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偉從吉盛堂回到王府時,東小院一片寂靜,隻有小書子捧著大掃帚,唰唰地掃著石子路上的灰塵。
“怎麼了這是?”蘇偉瞅著衝自己張牙舞爪的小英子眨了眨眼睛。
張起麟湊過來道,“王爺從宮裡回來就生了好大的氣,在書房裡砸了一堆東西。隻有張保在裡頭伺候著,這會兒又一點聲音都沒有了。”
蘇偉翹著後腳跟邁進房門,張保啞著嗓子給蘇偉做了個“八”字的口型,轉身退了出去。
書房裡一片狼藉,四阿哥坐在書桌後,一手扶著額頭,雙眼微閉。
蘇偉在屋子裡繞了一圈,撿起兩塊兒摔碎的硯台往一起拚了拚。
“過來,”四阿哥幽幽開口,眼睛還未睜開。
蘇偉扔掉硯台,在衣服上蹭了蹭黑掉的爪子,走到四阿哥身邊。
“主——”話未出口,眼前突然天旋地轉,再緩過神時,蘇大公公已經被按到了書桌上,臉朝著堅硬的桌麵,後腰湧上一股涼意。
“你要乾什麼?放開我!”同身為男性,蘇偉堅信此時的自己十分不安全,“你生氣捅木頭門去,又不是我招的你——”
“閉嘴!”四阿哥的話從上方響起,帶著從未有過的寒涼。
腰帶被人一把扯下,蘇大公公徹底蒙了,“胤禛!你個小兔崽子!你敢拿爺爺撒氣,信不信我一輩子不搭理你!”
腰下的手緩了緩,蘇偉一個鯉魚打挺翻了過來,看都沒看就飛出一腳,要不是四阿哥後撤的快,可能就要斷子絕孫了。
“你不是生氣嗎?”蘇大公公擼胳膊挽袖子,又低頭把褲子係好,“今天我就陪你好好撒撒氣,用真正的男人方式!”
“砰!乓!咚!嘩啦啦……”
在門口守著的兩位張公公麵麵相覷。
“今兒是不是動靜太大了點兒啊,”張起麟緊皺著臉,“上次蘇公公挨的板子也不知道有沒有後遺症——”
“行了,行了,”張保打斷張起麟的話,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房門,“不管怎樣,王爺總不會傷到蘇公公的。”
“張保!”張保的話音剛落,裡頭就傳來了四阿哥的召喚。
“奴才在!”
“宣太醫!”
兩位張公公僵立在了門口。
“疼啊啊啊……”蘇偉捧著受傷的手臂坐在榻子上乾嚎。
屋裡東倒西歪的如同台風過境,四阿哥陪在蘇偉身邊,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心疼的無以複加,“你看,你看,爺讓你小心點兒——”
“你還說!”蘇偉含著眼淚怒瞪某人,“要不是你,我能受傷嗎?你好歹還會打兩套拳,我可是啥都沒學過!”
“是你硬要跟我過招的,”四阿哥也是無辜,“再說,你這胳膊是衝爺揮拳頭時自己扭傷的——”
“那也賴你!”蘇大公公把胡攪蠻纏發揮到了極致,“都是你不正經!要不是你,你想那啥那啥,我我我能出這麼個餿主意嗎?”
“是是是,賴我,賴我,”四阿哥伸手幫蘇偉扶住手臂,“你好好呆著,一會兒丁芪過來讓他好好看看。”
傍晚,
輕微挫傷的蘇公公捧著手臂,坐在圓桌前等四阿哥喂飯。
四阿哥把雞湯和白飯拌在一起,吹涼了遞到蘇偉嘴邊,看他嗷嗚一口吞個乾淨,嘴角慢慢溢出了笑容,“爺還記得,當初在宮裡,你為了逗我笑,一口吞掉一塊兒糕點的情形。那時候,爺就奇怪,太監裡怎麼混進來這麼一個沒正形的人。”
“我那時候可是小太監裡的模範人物,你以為混到主子身邊那麼容易啊,”蘇偉撿了隻香酥鴨腿叼在嘴裡,“當初為了能伺候你,我可是下了血本了。”
“哦?”四阿哥放下碗,眉梢輕揚,“下什麼血本了?”
蘇偉啃完鴨腿,長長地歎了口氣,把自己賄賂王欽結果給錯荷包的烏龍事件給四阿哥學了一遍。
片刻後,屋內響起震耳欲聾的笑聲,蘇大公公惦記多年的二十兩銀子徹底吹滅了四阿哥心底的不快。
六月末,
京城中無聲無息地多了一家天和商號,主營布匹、茶葉、雜貨,生意鋪開的很快,知道這家商號背景的買賣人家無一不上杆子巴結。
隻不過,京城到底是個水深的地方,遊得再快也有撞上暗礁的時候。
“又是這個吉盛堂!”天和大掌櫃楊泰是個外表文質彬彬的中年人,在朝堂商場都多有浸淫,如今投靠九阿哥胤禟,幫他打理各處商鋪,多年來為九爺府斂了不少錢財,沒想到回到京城,卻碰上個硬茬子。
“吉盛堂背後有雍親王的背景,”二掌櫃糜仁學在京城呆的時間較長,“咱們在京裡的鋪子一直被壓了一頭,聽說吉盛堂的大財東就是雍親王身邊的大太監蘇培盛。”
楊泰聞言一聲冷笑,“商人以利為本,可不是溜須拍馬就能成的。既然趟進這淌渾水裡,就讓我好好會會這位蘇公公。”(穿成蘇培盛了..55714)
( 穿成蘇培盛了 )請牢記:玫瑰網,報錯章,求書找書,請加qq群:277600208(群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