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是誰,肯定是那對夫婦啊。”
“這……當場打人啊,這麼暴力?!”
“不會出事吧?”
大家說著說著,紛紛看向林乘和羅子軒:“林乘,快開門啊。”
林乘和羅子軒也徹底懵了,趕緊摸口袋找起鑰匙來。
“我沒帶鑰匙出來啊。”羅子軒急道。
“我帶了,奇怪,我帶鑰匙怎麼不見了。”林乘著急道,“怎麼辦,要不……我們敲門問問?”
“問什麼啊,找生管啊!”
門外的同學亂成一團,與此同時,宿舍門內的情況遠比他們想象得要更加危急。
紀明夏早就做好了這對夫婦不簡單的準備,所以刻意將門開得老大,和他們打嘴仗。
怎麼也沒想到,眾目睽睽之下,他們竟然敢當場動手,而且還拿葉宸開刀!
伴隨著門被關上,不僅攔住了門外同學的視線,更是連帶著室內光線都昏暗起來。
紀明夏眨了眨眼睛,看著四周,心中騰升起一股怪異的感覺。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原本熟悉的宿舍,在這一瞬間,像是驟然變幻成另一處場地,變得空曠而幽靜,四周每一個景象都變得陌生起來。
紀明夏脊背一涼,見葉宸撞到門後,身體一軟,整個人倒在了地上生死不知,他剛想走過去把人扶起來,下一秒,兩道駁雜的灰光從丁父和丁母身上散發而出。
這灰光似乎由無數駁雜的能量組成,紅的黑的黃的綠的,碾碎後齊聚在一起,猶如萬千密密麻麻的飛蟲傾巢而出,因為過於密集的緣故,肉眼看過去,就變成了灰色。
一股無法形容的惡臭也伴隨著灰光出現,若隱若現飄了出來,灰光就像是蟲潮一樣,一下子席卷整間宿舍,將虞寧和紀明夏籠罩。
眼前的視線完全被灰光遮擋,紀明夏一驚,下意識地感覺到了惡心和恐懼。
但奇怪的是,伴隨著灰光距離他越來越近,紀明夏不僅沒有後退一步,反而心底隱隱騰升起了一股……親切的感覺?
好像他一抬手,這些光就能被他吸到體內,補充自己的身體能量。
紀明夏一怔,有些不受控製地伸出手,就在他的指尖即將碰到灰光的時候,忽然,他手中的戒指蠕動了起來。
原本呈環狀的戒指,像是從沉睡中蘇醒過來,如同液體一樣當場變幻形態,沿著紀明夏的指尖飛出。
在紀明夏即將碰到灰光的那一瞬間,戒指驟然攤開,化作猩紅的光芒,將紀明夏整個人籠罩在內。
紀明夏與灰光之間,忽然多出了戒指這道屏障,那股詭異的親切感,也瞬間消失不見。
紀明夏就像是大夢初醒一般,猛地從詭異的夢境中回過神,霎時清醒過來。
他怔了一下,隔著戒指的能量罩,紀明夏再看那密集的灰光,惡心與恐懼的感覺再次上湧,彆說觸碰了,看都不想多看一眼。
想到自己剛剛差點碰上去,紀明夏連忙縮回手躲開,轉頭朝虞寧的方向望去。
這麼片刻時間,虞寧不知不覺中後退了好幾步,有意與紀明夏拉開距離。
此刻他正祭出神秘物品,與丁家夫婦交鋒。
丁嘉霖年紀輕輕,手握無數神秘物品,害了不少人,丁父丁母身為長輩,活了一把年紀,自然也不會是善茬。
他們夫妻一體,掌控神秘物品的能量多年,此刻兩人一同針對虞寧,局麵近乎呈碾壓式攻擊。
灰光在空中化作兩條巨蟒,相互交纏在一起,所到之處,皆是昏暗。
巨蟒佇立於虞寧身前,四隻蛇瞳死死盯著虞寧,蛇信子吞吐間,更是隨時可以張口將虞寧吞沒。
丁父見虞寧被困在巨蟒之間,怕是再無生路可逃,居高臨下地對他道:“虞寧,實不相瞞,你和嘉霖,都是我們的孩子,隻是嘉霖比你有天賦,我們在他身上付出了幾十年的心血,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我們從來沒有想過要為難你,隻要你答應配合我們,幫助嘉霖治療,我們可以就此收手,不傷害你的朋友。”
丁父說著,有些厭惡地看了紀明夏一眼。
剛剛紀明夏對他的羞辱,他還深深記得,要是換作平時,早就讓他死無葬身之地了。
一旁的丁母也慢慢轉動眼珠,目光落在紀明夏身上。
對比丁父那鮮明的厭惡,丁母的目光則攜帶了幾分探究,似乎還有幾分疑慮。
見丁父丁母的注意力,齊齊落在紀明夏身上,被困在巨蟒之中的虞寧,低聲輕輕地笑了起來。
自從紀明夏出現後,虞寧一直站在他的身後,一句話都沒有說。
紀明夏火力全開,所有人的目光都焦距在了他的身上,不自覺將虞寧忽略。
包括丁父丁母,也全然不將虞寧放在眼裡,早將他視為自己的囊中之物。
甚至對紀明夏都起了幾分研究的心思。
直到此刻,發現虞寧在這樣的境況下,竟然還格外輕鬆,兩人臉色微變,連忙將注意力收回來。
然而已經晚了。
整間宿舍灰黑一片,被困在巨蟒之間的虞寧,更是身處於最黑暗的位置。
駁雜的能量將他裹挾,他的衣擺與發絲齊齊被吹亂。
身處於黑暗中的虞寧緩緩抬起頭。
他的臉上,半分血色皆無,臉色比平時要更加蒼白一些。
那雙原本黑色的眼睛,不知什麼時候變成了淺灰色,水銀一樣的色澤覆蓋在眼球之上。
四周的灰光與紅光倒映進他的瞳孔,站在黑暗之中的虞寧,宛如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鬼魅。
“你們未免,也太小瞧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