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回身看著許念,厲聲質問道:“你是誰?”
許念並未理會她,解了小龍魚身上的法術禁製,小龍魚見到來人是許念,一下撲到了她的懷裡,嘴裡還不住的喃喃著,“念念,念念,你終於來了!”
許念將小龍魚攬入懷中,他的身體冰冷,不住的打著哆嗦,她握著小龍魚的手,運起木係治療術,快速的幫小龍魚療傷。
當她的靈力在小龍魚體內運轉時,才發現小龍魚有著驚人的自愈能力,許念突然想到,這應該不是小龍魚第一次被剜龍角,刮龍鱗,看著傷痕累累的小龍魚,她的心裡泛上無邊的心疼。
她眼神冰冷的看向對小龍魚下毒手的女人,真是恨不得扒了她的皮。
“我是鯉兒的娘親,你把鯉兒還給我。”女人的手上和衣服上沾染著小龍魚的血,她此時看上去有幾分瘋癲。
小龍魚在許念懷裡安心的昏了過去,一隻手還緊緊的攥著許念的衣襟。
許念不可置信的看著女人,“你是他的親生母親嗎?”
女人這會兒情緒平靜了很多,看著身染鮮血,滿身傷痕的兒子,她一下子癱軟在地,眼淚大顆大顆的滑落,背靠著身後的石壁,“我多麼希望鯉兒隻是一條平凡的紅鯉魚,龍的命運,他承受不起,我們整個龍魚族也承受不起啊!”
許念看著小龍魚快速愈合的傷口,一揮手,替他換了身乾淨衣服,許念抱著小龍魚坐在女人對麵,用她的體溫,溫暖小龍魚的身體,聽女人低聲哭訴著講述她的過去,和小龍魚的身世,女人似乎有許多話想要傾訴,即使許念隻是個初次見麵陌生人。
“不堪回首,不堪回首。”
“我名簌離,本是龍魚族公主,我族雖屬天界,卻世代定居太湖,算是鐘鳴鼎食,安泰清貴。我自幼備受父兄寵愛,和錢塘君的世子訂下婚約。”
“有一年天後壽宴,我隨父皇上天界賀壽,敬獻夜明珠。當時我還年輕,懶於應付,又被天界的奇景所吸引,流連忘返時,我迷路誤入了省經閣,在那裡,與一位仙人不期而遇。”
“我與他同時相中了一卷經書,他快我一步抽走了經書,我轉過書架,便見到一位仙姿英偉的男子,他自稱道號北辰君,值守天帝的省經閣。”
“此人博學儒雅,我與他一見如故,之後,我們日日相約黃昏後。我們一起下棋,一起作畫,一起研讀經文,我為他跳舞,他為我撫琴,跟他一起消磨的時光,總是美好而又短暫。”簌離憶起往昔,嘴角掛著淡淡的笑容。
“他就是小龍魚的父親?”許念無情的打斷了女人的美好回憶,“你是魚,小龍魚卻是白龍,他的父親定也是條龍。據我所知,如今天界隻有天帝的真身是龍,他是天帝嗎?”
“你很聰明。”女人看著許念點點頭,“時間飛逝如流水,轉眼間,我與他往來酬和已有十幾日,我漸漸的心悅於他,他待我也極好,情到濃時,我們有了夫妻之實。”
“等等,我雖在凡間沒幾日,卻也聽說了天帝和花神之間的愛情傳說,據說,天帝十分愛慕花神梓芬,更有傳言說,天帝欲廢了天後,另立花神為後。”許念真是無語了,“他和天後花神兩個女子糾纏不清,卻還忙裡偷閒的在你身上找慰藉,可真是一點不閒著呀,十足是個大渣男!”
“哈哈哈……”女人聽了許念的話,忍不住自嘲的大笑,眼淚順著眼尾簌簌滑落,“連你也知道,天帝一心戀慕花神梓芬,隻有我,是個傻瓜。”
“後來我才知道,他之所以引誘我,不過是因為我眉眼間有幾分酷肖花神梓芬,他在我身上尋找的,不過是梓芬的影子。到頭來,我也隻是個可有可無的替身。”女人的聲音裡滿是悲傷,憤怒無處發泄。
“隨父王離開天界的前一夜,我偷偷的跑去省經閣找他道彆,他卻如晨露般消失的徹底。我打聽後才知道,天界根本就沒有什麼北辰君,一切都隻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那時我失魂落魄的隨父皇去拜辭天後,卻不知那一麵,給我們龍魚族帶來了多麼大的麻煩。”女人輕撫著手腕上的珠串,珠串上有一顆火紅到耀眼的珠子,“就是這串靈火珠,讓天後荼姚知曉了我與天帝太微之間有私情,荼姚善妒又毒辣,眼裡不容沙子,她和太微大鬨了一場。”
簌離不知道的是,還有更大的滅族之禍等著他們。
原來,天帝手中有一雙靈火珠手釧,一支在求娶荼姚時,作為聘禮送給了她,荼姚喜歡,便一直戴在手腕上。另一支卻戴在另一個女人的手腕上,想也知道是怎麼回事了。
“回到太湖後,我發現自己懷孕了,我無法舍棄自己的孩兒,瞞著父兄偷偷的生下鯉兒,他剛出生時,是那樣嬌軟,那樣可愛,哭的時候聲音清亮。”女人一臉的幸福。“可是紙終究包不住火,父皇還是發現了。”
“他氣壞了,狠狠的甩了我一耳光,就在他要出手傷害鯉兒的時候,鯉兒身上浮現出了一條小白龍虛影,盤旋遊走,那是鯉兒的真身。”
“父皇一下便認了出來,鯉兒是天帝的孩子,那個時候我才知道,北辰君竟就是天帝。我向父皇保證,一定隱藏好鯉兒的身世,絕不拖累同族。可是父皇氣壞了,他廢了我的龍魚族公主之位,將我幽禁於此。”
“你不是還有個未婚夫嗎?你與他有婚約,卻與其他男子有了私情,還生下一子,他豈會善罷甘休。”許念雖然覺得簌離可憐,但是那位素未謀麵就被戴了綠帽子的未婚夫,豈不是更悲催?
你明知自己有婚約在身,卻還和彆的男子曖昧不清,甚至珠胎暗結,雖可憐卻不無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