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回一笑了起來。
前幾年，他的年會宴席位置都是緊挨著賀見山的身旁，然後基上從開席開始，來敬賀見山酒的人是一茬接一茬，絡繹不絕。而且他在敬完賀見山後，通常會把同桌的他人都敬一遍，這就導致林回每次菜沒吃幾口就要站起來滿臉笑容地“謝謝謝謝”說個不停。
跟賀見山熟悉了以後，林回跟他抱怨過：“跟您坐一塊都吃不上幾口菜，安妮每次都說公司今年請了哪裡哪裡的大廚，我是真沒感受過幾次，光喝酒就喝飽了。”
他還記得時賀見山看了他一眼，慢條斯理道：“要不次給你打包一份？”
林回立刻就笑了：“那多不好意思——真的可以打包嗎？”
想這裡，林回連忙給賀見山回複道：【安妮說今年的廚子是你要求的，快告訴我哪道菜好吃？】
賀見山：【都還可以，涼拌藕帶嘗嘗看，我覺得很爽口。】
林回夾了一筷子白色的藕帶嘗了一，泡椒口味的，確實不錯，他給出了好評：【五顆星】
正好熱菜上來了，他吃了幾口，便又忍不住開始發微信：【蔥燒海參好像有點鹹】
賀見山很快回複來了過來：【沒吃，不太愛吃海參。】
林回：【那你那天在薛板那】
結果字還沒有打完，坐在旁邊李風海就推了他一：“彆看手機了，賀總來敬酒了。”
林回趕緊站起來，發現大家都已舉好酒杯，正等著他呢。
有眼尖的高層打趣道：“林總，是不是忙著給女朋友發微信呢？”
李風海恍然大悟，也開始起哄：“我說呢。昨天就聽安妮說了，說林助有情況，剛才我看他菜都不吃，一直在看手機，還傻笑，連賀總來敬酒了都不知道！”
賀見山微笑地看向手忙腳亂的林回，輕輕和他碰了一杯：“林助理，趕緊回微信，可彆讓女朋友等著急了。”
一桌人全哄笑起來。
賀見山難得開玩笑，桌上的人見他放開了，也開始肆無忌憚起來：
“林總，什麼時候喝喜酒啊？”
“林總，夫人是做什麼的呀？”
“哎呀，我婆前還說要給林助介紹女朋友，遲了一步啊！”
“林總是愛□□業雙豐收啊，今天一定要多喝幾杯！”
……
連主桌的賀昭聽都不免好奇起來，和薑晴八卦道：“林回交女朋友啦？沒聽說嘛。”
林回滿臉通紅，酒杯險些握不住。他也不知道該說什麼，隻得一口喝光了杯中的酒，桌上的人這才放過他。
坐後，林回掏出手機給賀見山發微信：【您乾嗎呀！】
他一著急，就忍不住“您”了。
等了一會兒，賀見山回複了他：【我怎麼了？】
林回：【女朋友？】
賀見山：【噢，是男朋友，對不起，我說錯了。】
林回被賀見山毫無誠意的道歉給笑了，乾脆把手機放回口袋不看了。他悶頭吃了一會兒菜，又忍不住掏出手機，發現賀見山又給他發了一條微信：【我想你了。】
偌大的會場，酒宴不過剛剛開始。
台上正在進行一場熱鬨的魔術表演，燈光光怪陸離，宛如夢境；而台的同僚舉杯暢飲，談笑風生，與這一年的辛苦做著告彆。林回和賀見山同桌的人走得七零八落，都不知道跑哪裡去敬酒了，隻剩他兩個，分坐在桌子的兩端，遙遙相對。
他看向了彼此，一起舉起酒杯致意。
隔著喧鬨的人群，隔著耀眼的燈光，林回看見賀見山微笑著說了一句：
“乾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