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前, 周濤在路邊昏倒,送到醫院後,得知自己患了癌症中期, 緊接著,在醫院照顧他的周梅也暈倒陷入昏迷,檢查結果顯示,周梅竟然是癌症晚期。
一個家庭裡, 出了兩個癌症患者, 即使治療資金足夠, 治愈的希望都極為渺茫, 更何況周家這種農村出來的家庭, 根本付不起兩個癌症患者的醫療費。
整個周家都陷入了絕望之中, 周濤和周梅也有了死意。
那天,他們從醫院出來,周梅帶著周濤, 去了他一直向往的麥當勞吃了一頓, 然後母子兩悠悠朝著公園走去。
城市外圍有一道環城河, 流到某個區域時,因為地形的緣故, 形成了一個圓形的小湖。
政府便在這個位置建立起了一座小公園,風景極好,周梅以前年輕的時候,最喜歡的地方就是這兒。
這也是她為自己和兒子選擇的死亡之地。
結果沒想到, 遇到了個改變他們一生命運的人。
“那個男人發現我們想尋死,把我們攔了下來, 將這件法器交給我們。”周濤道。
兩件神秘物品還在他身體裡打架,周濤渾身劇痛, 汗水大滴大滴地落下,但他硬生生忍耐著。
因為紀明夏正在認真地聽他說話,顯然對他的內容很感興趣。
紀明夏越感興趣,他和紀明夏談判的籌碼就越大。
周濤道:“他說,這個東西,能幫助到我們,具體如何使用,讓我們自己摸索。”
周梅不信這個,一開始拒絕了那個男人,但周濤那會兒年紀小,正處於最為好奇的年紀。
他雖然同意了和母親一起跳湖淹死,但內心是極為不甘的。
所以他主動答應了下來,將那東西接過來。
法器一入手,周濤就感覺到了磅礴的力量,透過手掌傳遞到全身,久違的健康感覺席卷周濤,令他當場就陷入了癡迷。
等他清醒過來的時候,男人已經消失不見,周濤因為身患癌症的緣故,被病痛折磨許久,然而此刻手握法器,他卻感覺前所未有的健康!
周梅活了四十年,向來謹小慎微,勸解周濤扔掉這個法器,深怕沾染罪孽。
周濤看見了生存的希望,嘗到了健康的滋味,哪裡肯放手。
不過周梅的顧慮也不是沒有道理,周濤一邊利用法器恢複健康,一邊開始調查那個神秘男人來。
男人突兀地出現,給完法器後又神秘消失,完全失去蹤跡。
為了找到這個男人,周濤想了個辦法。
“我假稱他是我的父親,讓公園保安幫我們看監控。確認他從公園哪個門出去後,我們又沿街一路拜托那些小店的店主,幫我們找找他的蹤影。他的衣著很特彆,見過他的人,都有點印象,最終確定了他的大概位置。”周濤說著,突然頓了一下。
他的聲音悶悶地傳出來,對紀明夏道:“明夏,你輕輕推我一下嗎,我這樣臉朝下說話,喘不過氣。”
紀明夏看了眼時間,又收攏了一下戒指,對周濤道:“好。”
他說著,從一旁拿出掃帚,用掃柄輕輕碰了一下周濤的身體。
周濤麵朝下弓著腰趴著,紀明夏這麼一推,周濤當即朝一旁倒去,變成了側躺的狀態。
才剛將臉露出來,周濤就猛地抬起頭,看向紀明夏。
當見到紀明夏居然沒有用手觸碰他,而是拿著掃帚推倒他後,周濤愣了一下,臉上幾乎克製不住,流露出了氣急敗壞的神色。
“怎麼了?”紀明夏明知故問道。
“沒、沒什麼。”周濤硬生生忍了下來,垂下眼簾不再看紀明夏。
紀明夏道:“那個男人住哪兒?”
“我和母親確診癌症後,一起回到了縣城,最後一次去醫院,也是在縣醫院出來的……公園湖在縣上比較偏的位置,那個男人所在的地方,也比較偏……”周濤絮絮叨叨地說著,越說,他臉上的表情越痛苦,渾身抽搐顫抖,眼神都有些渙散了。
紀明夏一邊聽著,一邊手握掃帚,稍稍後退一步。
就在這時,周濤忽然大吼一聲,身體猛地顫動一下。
緊接著,一枚銅錢,從他的脊椎處飛了出來。
銅錢通體呈青銅色,邊角隱約有磕碰的痕跡,中心的字樣,也是斑斑點點,像是汙泥與鏽鐵貼在上麵。
乍一看上去,這就是一枚老舊的銅錢,外圓內方,看不清年號,除了破舊之外,再無其他價值。
然而就是這樣一枚普普通通的銅錢,在人為的操控下,掌控了整個蕉葉村的命運。
銅錢一出現,周濤整個人就像被抽掉了精氣神一樣,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瞬間衰老頹廢下去。
再加上有戒指的力量束縛著他,周濤渾身軟趴趴的,幾乎當場就變成了個病入膏肓的廢人。
不過他還是充滿期待地看著那枚銅錢。
他雖然告訴了紀明夏他得到這枚銅錢的大致經曆,但其中不少細節,周濤都刻意隱瞞了。
比如,當初那個男人拿出法器的時候,根本沒有給周濤反悔的機會。
他才剛答應下來,法器就從男人手中飛了出來,自動落到周濤的手中。
這東西具有自動認主功能,一旦選定了人,就會從人身體的一個部位鑽進去,一點點地深入到骨髓。
最開始,這枚銅錢,是長在周濤手掌上的。
銅錢的作用與壽元有關,當它認周濤為主人後,周濤的雙眼,就具有了獨特的功能。
在周濤的眼裡,每個人的壽元,就像一道白光,籠罩著人。
體內能量越多,人越健康,越長壽,這道白光就越明亮。
周濤可以根據白光的明亮度,來篩選“糧食”奪取壽元。
他的第一個實驗對象,就是蕉葉村那兩個越南小夥。
蕉葉村由於是農村的緣故,大多數年輕人都不會滯留於此,整個蕉葉村內,長居的基本都是老弱婦孺。
在這樣的情況下,那兩個年輕力壯的越南小夥,站在人群中,簡直鶴立雞群。
周濤乍然得到這種寶物,迫不及待地就找人實驗起來。
取走他人的壽元,轉而吸食進自己的身軀,以他人血骨滋養自己的肉身,簡直暢快得不行,一時忘我之下,周濤直接將那兩人給吸乾了。
第一次殺人,周濤慌得不行,不過很快周濤就顧不上屍體了,因為原本生長在他手心的銅錢,伴隨著壽元的吸納,竟然往他的身體深處生長。
雖然銅錢沒有生命,但周濤就像是能感覺到它的想法似的,吸食了壽元的銅錢,就像開了葷的猛獸,再也無法止步於此。
周濤需要借助銅錢延長自己的生命,而銅錢也需要借助宿主進化變強。
為了讓自己安全活下去,周濤下定了決心,一定不能輕易放棄。
死去的人雖然可怖,但什麼也比不上他的生命重要。
周濤和母親連夜處理了兩具屍體,這件事最終被當作懸案處理,令他們鬆了一口氣。
之後,周濤在周梅的監督下,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樣放開吸食壽元,而是采用了循序漸進的方式,一點點蠶食整個蕉葉村。
然而蕉葉村的壽元,始終是有限的。
整個村子的人,哪怕加上他們的親朋好友,總共不過數百人。
其中大半還都是老頭老太太,一個不小心,還可能出人命,暴露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