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亂腳步漸遠,兩撥追逐的人消失。
焦點轉移後,視覺死角的影子悄無聲息地進安全通道下了樓。
一位莽著衝上樓的救援人員好巧不巧與他們撞上,霎時迎來兩雙沉沉的目光。明明是穿白大褂的再正常不過的研究者卻無端讓他心裡發毛,仰著頭謹慎問:“事態緊急,兩位在這裡做什麼?”
他從喧嚷人群中來,外麵不缺驚慌失措、臉色青白,甚至大驚小怪嚇暈的人,這兩人不僅異常從容,頭發絲都沒亂一根。來不及過多猜測,救援人員將其當成沒接到通知的遺漏者,好心地將從頭到尾的事態敘述了一遍。
“哦?”章潯的笑不到眼底,語氣冷,“這麼瘮人,你們準備怎麼調查?”
救援人員被語氣中的嘲諷驚地皺了眉:“宋醫生交代儘可能捉活的。”
“宋醫生。”章潯更加不悅,“宋軍平?”
救援人員視線放到閆驍臉上,遲鈍了下,話順口說出:“是,宋醫生還讓我幫忙找個人.”
章潯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
“容貌出挑、留著長發的男人......”
閆驍靜靜望著他。
“......是你?”
閆驍接過話頭:“宋醫生在哪兒?”
“緊急出口。為了保證外部人員安全,緊急情況發生大門會自動上鎖。”
“有大門鑰匙嗎?”
救援人員點點頭,不明所以。
閆驍跟章潯對視一眼交換了想法,心照不宣地讓為救援人員讓開路。
“辛苦。”
“兩位注意安全。”樓梯並不寬,站三個人有些擁擠,救援人員留下一句匆匆走了。
回複寧靜後,章潯變魔術般從手中拿出張卡衝閆驍眨眨眼,是大門鑰匙:“哪路不通偏走哪路,誰要去跟他見麵。“
兩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消失在了實驗室。
與此同時,實驗室頂樓。
顧楓累得氣喘籲籲,身後的人窮追不舍:“都說跟我沒關係。”
“鬼才信你的話。”
“我是被人利用。”
“繼續編。”
“......”
“有什麼隱瞞的趕緊給我過來說清楚。”許義文扯開領口的扣子,短短一周他累得臉頰消瘦,麵色憔悴,隻靠一口氣撐著。
顧楓揉揉眉心,明白自己成了煙霧炮彈,幫助彆人逃跑的工具,已經記不清這是被耍的第幾次了,他難得露出許義文看不懂的情緒:“沒什麼好說的。”
許義文沉默又忍不住:“你是不想說還是不能說?”
“有區彆嗎?”
“你不相信我?”
兩人對峙著,許久後顧楓閉上眼,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
然後在許義文放鬆的時候扶著圍欄從三十多層高的樓頂跳了下去。
“!”
許義文以最快速度趕過去,頂樓的風沙迷了眼也沒找到一片衣角。他怒火中燒,咬著牙衝出天台,繼續追人去了。
……
三天時間實驗室以最快的速度恢複了正常,基地的辦事效率總是在一些無關緊要的地方異常高。
宋軍平不是個容易放棄的人,那邊的忙碌剛結束閆驍就收到了他托人送來的邀請信。閆驍看都不看直接扔進垃圾桶。
章潯這兩天過來的頻率增加,平時一起吃完飯就消失,現在卻會以各種理由留在家裡拖延時間,到太陽落山才慢慢往回走。
他一向敏感,第二次在垃圾桶看見一摸一樣的信封時就察覺到不對勁了。
“這是什麼?”
閆驍在廚房洗菜,轉頭見章潯表
情嚴肅舉著信封,顯然已經看到了信上內容。
閆驍:“沒寄件人,沒看。”
從章潯的表情中大概猜到了信上的內容,還是問:“寫了什麼?”
“沒什麼,你不需要知道。”章潯收手,捏信的極端捏得發白。
閆驍將手送到水下衝洗,水流滑進指縫將浸濕。他衝得隨意,手指來回擦了擦手背便作罷,洗完也不擦,反身靠在灶台旁朝章潯伸手要信。
章潯糾結又猶豫:“都說了跟你沒關係。”
“送在我門前的怎麼會跟我沒關係。”
章潯將信放進褲子口袋:“剛洗的手就拿垃圾,臟不臟。”
說完要走,背後那胳膊先一步環住他腰,另一隻手也悠悠跟上來。
水透過薄薄衣服刺激腰部皮膚,肌肉立刻繃了起來。
“你要搶?”章潯偏頭問。
閆驍垂眸跟他對視,商量語氣:“或者直接給我?”
章潯駁回第二個意見:“你可以試試。”
“不了。”
章潯以為對方退縮,心情放鬆不少。隻是想起信上的內容,將要揚起的嘴角又壓了下去:“那就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