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華容道(1 / 2)

康熙二十五年

頒金節前,宮中又多了一位阿哥,庶妃章佳氏生皇十三子胤祥

十月三十日,四阿哥生辰

宮中一般不給年幼的阿哥過生日,怕養不住,每年隻是進碗長壽麵,賞些吉祥物就了事了。然四阿哥遷宮後,蘇偉都會偷偷地給四阿哥慶祝,今年也一樣,蘇偉忙碌了一個多月,終於把自己的又一件“發明”蘇了出來。

華容道,這大概是蘇偉至今的發明中最有科技含量的了。他依稀記得華容道背後還有一個分外複雜的數學問題,不過那不在他的考量範圍呢。

上一輩子,蘇偉玩過一陣華容道的手遊,因為跟哥們比賽,著實研究了很久,記得裡麵很多有名的關卡,什麼“一夫當關”、“橫刀立馬”、“水泄不通”等等,由此他特意畫了一本通關圖譜,連著他親手做的木盤、木塊送給了四阿哥。

清初的智力遊戲中有了九連環、七巧板,可還真就沒有華容道。不過鑒於蘇培盛以往的表現,四阿哥沒有對這堆木塊太過高看。不過,這一次,四阿哥還真是錯了。

眼看著已經快三更了,四阿哥還在對那堆木塊使勁呢,蘇偉在一旁暗爽。當初的跳棋,沒用上一個月,四阿哥就和他不相上下了。至於拚圖,一張一萬塊的清明上河圖正在屋裡掛著呢。

可這次,他沒那麼容易被四阿哥鄙視了。華容道在現代可是被那幫外國佬稱為智力遊戲界的三大不可思議之一呢。

果然,被卡在一夫當關的四阿哥,氣急的把一堆木塊倒在床上,砸得嘩啦嘩啦響。

蘇偉弓著身子湊過去,“主子,這都三更了,解不出來就先歇了,這是奴才小時候一遊方道人傳授的,難得很。”

四阿哥轉頭看看蘇偉,“不行,解不出來我睡不著,你來解一關給我看看。”

“是,”蘇偉一低頭,頗為自豪地挽起袖子,半跪在床邊,擺了一關“插翅難飛”。想當初,為了傲視寢室群雄,他以考試前一夜狂抄小紙條的精神,玩了整整一個月,連上廁所的時間都沒有浪費,為此還差點把遊戲機掉進馬桶裡。如今,也算是學有所用啊。

不過,半個時辰後,蘇偉呆了,四阿哥黑著臉趴在一旁看著他。這東西怎麼玩來著,他記得有很多技巧啊,怎麼越來越亂呢。

一個時辰後,四阿哥已經半抱著枕頭睡著了,蘇偉還在擺弄。

天亮了,劉裕來換班時嚇了一跳,四阿哥抱著枕頭裹著被子團在床的下方,床上部放了一木盤,他們蘇公公半趴在床上,手裡握著一木片,睡得還挺香。

轉眼,臘八節到了。蘇偉依然沒能出宮送臘八粥,相反還異常的忙了起來,起因是皇貴妃病了。自打皇貴妃失了小公主,大病一場後,身子就一天不如一天,幾乎每到冬季都要病上一場。

四阿哥幾乎天天往宮裡跑,直到年節時,皇貴妃的身子才略微有了好轉。這一年的朝宴,四阿哥因為皇貴妃的病有些魂不守舍,皇上也體念四阿哥的一片孝心,讓他早早地退席往承乾宮侍疾。

蘇偉跟著四阿哥從保和殿出來時,正與一大臣擦肩而過,那大臣向四阿哥行了禮,“見過四阿哥。”

四阿哥點了點頭,“索大人有禮。”

兩人擦肩而過,蘇偉心裡微微地顫了顫。索額圖,康熙朝名臣,雖然蘇偉對清史了解不多,但卻記得是索額圖代表清廷簽訂了尼布楚條約。

而在宮中的這幾年,索相、明相之爭蘇偉也知道一點兒,康熙二十二年索額圖因罪被革職,隻留了一個佐領的虛名,自此在朝堂上隱匿了三年。如今明相勢力漸大,索額圖被皇上重新重用,這前朝的勢力紛爭又要開始了。

承乾宮

四阿哥端著藥碗,一勺一勺地喂皇貴妃喝完一碗藥。

皇貴妃靠在榻子上,虛弱地笑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都是皇額娘的身子不爭氣。”

四阿哥趕緊搖搖頭,“兒子孝敬皇額娘是應該的。”

皇貴妃輕輕拍拍他的手,“年關一過,你就十歲了,這時間過得是真快啊。等皇上忙完這陣子,額娘就跟皇上提提,你也應該到了往禦門聽政的年紀了。”

四阿哥一愣,“皇額娘……”

皇貴妃歎了口氣,“其實皇額娘不很想讓你參與政事,前朝的紛爭太過複雜、太過陰險,可皇額娘又沒辦法,誰讓你是愛新覺羅家的兒子呢。”

四阿哥低下頭,“兒子愚笨,但兒子一定努力,不會給皇額娘丟臉的。”

皇貴妃笑笑,“你才不笨,你是少有的聰明睿智,隻是你還太小……也怪皇額娘,早些年隻執著那些身外之物,丟了咱們娘倆最好的年月。”

四阿哥有些疑惑,抬頭看著皇貴妃,一股淡淡的憂傷在心中莫名地流過。

年節一過,緊接著的大日子就是大阿哥大婚,皇上指了戶部尚書科爾昆之女伊爾根覺羅氏為大阿哥嫡夫人。

阿哥所忙忙碌碌了一個月,終於在三月初一迎進了第一位女主人。

大阿哥婚後與夫人感情倒是蠻好,跟之前那兩位無聲無息的格格很是不同。

慈仁宮

惠妃給太後請安。

太後笑著擺擺手,“快坐下,都是有兒媳的人了。”

惠妃笑笑,“是皇上的恩德,也是托太後的福祉,臣妾就巴望著大阿哥能早日得個孩子,咱們後宮能五世同堂了。”

“是啊,是啊,”太後眉開眼笑,“老祖宗肯定也巴望著呢,那孩子日前來請安,哀家一看就是個有福的。”

惠妃笑著坐在椅子上,“太後謬讚了,她能得了大阿哥的意,臣妾就百般安慰了。如今,大阿哥的婚事過了,臣妾倒想起了剩下的皇子,如今皇貴妃病著,很多事兒還得太後操心了。”

太後端起茶碗,刮了刮茶末,聲音略微低了點兒,“你是說太子?”

惠妃低頭笑了一聲,“太子身份貴重,臣妾哪敢插手他的婚姻大事,隻不過太子年紀卻也不小了,該到了知人事的時候了。皇上忙著政事,皇貴妃又病著,這毓慶宮後院進人的事兒可不就得咱們操心了。”

太後抿了口茶,點點頭,“你說得也有理,這事兒哀家會想著,今兒個哀家乏得很,就不留你了,你先回。”

惠妃聞言立馬站起身,福了一禮,“是臣妾叨擾了,臣妾告退。”

見著惠妃走出宮門,太後身邊的嬤嬤上前道,“太後,惠妃娘娘的意思……”

太後低著頭轉了轉自己的護甲,“她是彆有用心,但倒也提點了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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