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本想忍一忍,把自己的那盒省下來,等到不得已的時候再拿出來,和孟欣藝一起吃的。
可是最後還是沒忍住,悄悄吃了一口。
就這麼一口,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等他回過神來的時候,一盒泡芙已經見底,在他無意識的情況下,全都被吃光了。
泡芙的奶香味仿佛還在口腔內殘留,甜甜的,香香的,令他完全忘記了想要反駁的話,滿腦子全部都被食物的香甜占據。
是啊,隻要紀明夏和虞寧有吃剩下的,分享給他們,他們就很知足了。
這個要求,一點也不過分啊……
包光遠忍不住道:“那……如果虞寧不同意呢?”
雖然隻認識了幾個小時,但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紀明夏是很好相處,很好被說服的一個人。
可是虞寧,卻偏偏和紀明夏相反。
他看起來不僅極難溝通,甚至充滿了危險,隻要一想到虞寧冰冷的目光,包光遠就渾身一激靈,冷靜了下來。
孟欣藝見狀,連忙道:“你怕什麼啊,我和紀明夏都受傷了,紀明夏傷得比我重。關鍵時候,你可以不用管我,因為我能照顧好自己,但是紀明夏他能嗎。”
包光遠愣愣地看向孟欣藝,不知怎麼的,他的內心瘋狂心動,但是脊背卻莫名竄起了一股淡淡的寒意,他有些神經質地,朝四周望了望。
此時已經臨近傍晚,太陽逐漸西斜,刺目的日光,逐漸化為柔和的橘黃,不過可以確認,距離黃昏時刻,還有一個多小時的時間。
泉水潺潺流動著,偶爾發出清脆的水聲。
除此之外,再無彆的聲音,整個情山泉,一片寂靜。
孟欣藝倒是沒注意到這些,她道:“我剛觀察了一下,你那一下壓到他,把他傷得不輕,紀明夏連坐都坐不穩了……反正,你不要小看了自己,我們兩個,絕對不比他們兩個要差的。”
孟欣藝說著,將自己的計劃說了出來。
其實很簡單,她打算先和虞寧紀明夏交好,如果他們兩個願意接納,那自然是最好。
如果不願意的話,孟欣藝和包光遠願意拿手中的籌碼,和虞寧紀明夏談判。
既然是計劃,自然要做好最壞的打算。
如果談判失敗,紀明夏和虞寧惱羞成怒,孟欣藝和包光遠就要做好防護措施。
“我們沒有害人的心思,隻是想要自衛,想要活下去而已,這沒什麼可羞恥的。換位思考,如果現在是我們擁有那麼多物資,紀明夏和虞寧請求你分一點給他們,你會答應嗎?”孟欣藝道。
“那當然了。”包光遠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道。
“那就是了。”孟欣藝道,一邊說著詳細的計劃,一邊和包光遠協商著,有些不確定的地方,讓包光遠進行補充。
包光遠努力想要專心聽著,但不知怎麼的,注意力總是會被彆的東西吸引。
從山上流下的泉水、被風吹動的樹葉、偶爾落在他身上的塵土……
每G醋.溜..文.學.-最.快.發G一個細微的聲響與反應,都令包光遠站立難安。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就這麼短短幾分鐘的時間,四周的溫度似乎下降了不少,隱隱的寒意從內心深處泛起,在包光遠大腦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手臂上的雞皮疙瘩已經悄悄立了起來。
包光遠心中越發地不安起來,當內心那根危險的弦崩到了極點後,包光遠突然有所感應地,朝前方某個方向望去。
下一瞬,他的視線,一下子撞上了虞寧那對冷淡的異瞳!
隻見包光遠與孟欣藝身前不遠處樹蔭下,虞寧正好整以暇地站著,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們。
也不知道他到底站立了多久,將包光遠與孟欣藝的對話,聽去了多少……
包光遠隻覺得渾身一涼。
孟欣藝的計劃言猶在耳,紀明夏是虞寧的弱點,她對付紀明夏,與包光遠打配合,包光遠趁此機會,對付虞寧。
計劃是如此周到美好,然而此時此刻,隻是虞寧的一個注視,包光遠就已經失去了所有的勇氣。
他艱難地抬起手,想要偷偷提醒一下孟欣藝,虞寧就在不遠處看著他們。
然而不等包光遠碰到孟欣藝,下一瞬,孟欣藝的尖叫聲,就在包光遠的耳旁炸開!
孟欣藝與包光遠是麵對麵交流的,虞寧站在不遠處,位置正好是孟欣藝的後背死角,所以包光遠看到了虞寧,孟欣藝完全看不到他。
而此刻,孟欣藝麵對著包光遠,對於孟欣藝來說,她的視線內,除了包光遠之外,還有包光遠的後背那一塊視野。
其中就包括了,剛剛傳來異動的樹林。
樹林中,樹葉一下一下地晃動著,孟欣藝一直以為,是風吹得樹葉沙沙響。
直到那個東西,完全從樹林中走出來,恐怖的眼球,盯上了孟欣藝!
此刻,孟欣藝驚恐地瞪大眼睛,在極度的驚恐下,她渾身不受控製地抽搐著,喉嚨裡發出了駭人的喘氣聲。
“它……來來來來……了……”
孟欣藝的反應如此劇烈,包光遠忍不住扭過頭,驚詫地看著她。
它?來了?
下一秒,包光遠一下子反應了過來,孟欣藝說的是什麼。
那個不知道為什麼出現,從進入森林的第一天開始,就製造噩夢,屠殺了一個又一個人;
那個製造出了森林困境,讓宋嶽林撕去人皮,變成了食人魔,讓他和孟欣藝躲躲藏藏,差點拋去了良知與道德的罪魁禍首;
那個他們已經好幾天沒有見到,在紀明夏口中,無比驚悚的怪物;
它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