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這件事,你不用開口我也會照做。”良久,五條悟開口回答。
金田一三三得到肯定的答複,這才笑了下說:“我知道,不過親耳聽到我會更確定也更安心。”她說,“有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現在的腦子會欺騙我。”
五條悟瞳孔猛地一縮,問:“.....這是什麼意思?”
金田一三三:“也許隻是我的危機感在作祟。”她抬手點了點太陽穴位置,那裡光滑無痕:“畢竟這裡現在不是我的‘原裝’,誰也不能保證它不會再出點什麼問題。”
說到這裡,金田一三三又好似想起什麼一樣,對著五條悟又強調了一遍:“我沒能殺死羂索,相應的他也沒能奪得我的身體。但眼下我還在使用這個大腦一天,他的威脅便沒有消除。”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我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的感覺......”金田一三三看向五條悟,麵色冷靜,“記住我們之間的約定——不要猶豫,也無需質疑,你要在第一時間殺了‘我’。”
無儘的沉默在房間裡蔓延。
五條悟死死盯著眼前人,感受著心臟收縮的疼痛,卻難以答出半句。比起在第一次在錄音裡聽到的驚愕,第二次在夢境記憶裡聽見的心痛,這一次他隻感到一股無邊無際、好像深淵要將他吞沒的無力。
五條悟不由想起了對方抬手,毫不猶豫穿透自己腦袋的畫麵。
乾淨利落,對自己毫不留情。
和傑不同,他一直覺得少女應該歸類於受保護的人。所以在聽到傑做出那些事後,他不敢置信下是失望和毋庸置疑。因為傑和他是最強的,即便走上極端,做出那樣的事,也因為是最強,所以無可厚非。
但現在,他發現自己大概錯得很離譜。
獄門疆的束縛在加重,壓得五條悟挺直的背脊微微勾起,露出背脊的幅度。五條悟卻沒有給出直接的回答,隻是抬起眼,看向金田一三三,答不對題地問:“.....我很強,也很自大對吧?”
金田一三三看了他好一會兒,才說:“是有點。”
少年的額頭掛上了汗珠,被反束到背脊彎曲,一頭白發卻是高高揚起:“可隻是這樣,還遠遠不夠.....”
金田一三三沒有出聲打斷,隻是靜靜聽著。
“之前我和傑曾經說過,畢業後可能會考慮留任教。”他說,“現在我可以確定這種可能。”
果然。
金田一三三不露驚訝,反而有種兜兜轉轉之後,“主角”依舊走到自己既定位置的感歎。良久,她說:“這樣很好,你一定會是個很好的老師。”
至少在她知曉的未來裡,毋庸置疑。
五條悟定定地看著她,似乎還準備說什麼。
下一秒,響起的電話聲暫停了兩人的對話,金田一三三看了眼來電顯示,晃了晃手上的電話,示意五條悟稍等,便摁下接聽鍵。
伏黑甚爾幸災樂禍的聲音立馬傳入耳:“嘖嘖,那小子又被你關進去了?”
金田一三三:“....一個意外,鑰匙什麼時候能帶來?”
遠在北海道的伏黑甚爾看了眼周圍的茫茫白雪,以及尚為解決的事,聳了聳肩說:三五天吧,最近有點忙,反正那小鬼關幾天也不會死。”
他承認他是故意說長了時間,畢竟他不爽那個五條家的小鬼很久了。不過對方被關進去的消息讓他實在又很爽,送鑰匙這件事他自然也是不會拒絕的。
“......最多一天。”金田一三三聽到伏黑甚爾懶洋洋的強調,也不多說什麼,直截了當地定下時間,掛斷電話。
另一頭,被掛了電話的伏黑甚爾也不惱,隻是勾著唇,指腹摩挲了幾下電話音筒的位置,然後收到褲兜,看著遠處被風雪勾勒的模糊的旅館,自言自語道:“......溫泉旅館啊,上次應該再表現得再好一些才對。”
.......
與此同時,仙台青葉區。
價值不菲的定製鞋底踩過暗巷肮臟的水窪,渾濁的水麵男人似笑非笑的唇角一閃而過。
“這種地方走起來可真讓人心情不怎麼樣。”一旁,一個半散長發,紮著奇怪雙丸子的白發少年眯著眼說,“這一次,你看起來很狼狽啊,羂索。”
“不會真的要死了吧?”他說,“如果真的快死了,記得在死之前先兌現你與我百年前的承諾,讓我和宿儺打一場。”
“我當然不會忘記。”腦花微微一笑,“隻不過如今兩麵宿儺的手指都不在我身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