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淩一手抬起許念的下巴,他的唇角含笑,聲音卻不甚溫和,“你怎知道朕是皇上?”
他現在懷疑,這一場美好的邂逅,都是有預謀的,不過,他想聽聽麵前這個小女人的解釋。
下巴被他微涼的手指摩挲著,許念的臉上慢慢染上紅暈,她指了指玄淩腳上的靴子,“隻有皇上的靴子,才能繡上五爪金龍。”說完,許念就不在言語了。
玄淩恍然大悟,他就說,他今天一身便服,沒有什麼可以看透他身份的飾品,卻原來是一雙靴子惹的禍,他不禁朗笑出聲,眼前這個眼眸清亮的女子,不僅可人,而且聰慧。
“你叫什麼名字?”玄淩折了一小枝梅花,斜斜的插在許念鬢邊。
“安陵容”
“喜歡梅花?”
“喜歡。”
“啊,下雪了!”許念看著天空中稀稀灑灑的雪花,一時忘了皇上還正在和她說話。
玄淩終於發現許念和後宮中彆的女人的不同之處了,她在他麵前,沒有刻意逢迎,也沒有諂媚討好,更加有趣的是,她好像一點也不怕他,是從心底的不畏懼。
“冰雪林中著此身,不同桃李混芳塵。”玄淩笑看著許念,將她的兜帽給她戴好,冰涼的手指劃過許念的脖頸,冰的她打了個哆嗦,脖子本能的朝旁邊歪了歪。
“忽然一夜清香發,散作乾坤萬裡春。”許念將手中的暖手爐遞給玄淩,“皇上的手好涼,還是快點回宮吧,萬一因此身體有恙,就不美了。”
許念的意思玄淩聽明白了,她想這場意外相遇,可以有個一個美好的開始,和同樣美好的結局。
他手裡捧著暖手爐,笑著刮了下許念的鼻子,“你先回去吧。”
許念輕輕的一福禮,朝他笑了笑,就轉身離開了。
看著許念離開的背影,玄淩的眉眼含笑,看著就知道這會兒的心情非常愉悅。
蘇培盛捧著一件明黃色繡卐字的大鬥篷給玄淩披上,又接過小太監手裡的暖爐,想要遞給皇上,卻發現皇上手裡已經捧著一個小巧的銅質手爐了。
蘇培盛也是詫異,這還是第一次,有女人送他們家萬歲爺這麼粗糙的東西,可是看萬歲笑的那麼開心,那就送什麼都是對的,他也跟著湊趣,“皇上,您是回養心殿,還是去禦書房?”
玄淩點了點蘇培盛,“回養心殿。”
“需要奴才宣安答應過來嗎?”蘇培盛知道皇上這會兒心情好,也正是對許念新鮮的時候,所以才鬥膽問了句。
“多嘴!”開口的雖然是斥責的話,語氣中卻沒有斥責的意思,玄淩抬抬下巴,朝蘇培盛示意,意思就是,還不快去辦,囉嗦什麼呢。
蘇培盛笑笑,屁顛屁顛的跑去辦事了。
“這奴才!”玄淩無奈的搖搖頭,身邊的小太監,儘職儘責的撐著傘。
許念剛回到延禧宮偏殿,皇上的旨意就下來了。
來傳旨的是蘇培盛,他笑著朝許念拱拱手,“奴才給小主道喜,皇上宣您去養心殿伴駕,咱們這就走吧。”
“公公稍坐片刻,待我整理一下,寶鵲,給蘇公公上茶。”許念說著就扶著寶鵑的手走進臥室。
換了一件粉紫色的衣裙,這麼冷的天,還會暖色調的顏色,讓人有溫暖感,稍稍整理了一下頭發,便隨著蘇培盛去了養心殿。
“參見皇上,皇上萬福。”許念淺淺一福禮,玄淩就叫起了“免禮,過來坐。”
寶鵑動作輕快的取下許念的鬥篷,便跟著蘇培盛等人退去了屋外,玄淩拉住許念的手,兩人的雙手交合,“手怎麼這麼涼?”
“外麵的風雪有些大,吹了點冷風,無礙的。”許念順從的坐在了玄淩身旁,兩人坐在窗邊的一張軟榻上,許念輕輕倚靠著身後的小炕桌,臉上掛著溫暖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