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遺囑上講到遺產的地方,措辭很含混,因此我未必可以依法申訴。照說,一個要麵子的人是不會懷疑先人的意圖的;可是達西先生偏偏要懷疑,或者說,他認為遺囑上也隻是說明有條件地提拔我,他硬要說我浪費和荒唐,因此要取消我一切的權利。總而言之,不說則已,說起來樣樣壞話都說到了。那個牧師位置居然在兩年前空出來了,那正是我夠年齡掌握那份俸祿的那年,可是卻給了另一個人。”
“達西先生也太可惡了吧他怎麼可以這樣做”伊麗莎白氣憤的為韋克翰抱不平。
“我實在不知道我自己犯了什麼過錯而活該失掉那份俸祿,除非說我性子急躁,心直口快,有時候難免在彆人麵前說他幾句直話,甚至還當麵頂撞他。也不過如此而已。隻不過我們完全是兩樣的人,他因此懷恨我。”
“那他也太過小肚雞腸了”
“我不知道我們為何會結怨,有可能是他嫉妒我,這隻是我的猜測。他的父親疼愛我勝過他,一直以來,對我就像對待親生兒子一般,達西先生肚量狹窄,不能容忍我跟他競爭,更不能容忍我比他強,也許是這樣吧。”韋克翰看向遠方,神情低落的幽幽說道。
“我真的沒想到達西先生會這樣壞我以前隻是不喜歡他,但是也不厭惡他,但是從今天開始,我打心底厭惡他。我一直以為他隻是傲慢了一些,看不起人了一些,沒想到他這麼卑劣,就因為嫉妒你,就可以這樣惡意報複你,真是太不講理,太不紳士了”伊麗莎白明顯對韋克翰很有好感,再加上韋克翰確實很會偽裝自己,彬彬有禮的英俊紳士模樣,他說什麼她都信。
韋克翰扭頭勾起唇角,既然伊麗莎白知道了,相信,很快整個麥裡屯的人都會知道,他是沒有能力和達西對抗,可是他就是想要惡心他,抹黑他。
“聽說達西先生還有個妹妹,她為人怎麼樣”伊麗莎白好奇道。
韋克翰看著伊麗莎白苦澀一笑,搖搖頭道“但願我能說一句她很可愛,你知道的,但凡是達西家的人,我都不忍說他們一句壞話。我隻能說,她和他哥哥太像了,非常非常的傲慢。小的時候,我們經常一起愉快的玩耍,可是現在,她早已不將我放在眼裡了。不過,他們兄妹都很會經營自己的名聲,你如果現在去德比郡打聽,人們也隻會說他們的好話,他們就是這麼虛偽,這麼”
許念剛才騎馬過來的時候,丟了一條絲帕,過來找的時候,恰好聽到了韋克翰的這一番顛倒黑白的言論,她從旁邊的灌木後麵走出,意味深長的看著韋克翰,聲音很是清冷,“韋克翰先生編故事的能力,一如既往的出色”
“是你”韋克翰和伊麗莎白被嚇了一跳,在背後議論彆人,是極為失禮的一種行為,還被人發現了,兩人的臉都有些漲紅。
伊麗莎白站起身,尷尬的拍拍裙擺,訥訥的和許念問好“瓊斯小姐。”
“你還記得央吉太太嗎我隨時可以將她找過來和你對峙”許念並未理會她,隻是看著韋克翰說道,“不要再讓我聽到你在背後詆毀達西,否則,後果是你承擔不起的。”
說完,不理會韋克翰瞬間慘白的臉色,就要轉身離開,“哦,對了,還有一件事忘了說了,你們軍團的波克上校,是我的表叔。”
這就是裸的威脅了。
看著許念挺拔的背影,柔軟的裙擺隨風輕揚,很是美好,韋克翰卻腳下發軟,後退了兩步,扶住身後的樹乾,這才穩住身形。
許念來的快,去的也快,伊麗莎白也不是真的傻,她也看出了韋克翰的不對勁,韋克翰受傷般脆弱的苦笑一聲,看向許念的背影說道“看這就是那些有錢有權的人,他們可以這樣肆意的踐踏彆人的努力。”
伊麗莎白因為韋克翰的話,對他的懷疑去了幾分,此刻,她也分不清是誰在說謊可心底對韋克翰的那股喜歡,也被壓下去了一些。
次日下午,諾丁莊園的小花園中,達西和許念正在喝下午茶,許念不免提到了韋克翰,將昨天的事情告訴了達西,“他四處散播你和喬治安娜的謠言,你不打算理會嗎”
達西吃了一塊許念烤的小餅乾,神情享受,“他很快就會離開這裡。他對我不滿,我不在乎,對我,他也隻能使使這些上不得台麵的手段。可是他不該去詆毀喬治安娜,她一直對他很好,在經濟上幫助過他很多次。”
“為了報複我,他甚至去勾引剛剛十五歲的她,看在我父親的麵子上,我並未對他趕儘殺絕,看來,我上次的教訓,實在是太輕了,他並沒有放在心上,收斂自己的行為,這次,我卻不會輕易的放過他了。”
兩人說話的時間,韋克翰也接到了軍隊的處分警告,不禁被連降三級,成了五級準尉,還被調離了麥裡屯,去了較遠的白利屯。
他氣的臉上鐵青,五臟六腑都快炸了,煩躁的撥著頭發,來來回回的踱步,他好不容易砸錢才爬到中尉軍銜,可是他們一句話,就讓他跌入深淵,他知道,這隻是一個小警告,如果他還敢出什麼幺蛾子,後果實在是他不能想象的,此刻,他什麼也做不了,心裡有些後悔昨天和伊麗莎白的那通添油加醋的抱怨,甚至在心底有些怨怪伊麗莎白,如果不是遇到她,自己怎麼會說那麼多,還恰巧讓許念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