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蘇偉抵唇想了半天,“我想要銀子,可是你現在比我還窮。”
旁觀的張公公慌忙垂下頭,拚命止住洶湧而來的笑意。
蘇偉偏頭瞪了他一眼,苦惱地發現,自己一時半會兒竟然想不出自己缺什麼,“你就先答應我一件事吧,以後我想出來了,再告訴你。”
“好,擊掌為誓,”四阿哥笑著舉起手,蘇偉蹦過去,“啪”地一拍。
“對了,”蘇偉又想起件事,轉頭對張起麟道,“讓咱們的人儘快趕到湯泉去,馮進朝給繡香安排了出路,你們去迎一迎,儘早把那姑娘送走,省得被連累。”
“啊?”張起麟愣了一下,偷著瞄了一眼某位麵無表情的王爺,乾笑著應了一聲,“好,你放心。”
湯泉行宮
這一夜,整個行宮都燈火通明,天還沒亮,八阿哥的住處外已經人來人往了。
幾乎一夜沒睡的八福晉,在外間焦躁地來回踱著步子,金環讓小丫頭又送走了一位大夫,趕著過來扶住八福晉道,“主子坐下歇會兒吧,貝勒爺還沒醒,您要是再病倒了,讓奴婢們怎麼辦啊?”
“咱們連貝勒爺得了什麼病都沒弄清楚,我哪裡坐得住啊,”八福晉攥緊了手裡的帕子,眼睛裡布滿了紅血絲,“剛才那大夫怎麼說?他有沒有什麼確保的法子?”
金環抿了下嘴,有些忐忑地垂下頭道,“湯泉這兒沒有駐守的太醫,這些臨時找上來的也都沒什麼本事。一個個都說開個方子試一試,貝勒爺到底得了什麼病,沒一個能說準的。依奴婢看,咱們還是回京吧,好歹京裡有太醫,藥材也充足。”
“回京?”八福晉向前走了一步,內心十分糾結,“你去找何焯大人來,我有些事要問問他。”
“是,”金環應下,忙往外去了。
八福晉走進臥房,八阿哥躺在床上,臉色泛青,雙眼緊閉。
八福晉遣退了下人,獨自坐到床邊,緊緊握住八阿哥的手,“爺,你快醒過來吧。如果上天垂憐,我願意代替您來受這份罪……”
行宮偏院
繡香看了一眼門口的侍衛,拎著食盒進了院門。
正堂屋內,嘉怡坐在中間的寬椅上,見到繡香進門,臉上的神情依然木木的,“怎麼樣?他死了嗎?”
繡香無端地打了個寒顫,把食盒放到了一邊,“福晉還在找大夫,奴婢出去也有人跟著,就沒敢往那邊湊。”
嘉怡低下頭,摸了摸她特意找出來的那對兒,她從前一直舍不得帶的紅寶鐲子,輕輕笑了笑道,“那便罷了,我就知道,老天爺是不會可憐我這種人的。”
“小主……”繡香抿了抿唇,眼眶微紅,“小主,您也不要太擔心了,未必就是因為那一口粥。興許,隻是貝勒爺生病了呢,沒人會賴到小主頭上的。”
嘉怡慢慢地搖了搖頭,纖細的手指放到了自己的小腹上,“我已經不在乎了,我受夠這樣的日子了,我不想再擔驚受怕……”
“小主!”繡香跪到嘉怡身前,握住嘉怡的手,“您千萬不能放棄,我們還有機會的。馮公公還沒有回來,等他回來,我再去求求他,還有那個洗衣婆子!八阿哥本身也不是什麼良善之人,老天爺也不會一直保佑他的!”
嘉怡低下頭,定定地看著繡香的臉,另一隻手慢慢覆到了繡香的手背上,“繡香,我現在除了你,好像一個親人都沒有了。”
繡香抿緊唇,眼淚噙在眼眶裡。
嘉怡把繡香的手握到胸前,茫然的眼中帶著最後的一點點期冀,“你不會也拋下我的,對不對?我知道我不算個好主子,但是我真的不想一個人。我會怕,繡香,我害怕……”
“小主,”繡香直起身,慢慢抱住嘉怡,“您彆怕,無論發生什麼事,繡香都會陪在您身邊的。”
京外糧莊
伊爾哈捧著盤果子走進茉雅奇的房間,一邊往窗外瞅一邊疑惑地道,“長姐,外麵那些侍衛怎麼看起來一個個如臨大敵的?”
茉雅奇也向外看了看,眉頭輕輕蹙起,“我也不清楚,這次出來本就很奇怪。說是去圓明園,結果這一路都走到京外來了。我想,福晉肯定是瞞了咱們什麼。”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伊爾哈坐到茉雅奇身邊,粉嫩的小臉也皺了起來,“我這幾天總睡不好,心裡不安穩,我想阿瑪了,我想回京。”
“今晚我們一起睡吧,”茉雅奇握住伊爾哈的手,安撫地拍了拍。
“長姐!長姐!”
外間傳來弘盼的聲音,門口的丫頭尚且來不及掀開簾子,氣喘籲籲的弘盼就帶著小書子莽莽撞撞地衝了進來,“長姐,不,不好了!”
“你緩口氣再說話,”茉雅奇把弘盼拉到椅子上坐下,又讓丫頭給他倒了茶,“什麼事這樣驚慌失措的,都沒個正經主子的樣兒了。”
“出大事了!”弘盼咽了半碗茶,臉還紅紅的,“我在福晉窗戶下麵聽到的,阿瑪要把咱們送到關外去!”
作者有話要說: 我一直覺得,胤禩的斃鷹事件和年羹堯的朝乾夕惕,都不過是皇上借題發揮罷了。依康熙和雍正的氣度,沒道理因為兩隻死鳥和幾個字兒就生多大氣。
李光地在晚年奏定孝惠章皇後諡號的時候,奏折裡疏漏了章皇後三個字,部議將李光地降三級調用,結果康熙直接下旨寬免了。這麼一對比,八阿哥真的好可憐。
我下周會儘量早點兒更新的,因為私人原因又耽誤了好長時間,不過大家貌似都習慣了,啊哈哈,真誠地給大家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