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兮攥著手帕站了一會兒,踟躕地走上前,小聲道,“小主,天都晚了,咱們還是早些過去吧,彆一會兒王爺再歇下了。”
年氏睜開眼,微抿紅唇,扶著梳妝台慢慢站了起來,卻不想邁開腳步,“淩兮,我必須要去嗎?”
淩兮眼中閃過一絲心疼,上前握住年氏的手,“小主,奴婢知道您心裡苦。可是,二爺的信快馬加鞭地送進京來,您也知道是什麼意思。二爺他本來心就野,現在好不容易靠攏了王爺,您要是不讓他安下心來,他又不知道要做出什麼事來呢。到時,小主不是更左右為難了嗎?”
“是,你說得對,”年氏垂下眼簾,鼻端慢慢泛起酸澀,“這些年,也是我矯情起來了。本來,我嫁進雍親王府,就是父親為了安撫王爺和二哥的工具。我本就不該貪戀那麼多,本就不該生出那許多妄想……”
“小主……”淩兮還想再勸,卻被年氏搖著頭打斷。
“罷了,我就簡簡單單一點兒,”年氏深吸了口氣,轉身往外走,“看在我們年家為王爺儘心儘力的份兒上,王爺總該給我個孩子吧。”
後湖邊兒上
絮兒陪著一臉黯然的詩玥慢慢沿著堤岸走,絮兒想儘辦法想哄自家小主高興。無奈,詩玥似乎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
“小主,你看這湖水多清啊,”絮兒搖搖詩玥的手臂,“咱們去問問李公公,看看湖裡能不能釣魚。”
“算了,不要給人添麻煩,”詩玥勉強衝絮兒笑了笑,“咱們能來一次圓明園也不容易,這麼大個地方還不夠咱們逛的嗎?”
“也是,那奴婢再陪小主去菜圃看看,聽說那兒有王爺親自種的菜呢……”絮兒話沒說完,年氏一行提著燈籠款款而來。
“是年側福晉,”詩玥看清了頭裡的人,帶著絮兒走到路邊,剛想行禮就被年氏叫起了,“都是自家姐妹,又沒外人,不必這般客套。”
“給側福晉行禮是應該的,”詩玥淺笑著抬起頭,借著月光和影影綽綽的燈火,注意到了年氏的精心裝扮,“側福晉這是要往哪裡去啊?”
“去王爺那兒,”年氏徐徐一笑,“妹妹也要過去嗎?那不如咱們同乘一船吧?”
“不,我隻是出來走走的,”詩玥垂下頭,掩去了臉上的神情,“側福晉先行一步吧,彆讓王爺久等了。”
年氏沒有再說其他,輕輕點了點頭,扶著淩兮的手臂往船上去了。
“小主,咱們真不過去看看啊?”見人都走光了,絮兒小聲地問了一句。
詩玥抿了抿唇,眼中出現了一絲猶豫,但又很快被深深重重的濃霧所掩蓋,“走吧,我們回去……”
梧桐書院外,月露柳梢頭
小英子麵對著直視而來的年氏,胸中一陣打鼓,到嘴邊的話琢磨了半天,還是小心翼翼地道,“側福晉還是來得晚了些,今兒王爺有些勞累,早早就睡下了。”
“胡說!”淩兮兩眼一瞪,“大廚房剛送飯不久,王爺哪能這麼早就歇下?你是吃了雄心豹子膽了,當個圓明園總管,就以為我們主子奈何不了你了是不是?”
“誒喲,這是哪兒的話啊,”小英子真是一肚子冤屈沒處訴,隻得又轉頭對年氏道,“側福晉您可得相信奴才啊。奴才絕不敢隨意糊弄您的,奴才都是奉命辦事。您說王爺現在都歇下了,奴才要是讓您進去——”
“張保呢?”年氏沒有理會小英子的囉裡囉嗦,語氣冷淡地直接問了一句。
小英子一愣,下意識地編了一句瞎話,“張保公公也睡了,今晚不是他的班兒——”
“那張起麟呢?”年氏蹙起秀眉,“我不敢打擾王爺休息,但是這兩個奴才我要見一見,總沒有問題吧?”
小英子一時語窒,站在原地半天沒有反應。
年氏打量了小英子片刻,心中已經了然,“王爺不在園子裡,是不是?”
小英子砸了咂嘴,最後心下一橫,垂下頭道,“王爺有事兒出門了,不想驚動主子們。側福晉放心,明兒一早,王爺一準兒回來。”
作者有話要說: 當初我是怎麼想的,非要先寫一點雍正線呢,感覺把自己裝裡了,對不上怎麼辦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