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希言連忙點頭,小雞啄米似的:“是的是的,是他。”
故友相逢,本該不醉不歸,但大戰在即,誰都不想讓自己太縱情於酒。
樓無災說:“大軍後日開拔,我明日去軍營報到,在下次回京之前,應是沒有機會與傅兄、裴少主喝酒談天了。”
裴元瑾沒說話,隻是端起酒杯,與他的輕輕一碰,兩人各飲一杯。
此情此景,傅希言搜腸刮肚想背一首重逢的詩,奈何剛剛的涼州詞已經燒掉了他的CPU,想來想去,隻想起:“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希望樓兄思故鄉的時候,也能想想故鄉裡的我。”
樓無災露出為難的表情:“我故鄉在齊州,傅兄應該不在吧?”
傅希言:“……”
送君千裡終須一彆,所以從二樓送到一樓門口也是一樣的。
樓無災走後,傅希言和裴元瑾又轉身回了酒館,徑自走向角落。不等他們走到近前,韋立命已經站起來朝兩人拱手:“見過少主,少夫人。”
傅希言開玩笑:“幾時來的?也不幫忙埋單。”
韋立命無辜地看向裴元瑾,一臉有聽沒有懂的樣子。
他們三個要坐下來談,自然不用選酒館這樣人多眼雜的地方,便坐馬車回了傅家。管家早就準備好了酒菜,正在灶上溫著,一回來就可以續攤。
傅希言之前在酒館吃得很隨意,如今便放開肚子吃起來,倒是韋立命,因為與裴元瑾同桌,表現得稍微有些拘謹。
傅希言從懷裡掏出王昱給他的那份鎬京地圖,塞給裴元瑾,低聲道:“查鎬京城的事。”
說是低聲,其實在座三人都能聽到的。
但韋立命識趣地沒有問,如果要他知道,自然會讓他知道。
裴元瑾無奈地看了傅希言一眼,伸手摸了下他的頭發,才將地圖轉交給韋立命:“查查地圖與標注是否與如今的鎬京城完全一樣,隻要有所不同,不論大小,都記下來。”
韋立命接過地圖,直接揣入懷中,也沒有多問。
裴元瑾起了頭之後,傅希言指使人便自在多了:“秦嶺老祖離開鎬京了嗎?”
韋立命說:“近日的確沒有發現老祖的蹤跡。”
“那你發現了誰的蹤跡?莫翛
然有沒有來?”
“未曾發現。”韋立命說,“鎬京城近來還算太平。”
傅希言想了想說:“查查鎬京城是誰設計督建的,近些年有沒有做過改動,還有,城裡有沒有鐵塔。”
他的命令雖然古怪,查起來倒也不算麻煩,韋立命當下便領命去了。
待閒雜人等都走過了,隻剩下兩人時,傅希言才將擔心說出口:“若我沒有記錯,莫翛然是用攝魂怪換走了新城陣法,那他拿到陣法之前,應該不知道鎬京就是個大陣吧。那鎬京這個大陣是誰布下的?”
裴元瑾說:“你認為是先有鎬京還是先有新城陣?”
傅希言被問住了。
若是以時間為準,應當是鎬京先於新城。但用來當陣法,新城是天下第一例。兩者簡直是互為悖論。
裴元瑾又問:“你累不累?”
傅希言愣了下說:“累啊。”
“那不如洗個澡睡下吧。”
傅希言一下子癱在他身上:“其實,也可以不洗澡。”
裴元瑾微微挑眉,低頭看他:“你省下這些力氣,是打算做什麼?”
傅希言大吃一驚,立馬坐直身體,控訴道:“怎可說這等虎狼之詞!”
裴元瑾疑惑:“虎狼之詞?”
“你說了‘做’!”
裴元瑾很快反應過來,供認不諱:“我說了。”
傅希言占據上風,便得寸進尺:“那今天就不洗了吧。”
“可以。”
裴元瑾好說話得有點嚇人。
後來,一直看著床頂搖搖晃晃的傅希言終於知道他嚇人在何處了,可惜為時已晚。
更可惡的是,過了子時,他總算停下了“虎狼之舉”,體貼地說:“昨天已經過去了,現在可以洗了。”
傅希言:“……”
這個教訓告訴我們,今日事今日畢,偷懶是沒有好下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