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端起水喝了一，點點頭：“……算是吧。”
賀見山頓時覺得嘴裡番茄好像變酸了，他不明白這個“算是”到底怎麼個“算是”法，不過他麵上倒是不顯，繼續問：“是……朋友送嗎？”
“……咳咳……”林回像是突然被嗆到了，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賀見山哪不出他遮掩，但是他不讓林回覺得不自在。他喜歡和林回聊天時那種舒服氣氛，不願意破壞它，何況，不管是男友還是女友，在他賀見山裡都不算什麼。到這裡，他便快又調轉了話題，快速略過去了。
吃完晚飯，林回將碗筷收進了廚房。等到出來時候，他見賀見山站在陽台上，著窗外，不知在些什麼。外麵雨還沒有停，無星無月夜幕，剩洗刷地發亮樹葉，以及不遠處樓房裡暈染開來燈火。不知為什麼，林回忽然就不走上了，他站在屋子裡著賀見山背影，好一直去。
可是周圍有些安靜了，賀見山似乎感覺到了，轉過頭著他笑：“怎麼了？”
林回搖搖頭，慢慢走到他身邊：“您在什麼，賀總？”
“林助，”賀見山沒有回答他問題，反倒是說，“喊名字，也不再說‘您’。”
林回頓了一，嘀咕：“那您自己還喊‘林助’呢？”
“那不一樣。”
林回剛問有什麼不一樣，忽然意識到什麼，耳廓立刻變成了紅色。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
林回心裡其實有些亂。他有太多問問題：比如係在他手上蝴蝶結是什麼意思，也問他約他電影是什麼意思；他還有多說話，多過去不敢說現在依然說不出話。他喜歡賀見山喜歡地太久了，久到在麵對他時，已經遍尋不著自己身上還有一丁點“勇氣”這種東西：瞻顧後，優柔寡斷，怕猴子撈月，撈一場空歡喜。
可是，確是有什麼不一樣了，他和賀見山之間，有什麼東西發生了變化。那種隱秘又曖昧情緒，像一根絲線，纏繞住他們，輕輕拉扯著彼此。林回不知這種變化是不是因為那次意外，但是它足以讓林回心產生巨大風暴——就像是按遊戲“py”鍵，一切剛開始，他就已經淪陷了。
風透過窗戶縫隙打了個尖哨，又離開了。
林回開了：“以過一個紀錄片，好像是有個少數民族吧，他們信仰風，就是現在外麵吹著風。每年春天，那裡人都會舉行一個活動，叫做‘跑風’，大概就是類似障礙賽跑，迎著風，從一邊跑到另一邊，一邊跑，一邊拾起各種瓜果器具，象征著一年豐收。他們相信呼呼吹動風可以為他們吹走厄運，帶來好運。”
林回低頭笑了一：“您——你呢，會喜歡這些自然現象嗎？喜歡什麼季節，喜歡什麼天氣？”
賀見山轉過臉著他。
不知為什麼，明明是一場再隨意不過閒聊，他卻控製不住地一直著林回：他眉，他翹起嘴唇，他肩頭那一抹光……他得有些入神，差點連問題都忘記回答：“……喜歡……喜歡……雨。”
“雨？是那種綿綿春雨，還是——”林回指了指外麵，“這樣雨？”
賀見山仍然舍不得移開目光，點點頭：“是。”
林回有些不解：“為什麼？這麼大雨，出行也不方便啊？”
他等了久也沒有等到賀見山答案。
屋內暖氣溫度已經上來了，即便是站在陽台，林回也感覺到了乾燥溫暖。他去倒兩杯水，結果剛轉身，卻忽然被身邊人抓住了手腕。林回驚訝地對上賀見山睛，發現他眸光亮得讓人心慌。
賀見山喉嚨滑動了一，慢慢將他拉到自己身，伸手撫上他臉龐，又逐漸移到嘴唇。他拇指不住地摩挲著林回唇瓣，像是安撫，又像是在極力克製。
林回心跳如鼓，睫毛抖動地有些厲害。
賀見山慢慢靠近，熟悉氣息瞬間包裹住林回，兩人呼吸開始交錯。
“可以嗎？”賀見山嗓音低啞地厲害。
林回手緊緊地蜷縮了起來，過了許久，他說：“……不知。”
“那——”賀見山認提議，“賴給雨天好不好？”
林回忍不住笑了起來，賀見山也笑了。他們離得太近了，近到彼此笑聲仿佛蝴蝶在耳邊扇動翅膀。
林回心頭湧上一陣酸楚，他總覺得是夢，是無數個夜晚裡熟悉又重複環節。他一動不動地盯著賀見山，連眶紅了也未曾察覺。他用極細極輕聲音問：“你，是嗎？”
約他電影賀見山，親吻他賀見山，此刻站在這裡賀見山，他們是實嗎？林回感到了懷疑。
賀見山心臟像是忽然被針刺了一，尖銳地疼痛讓他手上動作停了來。他不知為什麼林回會有這樣疑問，他從未有過這樣感受：從來沒有人告訴他，原來愛千百種情緒裡，也會有讓人落淚疼痛。
他一個答案。賀見山。
這個晚上，他躲開了兩個問題，而現在，他回答這些問題。
“林助，”賀見山開了，他緩慢地閉上睛又快睜開，“你問在什麼，在你影子；你問為什麼喜歡大雨，因為們第一次見麵也是這麼大雨；你問是不是，說——”
賀見山停了來，他仔細地著麵人，燈光在他流轉：“——”
林回身體開始顫抖，他紅著睛，死死地著麵人。
“——墜入愛河。”
賀見山低頭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