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起來,你似乎和家裡人相處得有些辛苦呢,這位小姐。”
鳶眸青年誇張地歎惋了一聲,“既然如此,不如還是考慮一下和我殉情吧~”
“畢竟一個人,是無法殉情的。”
“不行哦。”
金田一三三笑眯眯地拒絕,“如果輕易死去的話,我“哥哥”一定會非常傷心的,他身體羸弱,是經受不住這樣的打擊的。”
【《身體羸弱》《受不住》《打擊》】
【哈哈哈哈哈,救命,這次是真的相信他們是兄妹了,真的有那味兒了】
【諸君,我真的很疑惑,哥哥指的是陀,那這個姐姐又是誰?死屋之鼠的人嗎?】
【死屋之鼠裡我覺得沒有妹子吧?除了陀,剩下的成員就還有過激陀廚伊萬、盛世美顏普希金、善良市民蟲太郎......怎麼看都沒有一個能稱之為“姐姐”吧?】
【其實把伊萬當“姐姐”看也不是不行......】
【這個“姐姐”會不會說的是安娜?俄羅斯勢力這邊,現在唯一出現的女性角色就是她了吧?】
【我同意,這比上麵的那些靠譜多了!】
【可是安娜金發碧眼,長得和三三、陀總一點都不像!!】
【誰說家人一定要一模一樣,異父異母也可以是兄弟姐妹!我感覺十有八九就是安娜了,陀和三三同屬於天人五衰,但三三和姐姐隸屬於另外的成員部下,所以才會這麼爭鋒相對】
【怎麼大家都已經默認三三是陀總的妹妹了嗎??】
【放個屁股,我先押一個是】
【逐出家門什麼的,聽起來好嚴重啊……感覺三三在那個家裡似乎過得很艱難】
【這裡的“家”說的是組織嗎?】
......
確實很艱難。
金田一三三邊看彈幕邊在心裡對此表示高度讚同。
畢竟費了這麼大勁,還多出了個對她上心的“哥哥”,她卻連“家門”都還不一定能邁進去,誰聽了不說一句她太難了。
“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太宰治對著她歎了口氣,“如朝陽般美麗的小姐是如此難能可貴。”
“如果可以的話,叫我三三就好。”
金田一三三實在聽不慣被人這麼客氣的稱呼。
“三三?”
太宰治微微狹眸,“這似乎不像是俄羅斯名。”
“是安娜給我取的名字,入鄉隨俗,我在東京讀書,偶爾才會回橫濱看望哥哥。”
金田一三三歎了口氣,顧左言他,“哥哥他脾氣超大,在“家”又很受寵,總是喜歡提出一些超過我能力範圍外的要求來考驗我。”
“就比如剛剛的“直鉤釣罐頭”。”
黑發少女煩惱地蹙眉,“如果今天沒有遇到你們,我就慘啦。”
說著,她似乎想起什麼似的,遲疑地抬眼看向兩人,“......雖然有些唐突,請問可以告訴我兩位的聯係方式嗎?”
“下次如果再遇到類似的事,我可以打電話給你們嗎?”
Yes!
金田一三三在心裡給自己點了個讚,兜了一圈她終於能說出自己的目的了。
沒錯——
隻要是被她遇上的“燙角色”,她是必定要拿到對方的聯係方式,死皮賴臉地貼上熱度的。
“聯係方式?”
聞言,一旁正在試圖將僅剩半袋薯片封口,以便帶回偵探社給眾人分享中獎心情的江戶川亂步頓了下,瞥過眼抽空搭理了她一句,“武裝偵探社的委托電話,是要收費的。”
“難道還有不收費的......?”
金田一三三眼前一亮。
“當然是沒有啦,怎麼能有人問出那麼笨的問題!”
江戶川亂步看傻子似地看著她。
“........”
好吧。
試圖白嫖失敗的金田一三三沒有氣餒,反而眉眼彎彎地點頭,“我要!”
她有預感——
偵探社的委托電話,會是之後她在橫濱最好的自保手段。
...
趕在日落黃昏之際乘上回程的快線列車,金田一三三回到廉直的時候,夜色初臨。
踩著林蔭道一路的燈影,金田一三三心情非常好地拎著手上的“棒槌”,朝著高等部指導室走去。
手上的“棒槌”是被她一層又一層,連著魚竿一起打包在一塊的“生醃魚罐頭”。
在成功拿到偵探社的委托電話後,她轉頭就晃進了隔壁不遠處的一家五金店,買了一大卷厚實的防水膠帶。隨即,在太宰治和江戶川亂步看傻子的眼神中,她嚴防死守地將罐頭裹成了“棒槌”,然後舉在手裡,精神奕奕地對著兩人揮了揮。
“我要坐車回東京了。”
金田一三三笑容燦爛,“姐姐還在家裡等我,回去晚了的話,她會很著急的。”
江戶川亂步抱著依舊沒能封口的半袋薯片,眯眼看著前方與他們揮手道彆後離開的瘦削背影,抬手摸出片薯片,放在口中咬出“哢擦”一聲,含糊道:“......斯德哥爾摩綜合症。”
明明自己都說了,姐姐會為了不斷為難自己的哥哥將自己逐出家門,但談起姐姐來,少女眼中的光彩卻幾乎稱得上炫目......
真是有夠奇怪的感情。
完全不能理解!
身旁的太宰治聞言,放下和少女揮彆的手,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誰知道呢,說不定她也樂在其中呢......”
青年意味深長道。
......
還不知道自己的形象已經扭曲成了某種變態的金田一三三來到熟悉的指導室門前,抬手剛準備敲門,白色的歐式雕花木門無風自動,直接就敞開了一條縫隙。
熟悉的經典再回放,讓金田一三三嘴角一抽,停住了動作。
“......”
原地沉默幾秒,她直接拿著手裡的“棒槌”,往隙開的指導室門上用力一頂——
金屬把手在白牆上撞擊出“砰”的一聲,回蕩在指導室內悄寂無聲的空間內。
金田一三三有了上次的經驗,無視桌麵上整齊一排的規則陰影,直接摸到右手邊,“啪”地一聲就將指導室的燈按亮,毫不留情。
“安娜老師,中二病還沒好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病友。”
她麵無表情地對著前方位置說道。
“你可真是沒情調啊,親愛的金田一同學。”
背對著她的歐式轉椅在地麵發出摩擦聲,金發碧眼的俄羅斯女人轉身,十指交叉地坐在辦公位上,笑吟吟地看著她。
身前桌麵上,是一排放得整整齊齊、型號不一的木倉械。
“有喜歡的嗎?”
安娜示意她。
“......”
【姐姐姐姐!!我有喜歡的,左二那把俄羅斯聯邦製造的GSH-18簡直就是我的人生理想!!】
【既然這樣,我就不和上麵搶了,勉勉強強選個右一賊拉帥的MP443“烏鴉”吧】
【人姐姐是問三三,不是問你們,你們倒好,一個個還真選起來了.....我不識貨,隨便給俺整把P□□吧】
【不是,我想問,這啥家庭啊,代購一趟罐頭就能這待遇!】
【?你管這個叫“代購”?要不你去試試“代購”一個?】
【隻不過是從一個身體羸弱的好心俄羅斯人手中接過一個裝著生醃魚的罐頭罷了,我這就去試訁】
【我作證,我就在現場,到的時候隻剩下隻言片語了】
【小孩子才做選擇,成熟大人的我全都要!!】
......
“....戒賭了。”
金田一三三沒有彈幕那麼震驚,“木倉械同盟”搞挑戰賽的時候,出現在活動室桌上的家夥比這裡還能多上一圈。
“東西給你。”
她走上前,將手裡的“棒槌”放在了一眾木倉支旁,輕扣了扣桌麵,“名單給我。”
安娜見她一臉不爽的樣子,直接拉開身側的抽屜,將一疊對折的名單也放到了桌上,勾唇笑道,“三三,你沒有其他想問我的事嗎?”
金田一三三見她一副迫不及待似乎要給她的設定加助攻的模樣,乾脆將一旁另外一張深紅天鵝絨椅拉到了深黑寬大的辦公桌旁,儼然一副反客為主表情坐了下來,托著腮道:“你說吧。”
金發碧眼的女人見狀一愣,隨即笑了兩聲,誇讚道:“三三你很聰明,我果然沒看錯人。”
金田一三三沒反應。
安娜也不在意她的態度,畢竟能在那個男人手上拿回東西,就已經完美證明了她的潛力了。
“你在橫濱見到的那個男人,是與我同一勢力組織的成員之一,費奧多爾。”
說著,她取出一把銳利的小刀,將纏繞得層層疊疊膠布緩緩剝開,露出了裡麵卡在直鉤上的拉環,以及印著“浮空魚”標誌的銀色罐頭。
原來是這樣拿到!
安娜眼底閃過一絲暗光,她這次押對寶了。
刀尖點了點罐頭上“浮空魚”的標誌,女人繼續說道:“我的上司負責組織勢力下的一方賭場。順便一提,我可是裡麵超受歡迎的第一荷官哦~”
賭場?
金田一三三不動聲色地瞥向彈幕。
【啊這,天空賭場??安娜居然是西格瑪手下的人?!震撼我全家】
【嗯?怎麼我聽著好像不對勁呢,這聽起來好像是在招攬三三?她不是三三口中的姐姐嗎??】
【這個招攬聽起來也不咋實在,重點信息都抹了說......】
【我徹底暈了,所以三三到底是不是這邊的人啊?】
【像我這種不帶腦子看番的人,現在已經躺平了....蹲一個能幫我解惑的大佬】
【我現在的腦子在三三是陀派過來的臥底還是三三是除此之外第三人派過來的臥底中反複橫跳....】
【如果是陀那邊的,那他們那場不就又是在演?!為的是給招納者和偵探社看......?這樣的話,以後發生任何事情都很難算到陀思這邊的勢力上....熟悉的劇本味道又上線了】
【所以總結起來,三三還是很有可能是陀的妹妹?還是和他一條戰線上的妹妹,所以才被早早安排到東京來,表現出某些恰當的‘特質’,等魚上鉤?!】
【你們有沒有想過還有一種可能,三三真正聽命的,是她口中的那位“姐姐”,上麵的所有都是依附在這個初始條件上,再次產生的分支】
【我人麻了,真的】
......
金田一三三也差點被彈幕那一堆腦補給繞暈了,她乾脆收回視線,直接問出聲:“所以你想招我入夥?為什麼?”
她還是有點想不明白,對方看上了她什麼。
比起廉直有錢有勢的富家子弟,她隻是個一無所有的窮學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