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元瑾抱著他的腰,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他的聲音有些變化,微微的嘶啞,彆有種慵懶的魅力,傅希言看著他,忍不住親了親他的臉。
裴元瑾輕撫他的腰肢。
兩人無聲地對望了片刻。
傅希言有些惋惜地說:“我們昨晚沒有雙修。”他還很好奇極陽聖體雙修後會產生怎麼樣驚天動地的效果呢。
裴元瑾說:“今晚。”
傅希言得到答案了又有些不滿足:“那昨晚這樣的呢?”
裴元瑾合理分配:“明晚。”
傅希言沉默了會兒:“這是不是叫夜夜笙歌?”
裴元瑾表示反對:“是勞逸結合。”
奔波了這麼久,永遠在陰謀與戰鬥之間打轉,難得擁有清閒。兩人又窩在床上說了會兒閒話才起床。
洗完澡,傅希言對著鏡子,看自己明豔照人的臉,心中驚豔依舊,但情緒已經平複很多。不管鏡子裡的人有多美,都是彆人家的了。幸好……偷偷看了眼堪稱英俊界天花板的裴元瑾。
他想:也沒虧。
兩人去花廳用早膳,走在路上卻見傅家的女眷都在,而且都是一臉姨媽笑。
傅希言:“……”
傅夫人和姨娘也就算了,畢竟的確是當姨媽的年紀,可是傅夏清露出這種表情實在看著有些驚悚。
還有大哥,你遞小黃本也遞得太明目張膽了,哎,等等。你不是說給我嗎?怎麼一轉手就到裴元瑾那裡去了?他天賦異稟,真的不用再點技能點了!
傅希言無語地看向老父親,卻見對方一臉複雜地看著自己,既有兒女長大成人的欣慰,也有兒女即將離家的惆悵。
傅希言:“……”
爹啊,還記得當初你和二叔逼我加入錦衣衛去洛陽出差的時候嗎?你現在才惆悵,反射弧長得都跨年了。
看來看去,還是看自家老五吧。
傅希言看過去,傅晨省也給予了積極的回應,一隻毽子放在餐桌邊上,暗示得不能再明顯了。
傅希言:“……”
飯後,傅輔做出重大指示,讓傅夫人就近挑個黃道吉日,送傅希言去儲仙宮拜堂,傅夫人和傅禮安隨行。傅輔因為是一方大員,不可能輕易離開執政之地。
傅希言對此早有心理準備,落落大方地點了點頭。
從傅輔開口起,表情就微微凝固的裴元瑾見狀,總算露出了淺淺的笑容,放在桌麵上的手忍不住放到桌下,輕輕地拉了拉傅希言的袖子。
傅希言順勢將手放了下去,被他一把牽住。
“我也想參加四哥的婚禮。”傅晨省期待地看過來。
傅希言也希望人多熱鬨:“好,一起去。”
傅晨省開口了,傅夏清也有些坐不住,朝著傅夫人看了好幾眼,傅夫人聞弦音,知雅意,便道:“老四的婚禮,家裡能去的都去吧。”
“謝謝母親!”傅夏清大喜。
家裡唯一不能去的傅輔:“……”
傅希言看他臉色不太好,不禁安慰道:“爹,想想江陵的叔叔。”
“他怎麼了?”
傅希言說:“他也不能去啊!”
傅輔:“……”謝謝,並沒有更開心!
*
傅輔這個想法自然得到了秦姨、洪姨舉雙手讚同。她們與傅夫人去附近姻緣靈驗的寺廟找了高僧算日子,在多方考慮之後,定在了一個月之後。
這已經是極為倉促的了。
好在傅夫人向來有先見之明,在傅希言和裴元瑾兩人關係挑明之後,就預料到會有這一天,開始準備嫁妝。不過也不是按照常規嫁妝來的,主要是以輕便、實用為主,像家具這樣的大件,跋山涉水送去儲仙宮也不現實,都改成了金玉器。
還有一部分,在秦姨洪姨抵達江城,表達來意之後,她就悄然派店鋪管事去津門置辦,等花轎到了津門,再把訂購的東西裝上,出嫁時就做個樣子,如此就節省了貨運的負但。
另外,傅輔作為湖北巡撫,也有官場人脈要打理,尤其是拜帖都已經遞到門房了,自然不能視而不見。在傅希言出嫁那日邀請他們觀禮,既聯絡了感情,也省去了一趟趟招待的麻煩。
就在傅家上上下下忙忙碌碌的時候,傅希言拉著裴元瑾躲進了房間。
他吸納地鑒之後,還沒有看過裡麵的內容,就好像快遞到家了,還沒打開包裹,不免好奇萬分。
不過天地鑒合並後會發生什麼事,連師一鳴也不知道,安全起見,他請了裴元瑾護法。
在運功之前,他特意拿了一枚鏡子放在麵前,對黑臉的裴元瑾解釋道:“天鑒是個T,我想看看地鑒是個什麼。”
裴元瑾見他表情平靜,勉強接受了鏡子的存在。
傅希言盤膝之後,有些不習慣地挪了挪屁|股。畢竟,這麼多年了,他也就這兩天才能完全將腿盤起來。
他睜著眼睛,看著額頭天地鑒標誌緩緩亮起……
傅希言:“???”
傅希言吃驚地看著鏡子:“這是啥啊?你看得懂嗎?”
裴元瑾說:“口字上下延長了上下兩橫。”
傅希言略微放心。還好他不認識羅馬數字,可是,天鑒加地鑒之後,他額頭會出現羅馬數字“二”啊?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天地鑒根本是從羅馬進口的?
裴元瑾問:“你認為是什麼?”
傅希言心不在焉地說:“我也認為是二。”
“……”裴元瑾指出他的言語錯誤,“我沒說這是二。”
傅希言發現了:“我現在收回還來得及嗎?”
自從知道了他的來曆之後,裴元瑾就習慣了他時不時冒出來奇奇怪怪的話,並未對此多加糾纏:“你先看看地鑒。”
傅希言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地鑒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
裴元瑾全神貫注地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師一鳴作為器道第一人,這麼多年始終不能收服地鑒,可見地鑒的特殊性。儘管它與饕餮蠱僵持了十幾年,保護了傅希言,可對於這些來曆不明的天地異寶,他依舊心懷警惕。
裴雄極在年輕時候曾經遇到過一件奇寶,看似溫和無害,可打開的刹那,竟然釋放出能夠摧毀人心智的奇怪力量,若非裴雄極真氣霸道,遇強則強,而這件奇寶隨著歲月變遷,已經失去了大部分力量,隻怕也就沒有今日的儲仙宮,更沒有他了。
過了會兒,傅希言眉頭微微皺起,像是遇到了什麼困擾的事情,但眉頭很快舒展開來,表情卻越來越奇怪,錯愕中帶著幾分無語。
如果這時候能給他配個背景音,大概就是:“我去!”
*
傅希言看完地鑒後,久久不能回神。
地鑒的確解開了很多謎團,比如說,為什麼師一鳴不能收納地鑒,為什麼地鑒選擇了他,為什麼武神之後會消散,為什麼他們始終不能飛升……
原來真相是如此的簡單,又如此的令人無語!
裴元瑾遞了杯茶給他。
傅希言接過杯子,深吸了一口氣說:“我想,我要解開這個世界武道,不,是所有道的最大秘密了!”
他頓了頓:“我知道你們為什麼不能飛升了。”
裴元瑾眼睛亮起來,期待地看著他。
傅希言將茶水一口乾了,然後重重地放在地上,將自己從地鑒中受到的震驚與打擊狠狠地吐槽出來:“特麼大家金丹期都不是呢,還想著飛升,這不跟讀完幼兒園就打算考博是一個道理嗎?”
根據他猜測,這個世界原本應該是個修仙世界,隨著大批修士飛升,餘下的修士傳承漸漸遺失、斷絕,修仙這件事就慢慢變成了神話,隻為後人留下了一個遙不可及的夢想。
當今世上所謂的頂尖高手,在修仙世界不過是築基巔峰,後麵還有金丹、元嬰、化神、渡劫……好幾道關呢,想從築基飛升,那真是想瘋了都不可能!
而地鑒之所以青睞傅希言,是因為這個世界的其他人都不相信,或者不理解金丹、元嬰這些名詞,對雷劫敬而遠之!
傅希言經過前世和電視劇的洗禮,對這些知識的接受毫無障礙,地鑒正是感應到了這點,才擇他為主,隻是沒想到他體內藏著饕餮蠱,它為了與饕餮蠱對抗,被吞了十幾年,也將這個秘密埋藏了十幾年。
另外,他不得不佩服裴雄極。明明不知道修仙係統升級路線,卻猜到了武神方向性的錯誤。沒錯,武王才築基巔峰,武神本該進階為金丹期,也就是經曆雷劫,讓真元晉級為金丹,但前人以為是天罰,此後紛紛避開了這條線路,久而久之,不斷修煉的真氣超過了真元可承受的範圍,就出現了前所未有的武神——事實上,武神才是走火入魔。
所以武神化作天地塵埃,真的不是天道在環保。
傅希言將自己從地鑒中看到的信息一股腦兒全說了。
裴元瑾說:“所以,兩位長老真元的變化有可能是晉級金丹的預兆?”
傅希言點頭:“不過晉級金丹並不容易,我一會兒把天鑒功法在梳理一遍,看看有沒有大家都可以用的方法。”
裴元瑾忍不住握住他的手。
再度慶幸與自己攜手一生的是眼前人。要知道,多少人為了飛升,為了功法,六親不認,濫殺無辜,隻有他,自己還沒開口,就已經先為他考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