鎬京前雷部主管事任飛鷹失蹤了很久,有人曾見過他往北去了,原北地風部主管事阿布爾斯朗奉命調查了很久,目前還沒有消息傳回來,沒想到線索竟然藏在密室裡。
韋立命解釋道:“密室一直封存,直到前兩天,我心有所感,打算閉關一陣子,才在裡麵發現了這張名帖。”
裴元瑾打開名帖,卻是一個陌生的名字。
陣師,宋磊明。
傅希言問:“陣師?”
在武道如日中天的當下,陣法的用途實在不大,陣師的發展也是江河日下,近兩年來幾乎已經淡出江湖,若非靈教利用新城布下升仙大陣,大概很多人都忘了陣法的作用。
韋立命道:“屬下查了一下,宋磊明在陣師中頗有名氣,據說他設下的陣法,能夠困住脫胎期高手一刻鐘。”
這就是陣法沒落的原因。
即便是天賦異稟的陣道高手,在武道高手麵前,也隻能困住一段時間。固然,當兩個脫胎期高手對戰時,其中一個被困住,彆說一刻鐘,哪怕隻有一息,也是致勝機會,但是,陣師布置陣法需要時間,而且位置固定,就像是獵人設下的陷阱,對方不踩,便是白費了,在真正作戰時,發揮的作用極其有限。
陣師自保能力也不強,參與到江湖恩怨中,往往會變成炮灰,久而久之,陣師們便慢慢將手藝發揮到了民用上,比如給家宅設個防盜的陣法,給獵人設個大範圍的捕獵陷阱,官兵捉山賊的時候防止逃逸等等,每年做幾筆生意,也能滿足溫飽。
宋磊明是少有行走江湖的陣師,傳聞他之所以如此膽大,背後靠著好幾股江湖勢力。
韋立命道:“據說,宋磊明也很久沒有消息了。”
傅希言已經進入“虱多不癢,債多不愁”的泰然狀態:“反正都要去北地,就一塊兒找找吧。”
*
早起出城的人實在太多,傅希言緊趕慢趕也沒趕上第一個,不過總算是第一撥。想起上次離開鎬京,還是南下,沒想到這麼快就北上了。
“南虞北地都去了,什麼時候再去個西陲,點齊周邊地圖。”
傅希言伸了個懶腰,正要靠著裴元瑾補個覺,突然想起昨日史維良給兩本冊子。
北地逆黨他昨晚已經看過了。除了北地聯盟盟主溫鴻軒、大長老張祖瑞有畫像之外,其他
人隻有名字和簡單介紹。
溫鴻軒是雲中王的智囊,張祖瑞是前驃騎將軍,原本駐守北地,是隴南王的人。這兩人各自代表著當年北周一文一武兩位王爺餘下的勢力,也是建宏帝的眼中釘肉中刺,為了弄死他們,連寶庫都不惜拿出來當誘餌。
傅希言打算好好欣賞一下誘餌有多誘餌。
“三尺珊瑚樹,嘖。”
“紅寶夜明珠,嘖嘖。”
……
“翡翠土。”
“靈芝……”
傅希言突然一個激靈坐直身體,目光回到上一行:“翡翠土?!”他激動地將名錄放到裴元瑾麵前,“你幫我看看,上麵寫的是不是翡翠土?”
裴元瑾看著這並不算罕見的三個字,緩緩道:“是。”
傅希言不滿道:“你一點都不激動的嗎?”
裴元瑾用麵無表情“繪聲繪色”地回答著。
傅希言手舞足蹈:“翡翠土啊,金元丹最後一味藥材!拿到它,我們就湊齊啦!”
裴元瑾淡定地說:“既然知道在哪裡,那便夠了。”
“嗯嗯!”
傅希言腦子裡已經閃過無數個坑蒙拐騙強取豪奪的念頭,不過想到最後,還是乖乖地拿起了另外一本名錄:“溫鴻軒……張祖瑞……苦麵僧……唔,你覺得哪個夠換翡翠土?還是乾脆上個套餐,把前麵的珊瑚樹也搭上?”
“咚。”
車頂突然發出一聲巨響。
傅希言無語地探出頭,坐在車頂的傅貴貴正好也低下頭來。
“馬車要是壞了,就罰你一天不許吃飯!”
傅希言狠狠地威脅著,剛縮回頭,就聽哢嚓一聲,一條細細長長的肉色的東西從車頂漏了下來。雖然很快縮了回去,但傅希言還是看清楚了是隻慌張的鳥爪子。
“傅貴貴!”
他吼的有些大聲,傅貴貴嚇得鳥爪在車頂狠抓了幾下,然後,車板哢嚓了幾下……整隻鳥掉了下來。
傅希言無語地挪開擋住視線的車頂板,看看在車裡拚命撲騰著想要逃跑的肥鳥,又抬頭看看陰沉得隨時會下雨的天空,咬著後牙槽問:“這個天你讓我坐什麼敞篷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