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後日談(三)(1 / 2)

“明日命運?”雷塔拉作為預言術式擁有者,對所謂“命運”格外敏感,“今後會有什麼不好之事在我們這些人裡發生嗎?”

隨著他的問題,眾人也齊齊露出疑惑神色。

金田一三三沒有再多言,反而朝著身旁的加菜子稍一頷首,得到無聲指令的特級微一揮手,原本周圍漆黑的夢境瞬間轉換。

巨木纏繞而無垠,正是薨星宮的地宮深處。

與其轉述曾經發生過的事,不如親臨其中能有說服力。而現在她讓眾人看見的,便是她在入侵高專,奪下天元後,在薨星宮底層與天元曾經的對話。

禪院直哉見周圍瞬息變換了模樣,才後知後覺地皺眉,不知道這究竟是要乾什麼。

什麼命運,什麼未來,禪院直哉是一點不在乎。除非未來可以如他所願,不然這些人的死活與他何乾。

眼見周圍的光線隨著螺旋而下的階梯越來越暗,不可視物之際,前方忽然出現了一縷異常明亮的光線。那光線在過暗的環境中,簡直可以說是刺目,讓禪院直哉下意識閉上了眼。

等再睜眼時,四下已是一片無暇的純白。

純白正中,一個長著六隻眼,極其古怪的人形站在那裡,正定定地看向他,自顧自就說了起來。

“初次見麵,混沌海的持有者,我是天元。”

“天元?!”不僅禪院直哉,圓桌四落都傳來頻頻驚訝。

樂岩寺嘉月看著眼前自稱“天元”的六隻眼,還是沒忍住朝一邊的少年小聲吐槽:“原來人活到幾百歲,就會變得沒有人樣啊!”

加茂憲人:“......我覺得你說得對。”

一邊的伏黑甚爾倒是對眼前這個被咒術界奉為根基的“怪物”沒興趣,手上的天逆鉾在指尖翻出了花來,頗為無聊。

“原來這就是天元的麵貌。”雷塔拉暗想,“混沌海的持有者,難道說的是那片黑色海域嗎?”

他正疑惑著,畫麵之中的天元很快便給了他答案。

“.......二神立天浮橋,指下其矛以畫攪海水,令滄溟作鳴而引上其矛時,自矛末垂落之潮,積凝成島[1],這裡所言之海,便是你持有的混沌海,也可以稱之為原初之海,孕育始海。”天元說,“它和咒靈操術不儘相同,卻同樣能夠對咒靈進行轉化,甚至範圍更加廣闊。”

“術式重置失敗後,我自然也是這片海域的轉化對象。”

“轉化對象.....?”禪院直哉越聽越莫名其妙,所以這人費了那麼多功夫,搞出那麼大動靜,就是為了得到一隻這麼醜的天元咒靈?!

禪院直哉眉頭緊鎖,簡直無法理解。

“他的名字是羂索,曾經的‘加茂憲倫’。”畫麵中的天元又說道,“和我從千年盛京時期便存活下來的術師,所擁有的術式是可以通過移植大腦來交換肉/體,從而在某種意義上實現永生。”

“相信你也察覺到了,羂索的目的,是要讓全世界的人類強製進化為咒術師,而其選擇的途徑,便是利用術式重置失敗後的我來達成同化目的!”

“無論是星漿體的暗殺,還是天與咒縛的出現.....這一切都是他等待了千年時光的因果循環。在這段漫長的時光裡,他經曆了失敗,卻也找到了天元、星漿體和六眼間的規律,所以才會使用獄門疆封印,而不是設法抹殺。”

“而如今六眼已被封印,他所需要的條件都集與你一身。持有者,你今後的路一定會充滿險阻。”

一旁原本還聽得渾然不覺有他的眾人聞言一愣,不約而同地心揪了起來,目光猛地看向了主位上金田一三三,連伏黑甚爾手上的散漫玩弄的刀光都停滯了一瞬。

畫麵還在繼續,隻是內容卻陡然一轉——

“砰!”

一聲槍鳴,仿佛是開在了所有人的心臟上。

隻見畫麵中的金田一三三倏然倒地,血色自她的額間而下,染紅一地。

“三三.....”樂岩寺嘉月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眼睛猛地睜大,站起身說焦急地看向她說,“停下來!”

但金田一三三卻顯得很冷靜,隻是看向她,語氣稍緩地說:“彆怕,我不會死的。”

雖然場麵是刺激了些,但如果跳過的話,後續關於腦花的事,脈絡就顯得沒那麼清晰了。她本人就是最清楚不過的案列,從如何死亡,到腦花的術式如何生效,再到她這具肉/體如何被外來大腦支配,任何一環都由黑海全程記錄下,不落分毫。

“可是你會疼啊.....”樂岩寺嘉月抿著唇,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子彈穿透太陽穴,連周圍一圈的皮膚都被燒得焦黑,可想而知那種“自殺”會有多難受。

....真的太狠了。

雷塔拉聞言,忍不住將視線看向金田一三三。

他完全無法想象對方是懷著什麼樣的強悍,才能做出這種選擇。僅憑那毫不手軟的一槍,就讓雷塔拉難以平複,輾轉反側,更不用提在場其他人。

禪院直哉愣愣看著畫麵裡死去的少女,被衝擊到整個人失去言語。

他很想問為什麼那個時候他沒有出事,但卻嗓子乾澀到怎麼也開不了口,隻能整個人失魂落魄地愣在原地,陷入一反常態的死寂。

反而是伏黑甚爾,天逆鉾陷入血肉,男人卻絲毫不知,隻是臉色異常難看地盯著畫麵裡少女狼藉倒地的模樣,冷不丁開口說:“下次要用槍‘自/殺’的話,倒不如找我試試?我的槍法至少比你的半吊子強不少。”

“........”金田一三三感覺氣氛越發讓她不習慣,乾脆拉快了夢境的進度,定格在她頭上的縫合線恢複如初,北海道的風雪即將掩沒她和眼睛的背影之際,直切主題。

“這裡是我的失誤。”金田一三三說,“我低估了對方的底牌,也高估了自己的後手,還是沒能解決掉他。”

“伏黑甚爾,你曾經問過我,我一直在防備的、警惕的敵人到底是誰,現在你看見了。”她說,“從很早開始,他就是壓在我頭上散不開的陰雲,是我無論如何都想要解決的焦慮根源。”

“但是現在,最好的時機已經被我錯過一次了,我不想再錯過第二次。”說著,金田一三三視線落到了圓桌右側,烏塔利的方向,“不過這一次也不是完全失敗的嘗試,至少關於天元所說的術式,利用大腦轉移這條途徑,已經被廢掉了。”

金田一三三點了點自己的太陽穴:“那顆子彈毀掉了我的大腦且無法複原,所以現在我使用的大腦,是對方的大腦。”

“......所以你是在賭?”伏黑甚爾眸色莫名地看著她,“你開槍的時候,有多少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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