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白大卦熬夜做數據分析的第五天,兩眉之間深深的溝壑昭示著又是個無法安睡的黑夜。他抬眸望向裡間的門,還要看著那些東西,若非領導開的條件極具誘惑力,死人才願乾這樣的工作。
“咚咚。”
“咚咚。”
詭異的聲音突如其來,不詳的第六感順著後背往上竄,腦中的弦霎時繃起。白大褂慢慢轉頭,眼鏡鏡片折射頂上燈光,藏住了他的眼神。
悶響的源頭在上鎖的大門。
“咚咚。”
“咚咚。”
“誰?”
白大褂扶扶眼鏡,表情鎮定。
“咚咚。”
“咚咚。”
白大褂把手插進口袋,站起來後眼中的溫度降到了最低。
挪了幾步,門鎖近在眼前,他又問了一遍:“誰?”
哪知聲音又消失了。
窗戶不大,關得死,白大褂隻從上麵看到了自己模糊的身影。他捏捏眉心很想把剛才的聲音當成幻聽,奈何不可能,恢複安靜的環境更詭異了。
回過神的時候手已經按到了門鎖上,解鎖開門,他直接邁出去。
沒人。
室內光越過肩膀投在地上,占據小片麵積。白大褂背著光,臉埋在陰影中,鼻尖都是地下室陳舊灰塵味。
耳朵稍稍一動他突然蹲在了地上,下一秒有把尖刀從側邊飛過釘到牆中。
白大褂迅速起身,握信號傳輸器的手掏到一半驟然一疼,動不了了。垂頭一看,手上紮著把刀,喉結前方還懸著把。有人握著刀神不知鬼不覺地站到了他身後身後:“彆動。”
“轉過來。”
白大褂聽話地轉身,臉上終於出現意外的表情:“是你,你沒死?”
章潯冷漠:“認錯人了。”
白大褂在狠戾眼神的注視下斂了情緒。
“先進去。”一道陌生嗓音插進來。
白大褂就見上一秒還威脅他的人下一秒突然變臉,衝他身後點了點頭。
他側頭瞥見一個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身邊,赫然是白天進門的新人,過大門的每個人他都了如指掌,章潯的出現卻在意料之外。他很早就聽人提起過“章潯”的名字,本以為會是個在暴躁凶狠的壯漢形象,見過一麵才知道是個細皮嫩肉的野小子,一周前剛接到人犧牲的消息,誰想在這裡見麵了。
把白大褂綁到椅子上,章潯和閆驍站在他麵前問話。
“院長呢?”
白大褂眼鏡歪了,眯著眼笑了笑,像個偽善的狐狸精。
章潯沒有耐心,“彆讓我問第二遍。”
“我認得你。”白大褂還是這句話。
章潯冷著臉把椅子踹倒,白大褂才跟他示意隔間的方向。
閆驍從他口袋中拿走了信號發送器,兩人一起打開隔間的門。氣味不好聞,吞咽和咀嚼的聲響非常奇怪,找到開關打開燈,他們看到了驚人的一幕。
頭發花白的老年喪屍們正圍在一起享用美食,院長睜眼歪著頭倒在血泊中,最裡側是已經被打開鎖的籠子。
聞到不同尋常的氣味,喪屍一個個扭著脖子看過來,全是章潯認識的人,包括阿霞奶奶。
被關太久的喪屍們迫不及待衝過來。把僵住的章潯拉出門,閆驍用力關上,撞門聲緊緊跟其後。
章潯回神,跑去質問白大褂:“誰派你來這裡的?”
白大褂不打算開口,也不能開口。
章潯問一遍一個拳頭。
“知道又能怎麼樣,你能改變什麼?”白大褂嘴角出了血,眼神戲虐。他知道章潯不少事,“自己手下都快要保不住,哪裡來的信心能解決這些問題?”
“章隊,你太高看自己了。”
門在一次次的撞擊中不堪重負,不出十分鐘就倒下了。烏泱泱的東西接替往外擠。
“過來。”閆驍喊。
章潯折下個椅子腿,沉著臉到閆驍身邊,白大褂已經被打得失去了意識。
閆驍注意到他手上的血,將他推到身後。
章潯抬手搭在閆驍肩上:“我來。”
喪屍跑出去會造成更大的麻煩,與其變成這樣苟活,不如早日讓他們安眠。
“我來。”章潯重複一遍。
閆驍還是給他讓開位置卻沒有離太遠,始終在三米外。
喪屍感興趣的是白大褂,章潯和閆驍沒什麼吸引力。正好以此契機章潯投入無休止的殺戮中。
天光漸起,實驗室被血洗刷了一遍,白大褂變成了血大褂,拚不出半分人樣。
閆驍放了把火將地下室一並燒了,包括一切數據,隨後抱起隻剩最後一絲力氣的人走了出去。
“花瓶。”章潯閉著眼喊。
“嗯。”
“為什麼傷不疼。”
閆驍看看他的手,因為已經愈合了。
“我要死了嗎?”
“不行,還沒算完賬。”
“死不了。”
“是嗎?”
“嗯,真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