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布布轉頭打量四周,立即認了出來:“我小時候從昏迷中醒過來就在這兒!”
“對。隻是以前被埋在冰層下來,現在才顯出來。”封琛道。
顏布布打量著這個小小的平台,心頭湧起百般滋味。比努努也左右看,還拉著薩薩卡鑽進了旁邊那個小艙房。
“你看,我第一次見著比努努,它就是從那艙房裡走出來的,其實還把我唬了一跳。”封琛道。
顏布布問:“那算是比努努的產房嗎?”
兩人都笑了起來,比努努退到艙門口,見他倆都盯著自己笑,一臉的不明所以。
“嗷?”
“沒事。”封琛道。
“嗷?!”
顏布布笑得更開心了,比努努開始惱怒齜牙。顏布布生怕它現在又要和自己精神鏈接吵架,便立即收住了笑:“真沒說什麼,真的。”
比努努半信半疑,威脅地對兩人舉了下爪子,這才轉身又進了艙房。
兩人兩量子獸在船上呆了很久,回到軍營時已經是十點了。除了值崗人員,士兵們都回了宿舍,整個營地很是安靜。
“這時候已經沒有熱水了吧?”
“沒事,公共水房有熱水,我去打兩桶回來就行了。”
……
顏布布和封琛小聲說著話,路過蔡陶和陳文朝居住的那棟小屋時,他習慣性地往那邊看了眼,卻看見一道人影從屋簷下閃過,藏到了屋子的另一麵。
“怎麼了?”封琛察覺到顏布布停下腳,便問道。
“我看到陳文朝他們家外麵有人,發現我在看他就藏起來了,要過去看看嗎?”
封琛道:“不用,我用精神力查探一下就行了。”
結果他話音剛落,比努努就已經衝了出去,飛快地繞過麵前的牆,並照著牆右邊舉起了爪子。
“彆彆彆,努中士,是我,彆動手……”
“蔡陶?!”顏布布驚訝出聲。
他和封琛趕緊走了過去,看見蔡陶就站在牆後,全身上下隻穿著一條內褲,滿臉都是尷尬。
顏布布更加震驚:“你這是,你這是——”
砰!
大門方向突然傳來關門的聲音,顏布布和封琛趕緊繞過去。看見緊閉的房門前多了條狼犬,顯然裡麵的人剛開門將它趕出來了。
狼犬朝著房門拚命甩尾巴,嘴裡發出委屈的嗚嗚聲。
顏布布和封琛又回到蔡陶麵前,神情複雜地看著他。
顏布布:“被陳文朝趕出來了?”
“嗯。”蔡陶垂頭喪氣地道。
“那怎麼不讓你穿件衣服呢?”
“剛準備睡覺呢,從床上被趕下來的。”
砰!
“嗚……”
顏布布忙又跑過去,但門已經關上了。隻是狼犬身上多了件軍式T恤和長褲,將它的整個腦袋都罩住,隻能發出嗚嗚聲。
顏布布忙將衣服褲子拿來遞給了蔡陶。蔡陶一邊將腿往褲筒裡伸一邊慶幸道:“幸好你們來了,他聽到你們的聲音,這才給了我衣服穿。”
“今晚為什麼被趕出來了?”顏布布問。
蔡陶哼哧哼哧地道:“可能我說的話不太好聽……”
“怎麼不好聽?你說他什麼壞話了?”顏布布斜著眼睛問。
蔡陶連忙搖頭:“我怎麼會說他壞話?我就是說了我那老丈人幾句。”
陳文朝的爸雖然知道陳文朝是向導,遲早會和哨兵在一起,但哨兵向導也沒出現幾年,他固有的思維也一直認定陳文朝會找個姑娘。所以當陳文朝帶著蔡陶出現在他麵前時,他整個人就徹底崩潰,繼而暴怒。
“你個小比崽子,給老子站住……”
那天陳父提著凳子追了蔡陶半座城,怒吼聲引得很多人都在駐足觀看。
雖然軍隊專門派人上門去勸說,給陳父做思想工作,掰開揉碎了講哨兵和向導的關係,但陳父生來就是個混人,不管誰來說,隻脖子一擰,不聽。
反正我不準兒子和那小比崽子在一起。
陳父天天在軍營外轉悠,轉累了就坐在自帶的凳子上。隻要看見蔡陶出了軍營門,抄起凳子就上。
他是陳文朝的父親,蔡陶也不敢對他還手,隻能跑。陳父年紀大了,怎麼跑得過身強體壯的蔡陶,不一會兒就麵青唇白地撫著胸口,弓起背喘氣。
“爸,您彆累著自己了,休息一會兒再追吧。”蔡陶在前麵停下腳步,關心地道。
陳父氣得直哆嗦:“彆他媽喊我爸!誰是你爸?你個小比崽子,老子非要廢了你。”
“嶽父,您廢了我不是害了朝兒嗎?”蔡陶真心誠意地道:“您年紀大了,怎麼可能追得上我呢?反而把自己累出個好歹怎麼辦?您放心,我以後一定會好好對朝兒的,也會好好孝順您。”
“嶽你媽!你個慫逼,有本事和老子打!”陳父被這話激得又有了力氣,提著凳子罵罵咧咧地追了上去。
……
蔡陶每天出營地都躲在戰友身後,帽簷壓得極低,其他士兵也都會將他藏起來。
但儘管這樣,他也會經常被陳父給抓住,遇到這種情況隻能撒腿就跑,將陳父甩掉後再繞回去。
顏布布和封琛都知道蔡陶和陳父的事情,也知道陳文朝一直在勸他爸,但今晚發生了什麼他們還真不清楚。
“你罵陳文朝他爸什麼了?”顏布布問蔡陶。
封琛見比努努也在認真地聽,便伸手捂住它的兩隻耳朵,對蔡陶道:“說吧。”
蔡陶看見封琛的動作後哽了下:“……我怎麼敢罵我老丈人臟話呢?不用捂它耳朵。”
“今天我又被老丈人追了,心裡就有些鬱悶,向朝兒訴苦。我一時忘記了那是他爸,結果嘴一瓢就說錯了話。”
“說什麼了?”顏布布追問。
“……我就說那是個不講理的老王八,腿短不說,仰麵摔了都翻不過來王八殼。”
顏布布:“……好吧,我知道你為什麼被趕出來了。”
片刻後,顏布布和穿好衣服的蔡陶蹲在路邊一條長石上,封琛雙手抄兜站在一旁。
蔡陶愁眉苦臉地問:“那我怎麼辦呢?天天被那老王——老丈人追著打。朝兒和他都吵了好幾次架,可他還是要找我麻煩。”
顏布布同情地道:“你那老丈人可不講理了,以前就經常被關禁閉的。”
“去把他揍一頓吧,揍到服氣。”封琛半真半假地開玩笑:“他不認理,可他認拳頭。”
蔡陶歎了口氣:“我倒是想揍,可那是朝兒的親爹,一把屎一把尿把他養大……不過我真的佩服他精力,一把年紀了還能天天來堵我,這年輕時該是多橫?”
封琛見他長籲短歎地實在是難受,便道:“再硬的王八殼也可以用酸融掉,再橫的人也有軟肋。你得從他的軟肋下手。”
“軟肋?他軟硬不吃,他唯一在乎的就是朝兒。”
封琛沒有再說什麼,隻意味深長地看著他。蔡陶靈光一閃,伸手扯住封琛衣服:“封哥你肯定有辦法,快點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