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八章 從未相信(1 / 2)

康熙四十九年

十月十四,夜

蘇偉躺在東小院的床上, 翻來覆去地睡不著, 自己覺得委屈, 卻又莫名其妙地心虛, 再看身旁空空的床鋪,這氣就更不打一處來了。

“切, 不回來拉倒!”

床上的人恨恨地把腦袋一蒙,半晌又伸出手來,把身旁的另一隻枕頭拽進了被子裡。

同一時刻, 正院臥房也熄了蠟燭。

張保侯在床邊, 看著床帳裡一動不動的人影,心下也頗為無奈。

蘇公公到底從未相信什麼?四阿哥沒有說出口。

但跟著兩人這麼多年, 張保也大概能猜到。

到底身份天差地彆, 縱然情比金堅, 但聰明如蘇偉,從始至終,就沒把兩份感情放在完全對等的位置上。

我可以為你的一切犧牲自己,卻從不曾指望你為我丟掉一切。

翌日, 清晨

年氏坐在梳妝鏡前,聽了淩兮的稟告,眉心微蹙,“王爺是自己在前院過的夜?”

“是,”淩兮點點頭,“隻張保公公伺候的。”

“那, 東小院呢?”年氏略微遲疑了一下。

“也沒什麼動靜,”淩兮往門口看了看,轉頭壓了壓嗓音道,“外麵是說蘇公公在郊外救了八阿哥,到底是個什麼情形咱們也不知道。王爺特地調了侍衛出去,按理說,蘇公公該得賞賜的。可自從回府,卻一點動靜也沒有。”

“事關前朝,咱們不便打聽,”年氏低頭繞了繞手中的帕子,“王爺這個時辰該起了,去讓小廚房做些好消化的點心,咱們給王爺送去。”

“是,”淩兮應聲而去。

日上三竿,東小院

昨晚也不知幾時睡著的,蘇大公公醒過來時,外麵太陽已經老高了。

身上還有些淤青,嗓子倒不太疼了。

蘇偉咳嗽了兩聲,有點兒無力地坐了起來。

“師父,”小英子聽見動靜走了進來,“您可起了,大廚房都開始準備午膳了。”

蘇偉懶洋洋地不想動彈,小英子沾濕了手巾遞給他。

“王爺昨晚在前院睡的,今兒一大早就被召進宮了,”也不管床上的人搭不搭理他,小英子是一邊收拾屋子一邊嘮叨,“年側福晉還特意做了點心去前院,可惜壓根沒見到人。聽說,邊關戰事激烈,戰報雪片似的刮進京城。王爺這一進宮,都不知什麼時候能回府呢……”

“七喜兒怎麼樣了?”

“張保公公還跟我說啊,啊?”小英子愣了一下,看向床鋪,才發現自家師父在問他話,“哦,還是那樣啊,挺乖的。這幾天,您沒給他派差事,他就呆在自己屋裡。昨兒個想來伺候您來著,被我給回了。”

“多盯著他點兒,”蘇偉垂著頭,盯著被麵,看起來沒什麼精神。

小英子抿了抿嘴,暗暗給自己壯了壯膽,往床邊湊了湊道,“師父,您就彆跟王爺置氣了。王爺這些日子這麼辛苦,為了您都好幾天沒睡好覺了。”

“誰有功夫跟他置氣?”

蘇偉撲騰往床上一倒,“我還是個病人呢,彆打攪我休息。”

十月十八,十四爺府

鄂倫岱、阿爾鬆阿兩人共同來拜訪十四阿哥。

胤禵招待兩人坐下,讓人上了茶,“聽聞八哥身體不適,不知近來怎麼樣了?”

“唉,八爺府如今閉門謝客,我們也無法前去探望,尚不知詳情,”鄂倫岱頗有些擔心,“隻是看府上之人的態度,怕是不大好啊。”

“八貝勒的身體一直沒有好全,如今閉府休養也不奇怪,“阿爾鬆阿繼而道,“隻是,日前京郊遇襲之事著實讓人摸不著頭腦。貝勒爺好好的跑到京外去做什麼?怎麼又和雍親王府的太監攪在一起了?萬歲爺雖說下旨徹查,可眼見著是查不出什麼來了,倒白讓雍親王得個兄友弟恭的賢名。”

“雍親王身邊那個蘇培盛不是個簡單人物,京裡多少事都有他的影子,”鄂倫岱眯了眯眼,“這次我隻怕是八貝勒被他們主仆算計了,白白吃了個啞巴虧。”

十四阿哥低頭刮著茶沫,良久才道,“八哥如今閉門謝客,怕也是有難言之隱。京郊的事,有李光地旁證,皇阿瑪也不大想細究。眼下,西藏軍情緊急,八哥不出聲,咱們也沒必要在這些事上浪費精力了。”

“十四爺說的倒是,現今還是邊關之事最為重要,”阿爾鬆阿點頭應和。

“拉藏汗已死,照這些日子的戰報看,西藏怕是沒那麼容易收回,”鄂倫岱接著道,“若要再遣軍入藏,京裡怕就要派人去了。邊關軍權,那是實打實的朝廷命脈,咱們可不能再錯過這個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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