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傑正靜靜地盯著自己的咖啡出神,耳畔突然傳來了美美子細細的聲音:“夏油大人,您不喝咖啡嗎?”
還沒等夏油傑說話,菜菜子立刻嘴快地開口:“要我說就是這種咖啡太普通了,早就落伍啦。現在最流行的,應該是珍珠奶茶哦!”
“說到這個,既然夏油大人已經不打算繼續過去的大業,那我們不如用剩下的資金開珍珠奶茶店吧!”她提議道。
夏油傑笑了笑:“好啊。”
“啊,對了!”看到對麵拉麵店裡的埼玉,菜菜子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麼,“我們好像還有一件答應過的事情沒做。”
……
“啊,吃飽了吃飽了。多謝款待。”
埼玉放下了空空如也的拉麵碗,轉身朝著店外走去。就在這時,一個店員匆匆走了過來,攔住了他。
“您好,剛才有人進到店裡,讓我把這個交給你。”
店員朝著埼玉伸出的手裡捏著一封信。信封表麵沒有注明寄信人,隻寫了幾個字:“埼玉與吉野順平收”。
看見又一封匿名信,埼玉頓時感到有些頭疼。
“不是吧,還要追著我送信啊……”他嘟囔著,不情不願地從店員手裡接過了信,不懷任何期待地打開看了一眼。
看清信裡的內容後,埼玉不由得一愣:“誒?”
隻見信中的內容並不是埼玉以為的謾罵語句,而是女孩子的秀氣字跡,工工整整地寫著“兩麵宿儺手指的位置”,後麵跟著一個地點。
下麵還有幾個小字:“謝謝。”
“……被感謝了。”
埼玉意外地往門外看了一眼。但此刻街道上空空蕩蕩。他又縮回腦袋,問店員:“是什麼人讓你把這個給我的?”
“他們沒有說過自己的名字,但是那是一個戴著口罩的男人和兩個高中女生。”店員據實以答。
“是不認識的人呢……”埼玉撓了撓光禿禿的腦袋,“嘛,總之先把這個東西帶回去吧。”
東京,咒術協會高層會議上。
五扇門依舊呈環形排布、相對而立。一片昏暗之中,隻有五扇門板聚攏的中心打下了一束慘白的光。
一個陰沉蒼老的聲音從某扇門後響起:“暗殺小隊依舊沒有消息嗎?”
“是的,”另一扇門後的人說道,“從前幾天開始,暗殺小隊就徹底失聯了。另外根據調查,無論是那個埼玉,還是宿儺容器,以及東京高專的校長夜蛾正道,目前都安然無恙。”
“……這不是一點成果都沒能交上來嗎?那群家夥是怎麼回事!難道已經被乾掉了嗎?”
“要指派更多的人去解決宿儺容器他們嗎?”
“不,比起那個,現在還有更加迫切的問題。”
白光之中,赫然投映出一張又一張的文件,以及字跡密密麻麻的簽名請願書。
“之前曾經聚集在東京高專門口抗議的自稱‘受害咒術師聯盟’成員在這段時期裡收集了一千個簽名,要求我們正視他們的訴求,改善咒術師待遇。”
“而且或許因為涉穀事件的衝擊,大量咒術師與輔助監督都加入了這個組織。短短一周內,受害咒術師聯盟的成員就從二三十人急遽膨脹,到現在已經超過了一百人,而且成員數依舊在快速增長中。其中甚至有一級和二級咒術師的身影。”
“一百人?開什麼玩笑?”有高層大驚,“偏偏在這個五條悟已經被封印的大好時機,又來了新麻煩!”
“竟然已經發展到這種程度了嗎?那就沒辦法忽視他們了。”
“禦三家呢?”
“就算是禦三家,也沒辦法鎮壓上百名術師形成的組織吧?而且就連禦三家都在受害咒術師聯盟的抗議名單中了。據說受害咒術師聯盟的成員裡,已經出現了不少出身禦三家的年輕人了。禪院和加茂家的都有,女性尤其多。加茂家的加茂憲紀,禪院家的禪院真希、禪院真依等人都加入了那個聯盟。”
“什麼?他們不會不知道這麼做就意味著脫離家族吧?簡直瘋了……”
“現在如果對夜蛾正道他們下手,被發現的話,受害咒術師聯盟說不定會搞出更加麻煩的事情……”
“沒辦法,隻能先暫停其他的事情,設法應對受害咒術師聯盟了。”
……
而就在咒術高層因受害咒術師聯盟的存在而感到焦頭爛額、無暇他顧的時候,東京羽田機場降落了一架來自尼日利亞拉各斯機場的客機。
來自非洲的旅客們紛紛湧入機場。而一個身穿白衣黑褲、背著咒具袋的黑發少年,以及一個戴著貝雷帽、墨鏡與大圈耳環的黑皮膚中年男子,正謹慎地讓自己藏身於人海之中。
——那正是一直在海外執行秘密任務的現東京高專二年級學生、特級咒術師乙骨憂太,以及曾經是夏油傑的手下、目前卻因各種原因暫時歸屬五條一派的非裔咒術師米格爾。
接到東京涉穀事件中五條悟被封印的消息之後,二人隻得暫時停止了海外的工作,找了一個合適的時機回到日本。
然而兩人在這風雲變幻的微妙時間點回國,一定會引起高層的注意。他們知道,高層馴養了一支專做臟活的暗殺小隊,手上的人命至少也有兩位數。不出意外,他們將成為暗殺小隊的監視目標。
因此,自從下了飛機之後,乙骨憂太與米格爾就一直處於全神貫注的戒備狀態,儘全力隱藏自己的行蹤。
兩人一路警惕地出了機場,先是選擇了電車,隨後又中途出站,改乘出租車。之後他們還故意在距離五條家很遠的地方下車,又七拐八拐,繞了不少遠路才前往五條家。
很快,五條家的庭院近在眼前。
“……”
沉默持續了很久。
乙骨憂太終於忍不住自言自語地開口了:“這一路上根本沒人跟蹤我們嘛。”
米格爾:“……”
兩人帶著疑惑,一路來到了庭院門口。乙骨憂太親手按響了門鈴。
過了一段時間,門終於開了。乙骨憂太剛想說話,看清來人後不由得一愣。
隻見門裡探出了一個光頭,兩條眉毛一高一低,表情顯得相當疑惑。那顆腦袋在太陽下鋥光瓦亮,仿佛上了鞋油。
“啊,”光頭那雙呆呆的眼睛衝著乙骨憂太和米格爾掃了一圈,“如果是推銷報紙的話,這裡不需要哦。”
“誒?”乙骨憂太吃了一驚,“我們不是推銷報紙的,那個……”
看見光頭的那一瞬間,乙骨憂太的內心不受控製地湧上了大量的想法。
為什麼五條家的房子裡鑽出了一個搞笑的光頭?這個光頭是怎麼進來的?五條老師現在到底怎麼樣了?
……以及自己和米格爾看起來像報紙的推銷員嗎?
“不是推銷報紙的啊?”聽了乙骨憂太的話,光頭愣了愣,“如果是推銷牛奶的話,這邊也不需要呢。”
“不,我們不是推銷員,是來找人的。”乙骨憂太問道,“我們想找五條悟。請問他在嗎?”
“哦,找他啊。”
光頭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隨後他將門開大了一點,腦袋以下的身體也顯露在乙骨憂太與米格爾的麵前。
——隻見光頭身上穿著一套極為滑稽的黃色連體衣,肩膀上還掛著布料一看就不怎麼好的白色披風,整個人看起來就像是劣質版的超級英雄一樣。但和其他超級英雄的造型對比,光頭的模樣一看就讓人覺得十分可疑。
然後,乙骨憂太和米格爾眼睜睜地看著光頭從緊身衣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魔方大小的正方體。
“那你們和五條悟自己說吧。”光頭說道。
那一瞬間,正方體裡突然傳出了熟悉的聲音:“喲,是憂太呀!”
乙骨憂太一驚:“五條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