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三十八章 變故(1 / 2)

穿成蘇培盛了 一渡清河 7343 字 10個月前

康熙四十九年

十一月二十三, 乾清宮

朱天保跪在殿內,得知自己觸犯天顏,人已抖似篩糠。

康熙爺端坐在龍椅上,麵容嚴肅,聲音冰冷, “你在奏章中口口聲聲稱二阿哥仁孝,朕問你,你是從何得知?”

朱天保哆嗦地直起身,拱手道, “微臣父親曾在禦前行走,常常與微臣提起, 故而聞之。”

“你父親在禦前時,二阿哥尚無疾病,學問弓馬、處政理事皆尚可一觀。但其發病後,諸事不省, 舉動乖張。在朕前, 多次胡言亂語, 辱罵宗親,行為肆意。你又可曾知道?”

“臣實不知,冒昧陳奏,實該萬死!”朱天保叩頭請罪。

“你在奏折中, 一再聲稱二阿哥如今是聖而益聖、賢而益賢。朕問你,你又是從何而知?”

“此皆,臣父從看守之人處聽聞來的……”

朱天保伏低著身體, 豆大的汗珠砸到地上。

“那看守之人何名?”

康熙爺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臣不知……”

“放肆!”聖怒威嚇,聲音在殿內回響。

朱天保連連叩頭,臉上已不知是淚還是汗,混著往下淌,“微臣該死,微臣該死……”

午時,雍親王府

“啊?什麼?”

剛剛聽說了二阿哥礬水傳書一事的張廷玉,到了雍親王府,才從傅鼐處得知,雍親王竟然也裹挾其中了。

“此事頗為怪異啊,”張廷玉原地轉了兩圈,“蘇公公是對的,以不變應萬變。出了這樣的事,萬歲爺的眼睛一定時時刻刻盯著雍親王府呢。”

“正是如此,若我們當真動手毀滅證據,或掩蓋真相,隻怕反而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傅鼐道。

“好在蘇公公機靈,轉天就在顧問行那兒,把事情都推到了鹹安宮輪值的守衛身上,徹底把王爺撇清了。”納穆圖接過話茬道。

“可是,到底是誰策劃了這件事呢?難道真的是二阿哥做的?”

張廷玉也想不大通了,“這本來就是一步壞棋啊,王爺他沒有動機,這事兒根本站不住腳……”

“長史大人!”

守門的侍衛跑了進來,衝屋內幾位大人拱了拱手,“有人送到門房一封信,蓋了王爺的印信,是指明給大人的。”

“給我,”納穆圖連忙接過信,有這印信的一般都是王爺的親信。

“這是——”納穆圖掃過信中內容,頓時一驚,“是隆科多讓人送來的,萬歲爺下旨鎖拿了朱都納和戴保!”

“朱都納?那不是常賚的嶽父嗎?”傅鼐最先反應過來,“他犯什麼事了?”

張廷玉沒等納穆圖回答,接過信看了起來,“糟了!果然有後手!朱天保上奏複立太子,皇上震怒,朱天保供出其父和戴保是主使。”

“常賚與我是同時入雍親王府的,王爺所屬鑲白旗事務大都由他處理。朱都納是他嶽父,戴保是他連襟,朱天保是他小舅子,這事常賚脫不了身了,王爺怕又要牽連其中了!”

十四爺府

“朱天保那個呆子,經不住萬歲爺幾句喝問,就把他父親朱都納、戴保都供出來了。萬歲爺已經下令,將二人立刻鎖拿,交由大臣嚴審。”阿爾鬆阿麵帶笑意地道。

“還是八爺了解萬歲爺的脾性,凡事隻要牽扯到二阿哥和儲位,那自然是雷霆震怒。”鄂倫岱端起茶碗,輕刮了刮茶沫。

“八哥是想通過常賚牽扯到四哥身上?可繞這麼大一個彎兒,就是把常賚扯進去了,皇阿瑪就會相信是四哥在背後操縱嗎?這與礬書案一樣,四哥同樣並沒有這麼做的理由。”

“凡事最怕巧合啊,”阿爾鬆阿壓低了嗓音,“先是礬書案,後是朱天保,礬書案徹底絕了二阿哥複出之路,而朱天保明麵是複立太子,實則是又把立儲推到了台前。此事一出,九卿必要重提冊立東宮一事。此時又正是邊關用兵之時,東宮冊立有利安撫民心,可謂上佳時機。十四爺以為,萬歲爺還會那般篤定,這些事都與雍親王無關嗎?”

十四阿哥垂下頭,看著茶碗裡泛起的波紋,半晌沒有言語。

傍晚,雍親王府的馬車停到了宮門外。

蘇偉和張起麟、張保下了車,一路往延慶殿走去。

“我說,蘇公公……”

張起麟還是沒有放棄,“不是兄弟要跟你搶功啊,我覺得你還是呆在外頭的比較好。咱們都知道,王爺這次恐怕沒那麼容易出來。你不放心,我和張保進去就是了。您留在王府裡,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啊。你像這次鹹安宮的事兒,要是沒你,咱們就扯王爺後腿了。”

“這回人家已經把屎潑到門口了,現在做什麼都來不及了。與其在外麵擔驚受怕,我寧可跟王爺一起呆在延慶殿!”

蘇偉下午就從傅鼐那兒聽到了朱天保的事,猜都不用猜,這就是後招了。

可偏偏,他們此時什麼都不能做,天知道萬歲爺是否還盯著四阿哥的人。就算能做,也一切都晚了,誰也沒想到八阿哥九曲十八彎的腦子,能動到那種地方去。

今天,本來是雍親王能從延慶殿出來的一天。可是,下午刑部已經從朱都納和戴保嘴裡得到了常賚的名字。

常賚與另一位被牽扯出來的前內閣學士金寶,同被鎖拿。

蘇偉乾脆放棄了,打了個包袱帶著張保、張起麟就進了宮。

“拿不出證據,就算王爺有嫌疑又怎麼樣?不就是被猜忌嘛,又不是沒猜忌過,大不了今年過年,我們就在延慶殿過了!”

蘇大公公很是想得開,張保、張起麟倒是快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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