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級啊……”
鍋裡特級和牛肉片正隨著咕嘟咕嘟冒泡湯水微微發顫。埼玉坐在桌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肉片，手裡筷子飛快地攪拌著碗裡蛋液。
“是啊，是特級哦。”
五條悟思緒飛快地掠過之前那條小巷。在裡麵被一拳擊潰無疑是特級咒靈。
兩人眼下正坐在銀座壽喜鍋店包廂內，桌子中間是咕嘟咕嘟冒著氣泡壽喜鍋，周圍擺滿了各式各樣食材和蘸料。空氣中氤氳著牛肉和冬菇香氣。
“總之，先自我介紹。我是東京咒術高等專門學校教師，名叫五條悟。”他說道，“剛才那個眼鏡男是我同事，輔助監督伊地知潔高。埼玉，你來做我學生吧。”
“哦……誒，什麼意思？”
埼玉端著盛蛋液碗，聞言一臉茫然地抬頭，那雙呆滯眼睛不知為何給他增添了幾分滑稽意味。
“現在你雖然能夠擊敗特級咒靈，但身上卻毫無咒力……光是這樣，還不能立刻成為真正咒術師哦。”
五條悟悠閒地往椅背上一靠，把手臂掛在椅背上，穿著皮鞋腳還在有一下沒一下地點著桌腿，“咒術界可是一個死板腐朽世界啊。沒有咒力、沒有背景就不被承認事情算不上少見。所以你至少得獲得高專背書，才能正式踏入咒術師領域。”
“啊，但是我不想當你學生。”埼玉一邊說著，一邊把已經熟透肉片往自己碗裡放，“我不是說過了嘛，我是憑借興趣才會去打倒那些你叫做‘咒靈’東西。”
“而且高專什麼……都是十六到十八歲少年去念吧？我已經二十五歲了啊，這種年紀和少年們一起讀書，會不好意思。”
“本校是四年學製，曾經就讀學生年齡從十五歲到二十多歲都有。”五條悟輕鬆地笑了笑，“而且高專是吸收具有咒術師資質人才專門學校，對學生年齡要求並不嚴格。就算二十五歲也可以去就讀。”
“但是我沒有成為學生打算。”埼玉用筷子指著壽喜鍋裡肉問道，“牛肉熟了，你不吃嗎？另外你說等下還有海膽？”
“埼玉君。”
剛才一來一直神色輕佻五條悟突然直起身來，身體微微前傾，黑色眼罩下半張臉也嚴肅了起來。
“高專學生補助費用是每個月二十萬日元，以及免費宿舍和食堂學生價飯菜。像是雞肉鍋配米飯這樣套餐如果選擇在食堂吃話，隻需要花399日元。除此之外，如果找到實習話，還會有額外收入。”
“哈……”埼玉不由得發出了細小呼氣聲。
“另外，由於你情況特殊，我可以給你破例。你並不需要像其他學生一樣按部就班讀滿四年。隻要完成了所有課程考試，你就能畢業成為咒術師了。順帶一提，咒術師工作和你在小巷裡做事情一樣，但平均薪水是每個月85萬3000日元。”
埼玉夾著牛肉片手停頓在空中。他怔怔地看著神色鄭重五條悟，沉默了半晌。
“……入學話，要準備什麼？”
***
順著山道來到了東京郊外。和中心市區對比，林立高樓與嘈雜喧囂人聲已經徹底消失無蹤，而四周景物隻有蒼翠樹林，耳畔能聽見，隻剩啁啾鳥鳴。
“還真是偏僻啊……”埼玉一邊前行，一邊用食指輕輕撓著臉自言自語。
“畢竟這不是能暴露在普通人眼裡學校嘛。”五條悟放鬆地說道，“啊，前麵就到了。”
出現在前方，是一大片氣勢恢宏日式建築，白牆藍瓦綿延開來，中間點綴著翠綠樹木，比起學校更像是精致園林。
“說是入學，但之前隻是我個人邀請。具體能否入學，還要看是否通過夜蛾校長考驗。”一邊沿著台階進入校區，五條悟一邊說道，“不過埼玉君話，肯定沒問題。”
“哦，那是當然了！”
埼玉難得地握緊了拳頭，露出了鬥誌燃燒表情。五條悟瞥了他一眼，不動聲色地笑了一下。
這家夥，如果真能成為同伴就好了……不過還得先過夜蛾這一關。
一路走近前方建築，五條悟最後在門口停步，指了指一片漆黑門內：“要見人就在這裡麵了。咒術高專東京校校長——夜蛾正道。他是最終決定你能否正式入學人。”
“原來如此。那我隻要進去，然後說服那個校長就可以了吧。”
埼玉朝著門裡張望了一眼，毫無緊張感地抬腿走了進去。
門內是一處巨大道場，但與普通道場不同，四麵牆壁結結實實地佇立著，絲毫不透入一絲微光。而道場內立柱中心被雕空一塊，放置白色蠟燭形成了燭台。此刻道場內隻有蠟燭昏黃光線閃耀。
而就在道場儘頭，一整牆書法前方，正坐著一個人高馬大、留著絡腮胡中年男人，他鼻梁上還架著一副墨鏡。而在他身邊散落著，卻是十分不符合本人氣質毛氈玩偶。
“悟，這就是你說那個，擊敗了特級咒靈家夥？”
直到埼玉和五條悟都在麵前站定，絡腮胡這才開口。
“嗯，就是這位埼玉君。”
五條悟舉起雙手，用一種誇張展示動作對準了埼玉。隨後，他收回手，笑眯眯地對著埼玉介紹道：“眼前這位，就是咒術高專東京校校長，夜蛾正道。”
“哦，大叔就是決定我能不能入學人啊。”埼玉露出恍然大悟笑容。
夜蛾正道沉默地看著站在眼前光頭。
雖然知道自己麵對是高專校長，但這光頭臉上卻帶著傻兮兮笑，站姿也很隨意，看上去毫無緊張感。
而且這家夥資料裡年齡已經二十五歲了，明知今天是來麵試，卻完全沒有在著裝上花任何心思，僅僅穿著一件胸口寫著“OPPAI”紅白色帽衫和黑色長褲，隨隨便便地就來了。
“……悟。”
麵對著埼玉話，夜蛾正道並沒有做出任何反應，而是用比剛才更加低沉聲音叫出了五條悟名字。
“悟，你是在開玩笑嗎？你說遇到了千年一遇逸才，我還以為會是多不得了人物。但是你帶來這個人身上毫無咒力吧？”
“哪裡搞錯了吧？”
夜蛾正道臉死死板著，顯然發了怒。但怒氣與其說是針對五條悟，不如說是針對站在旁邊埼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