裡沒什麼特彆繁瑣的檢查過程,主要靠玄學感應,園子在跳大神般的背景音樂下,靠在夜鬥懷裡安心的眯了一覺,醒來,差不多就是宣布診斷結果的時間了。
園子擺了個苦大仇深的表情,聽著。
——雖然有點煩,但到底是為她好,未免夜鬥繼續擔心,配合他們一下算了。
結果:“您的問題確實有點嚴重。”
開診斷書的是個她巨眼熟的老太太,臉上的皺紋,擰巴仿佛一顆脫了水的酸梅。
園子懵逼著聽了一刻多鐘,大致理解了老太太所說的“病征”。
簡而言之:時間線不穩,因果線混亂,趕上去五百年前那一趟,落下了個神體虛弱的毛病,約等於人類免疫力喪失。
於是之前疊加的小問題,生生給憋成了大問題。
“因果線混亂……是什麼意思?”
“主要是命運權重有差彆,”阿婆語調平和,“您身上的因果線牽扯到的對象,在命運線上所占的權重都比較大,這些粗大的線都在您身上落下了‘點’,這麼多的‘點’摞在一起,本身衝突就很大了,有的因果線時間都還是混亂的。”
“現在那些因果線之間擰巴的跟個繩結一樣,再繼續這樣下去,會——
園子:“毀滅世界?”
老太搖頭:“毀滅你自己。”
“每一條因果線,都連著不同的點、意指不同的人、分彆前往的不同的方向,您就是那中心,”老太舉了個生動活潑的例子,“五馬分屍是怎麼操作的,您曉得不?”
鈴木園子悄沒聲息的咽了口唾沫。
一刻鐘後,老太在她的殷切要求下,陪她掰著手指頭算因果線都有誰。
這個算,是卜算的算。
園子回憶了下,率先問:“惠比壽算嗎?”
老太掐指半晌,答:“算的。”
“難道夜鬥也算?”
老太:“當然算啊。”
站在一邊旁聽的夜鬥麵無表情的“耶”了一聲。
園子:“守護神算,守護神器……黑音醬也算?”
“黑音醬,”老太太一愣:“這誰?”
“黑崎一護!”
“他啊,”老太太嘖嘖有聲:“他是算的。”
“他媽媽滅卻師和虛的力量結合,爸八是死神轉人類,混血混的很靈性,這配置,就算擱少年漫畫裡也能混進前三了。”
園子心說既然這樣,那二手式神六道骸應該也是算的?
還有誰……
“小倒黴蛋也算?”
老太並不曉得小倒黴蛋是誰,也不是很想再繼續這仿佛外號科普大全一樣的談話,乾脆原地起了一卦大的,除了鈴木殿下自己約莫著能對上的那些,還算出了時間線不對的三個。
園子拿著結果看了一會兒,尋思著時間線不對的應該是□□倉葉王和惡羅王——但第三個是誰?
沒印象了啊……
“咦——”
園子悚然一驚:“您彆嚇唬我成嗎,又發現誰了?”
老太說您身上似是而非的線還有好幾條,多的有點超乎她想象了:“比如這裡頭還有個吸血鬼。”
她一愣,錐生零君?
對哦,園子後知後覺的愧疚了一下:可惜她現在廢物了,一時半會兒沒法直接給他祝福了……
“但是情況也沒有這位殿下擔心的這麼嚴重。”
【這位殿下】指的是夜鬥。
老太說:“您身上的所有線,現在正保持住了微妙的平衡,狀況其實還好,”可以得出的結論就是:“隻要您以後不到處作死,三年五年的慢慢它就好了。”
隻要神體恢複了健康,抵禦這點“拉扯”實在不算大事。
鈴木園子聽了這話,自己腦內如此這般的轉換了一下:最起碼她想再穿一次去看尚隆正臉的事,必須擱置了。
但是BOSS到底對她做了些啥呀,怎麼一言不合就要熬三五年才能恢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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陡然變成了重病患者的鈴木小姐特彆有逼數(主要是怕死),來時人力運輸,呼哧呼哧的冷風吹著也沒事,還有時間發花癡。
回去的時候就不行了。
她搖搖欲墜靠在夜鬥身上,哼唧的一詠十三歎,看著好像睜眼都費勁。
司機聽到召喚後風風火火開車趕來時,園子是叫守護神君抱上車的,一路都虛弱無力的枕在夜鬥膝蓋上,越哄越來勁,都不知道自己是真病還是心理作用。
反正渾身疼就對了。
晚上回家,也就吃飯的時候好了點,吃完飯又開始犯困。
第二天睡醒,園子一時之間忘記了昨天剛拿到的病弱設定,興衝衝的吃了三籠包子一份拉麵,頂著昨天花三個多小時做出來的全新發型,馬不停蹄的就去機場接她媽媽去了。
母女見麵的狀況,比一般情況下顯得陌生了不少。
主要是園子沒敢唰一下抱上去。
人要是看起來變瘦了,加上適當的修容掩飾,還可以拿減肥當借口,可但凡讓朋子摟到她的腰和肩膀,突然暴瘦這事就根本瞞不住了。
這事沒法解釋,細究起來還會讓她們亂擔心,園子現在很有些自覺,知道有些事情真的是不能亂摻和的。
再有錢也不能。
於是她努力表現的高冷,一副將要成家所以準備立業,正在努力變靠譜的樣子,張嘴就問起了家裡的業務問題。
反正能跳過抱抱就好。
但她其實對外部業務了解也有限,殷殷切切詢問的時候,架子雖然好看,但在朋子夫人眼裡,像極了極力模仿大人的小孩子。
——我女兒真可愛。
滿懷慈愛的朋子夫人於是含蓄的拍了拍她的發頂,轉而問起了她最近忙的事業。
也就是婚禮籌備。
對此,園子穿越前那會兒還真為這事做過不少準備,勉強也算對答如流。
“對了,”聊到結尾,朋子夫人想起件事來,叮囑她說:“園子,你記得約定過要去試常陸院女士準備的婚服嗎?”
園子說記得啊。
朋子夫人:“那你知道她有一對雙胞胎兒子嗎?長得還挺好看的呢。”
園子茫然眨眼。
朋子夫人說好久沒見,最近怎麼有點傻?
園子憋了下,撇著嘴說:“我沒事。”
她頓了一會兒,腦回路重新落在了財閥小姐的頻道,順著之前有關婚禮的話題一通亂想,頓時就悟了。
她娶衛宮切嗣隻是為了乾活,她媽提起常陸院家的兒子……莫不是想靠他們家來提供精|子?
鈴木朋子反手在她額頭上戳了一指頭,說你這想什麼呢,“隻是普通的交流一下,互相發展點好感度,要是有感覺,你想順其自然也可以,沒可能的話,就當積累交情了。”
“最近可能要有合作。”
園子捂著腦袋,巨委屈,心想就我們家這個情況,都快成本階層的刻板印象了,你突然提起優秀的男孩子,還專門強調人家長得好看,我當然會往這方麵誤會啊!
具體的交流活動似乎隻是逛街買衣服,朋子女士的說法,就是去逛一下他們家旗下的商場,看完之後回來說說感想。
朋子夫人說:“不用因為沒接觸過就慌,常陸院家的弟弟馨也有些設計天分,他會幫你講解的,不要求你精通,但要懂的大概,活歸衛宮切嗣乾,但那是我們家的產業,你必須對此足夠了解。”
園子認真點頭。
朋子夫人的聲音越來越小,就那麼沉默的盯著她看了一會兒。
園子摸了摸臉,“怎麼了?”
朋子夫人搖了搖頭,改口說:“不用發展好感度了。”
園子:“啊?”
鈴木夫人摸著女兒的長發,敏感的察覺到她的肩部纖瘦了不少,鎖骨的輪廓似乎也變清晰了,但還好,她並沒有因為想的太多。
鈴木園子畢竟是個【經不得大事】的人,她青春期陡然得知將要繼承家業,愁的長潰瘍掉頭發,神經衰弱還得了胃病——也正是因為這個,家長們才會沒怎麼猶豫就開始招贅——現下看著她又瘦了不少,朋子夫人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她精神緊張後悔出現的那些症狀。
隻是胃口不好變瘦了,實在是很值得慶幸了(女兒的季度體檢報告她都有看,所以不擔心是大病)。
已知:自己有智障前科女兒,仿佛因為【結婚】這件事精神緊張了,問:還要勉強她繼續乾活嗎?
在鈴木家,答案一定是不。
於是鈴木夫人說:“見麵大概還是要見的,”她記得常陸院家的雙胞胎長得可好看了,園子從小特彆喜歡和長的好看的男孩子一起玩,“不過不用刻意去迎合什麼,你隻當自己是和漂亮的男孩子一起散心的,彆的不用管,生氣了、累了,就直接回來,不用在意他們是怎麼想的,玩的高興最重要。”
至於之後的事情……
道歉啊,讓利啊,操心合作啊,棚子看著女兒瘦下來的臉,她和她爸爸還在呢。
那邊廂,鈴木園子小姐完全沒有GET到她媽兩次改口背後的苦心,反而鬥誌昂揚的準備上崗乾點活。
工作,多麼優美的詞彙,即可以填滿悠閒的時間,讓人忘卻痛苦、免疫瞎想的本能,還能遇到陪同的美少年——
——鈴木園子現在非常確信,和漂亮的男孩子一起逛街,絕對有助於找回當初紙醉金迷亂相親的幸福感覺!
這事,她乾了!
作者有話要說: 毛利大堂哥,大名叫毛利霧仁。
一會兒可能還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