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頭野狼從灌木叢間鑽出,一躍而起朝許念的脖頸撲來,就在許念要用手中的小石子擊殺這隻雪狼時,一支利箭射穿了它的頭顱,雪狼應聲砸到地上,濺起一地的沙粒,許念隨手拔下野狼身上的箭矢,遞給楚喬,“拿著,防身用。”
許念回頭朝高台看去,剛才幫她的人,梳著異域發辮,薛明央雖然久不在長安,可是這些高門公子,她還是知道的,救她的人是燕北世子燕洵,許念在心底默默起誓“燕洵,今日的救命之恩,它日定報。”
“嘿,這個女奴長的倒是頗有姿色,燕世子英雄救美,她還特意回頭看你呢”趙西風看著許念,笑的十分不懷好意,手裡的弓箭蠢蠢欲動。
燕洵沒有理會趙西風,隻一心射狼救人,宇文懷見此十分的不快,拉弓就朝許念射去,“那我倒要看看是我的箭快,還是燕世子的箭快了”
宇文懷射過來的兩支箭,都被許念輕巧的避開了,她還鄙視又挑釁的朝宇文懷看了眼,見此情況,宇文懷豈能忍受,他立馬走下高台,打馬朝圍獵場而去,“我倒是要看看她有多能躲,今日,我必要這女奴的賤命。”
趙西風一看,立馬來了興致,“走,我們也去圍獵場玩,對了,反正宇文玥沒來,要不,我們先把他的女奴都射殺了,誰讓他來晚了呢”
許念三人穿的衣服,後背都繡著玥字,不言而喻的,三人都是趙西風的獵物。
五人打馬進入圍獵場,宇文懷一馬當先跑在最前麵,他搭箭朝許念射來,嘴角是罪惡的笑容,眼中滿是殺意。
說時遲那時快,就是這一個時間差,許念左手穩穩握住飛射而來的箭矢,右手中的小石子急射而出,小石子被許念灌注了內力,直指宇文懷眉心,如果打實了,宇文懷必死無疑。
就在這時,許念看到一支冰箭擊射到自己彈出的小石子上,激烈的碰撞,小石子炸開,一塊碎石迸射到了宇文懷的左眼中,因為劇痛,宇文懷從馬上滾了下來。
變故就在一瞬間發生,後麵騎馬趕來的四人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宇文懷就從馬上摔了下來,捂著眼睛在地上打滾哀嚎,鮮血從他的指間溢出,“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賤人,我要殺了你我要殺了你”
許念來到宇文懷身側,一把拔下馬背上的長劍,劍尖直指他頸間的大動脈,奔逃的女奴們躲開野狼的追襲,在遠處看著這一幕,心中恐懼和暢快交雜。
“住手”許念抬頭朝來人看去,他一身煙青色錦袍,麵如冠玉,目若星辰,身姿秀挺,極是俊逸不凡,來人正是宇文玥。
宇文懷看著近在咫尺的劍尖,也不敢嚎叫了,一手捂著眼睛,另一隻眼睛惡狠狠的瞪著許念。
“再瞪,信不信我把你另一隻眼也廢了”許念看著宇文懷笑的很是邪惡,她眼尾沾染上了一滴血珠,赤紅的血珠給她平添了五分妖魅。宇文懷看著許念的眼睛,他知道,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在和他開玩笑,她是真的想這麼乾的。
其餘四人也終於打馬趕到,身後的兵士將許念三人團團圍住,就在許念對宇文懷動手之後,楚喬和卷毛頭就一直堅定的跟在她身後,不離不棄,即使麵對如此強大的敵人,兩人也沒有絲毫的退縮。
“我乃撫遠候嫡女薛明央”許念從懷中掏出薛家的家主令牌,隨手拋給了宇文玥,他站在許念對麵,神色中難掩詫異。
據諜紙樓彙報,薛家父子戰死沙場後,家裡的婦孺也在回京的路上被柔然死士劫殺,無一生還,可是眼前的女子,氣場強大,完全不像是在說謊。
“你們宇文家掌握著大魏最大的諜報係統諜紙天眼,知曉天下事,這個你應該認識吧”許念從懷中掏出那枚龍形玉佩,“見玉如見君,當今聖上一共就賜下了兩枚,一枚給了我父親,另一枚,則賜給了燕北定北候,燕世子應該見過吧”
許念將龍行玉佩遞給燕洵,燕洵細細查看掌心的龍形玉佩,“確實是皇上禦賜之物。”
知曉了許念的身份,幾人麵麵相覷,趙西風笑著打哈哈道“薛姑娘,你看這大水衝了龍王廟,不知者不怪,你被人追殺,說起來,懷兄也算了救了你一命啊”
許念似笑非笑的看了眼趙西風,手中的長劍利落的刺入宇文懷的右肩,鮮血一下子噴湧而出,染紅了她的靴子,“這麼說,我還應該感謝他了,我本與家中的家將一同入長安,卻被宇文懷的人帶到了這人獵場,被你們當做玩意兒般射殺,若不是我命大,我還能站在這裡和你們說話嗎”
看著許念利落狠辣的手段,趙西風頓時呐呐不敢言了,宇文懷已經疼暈過去了,鮮血滲落在他身下的沙地裡,元嵩不忍道“薛姑娘,宇文懷已經受到了懲罰,還請薛姑娘高抬貴手,饒過他這一次吧”
許念當然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殺了宇文懷,不然有理也變得沒理了,宇文玥剛才擋的那一箭,也算是間接的幫了她一把。
宇文玥看著許念蒼白的麵色,向前走了兩步來到她身側,慢慢拿走了她手中的長劍,“薛姑娘,你先洗漱一番,我帶你進宮麵聖,皇上對於撫遠候的事,還是十分上心的。”
泄了身上的那股氣力,許念的腳步有些虛浮,她再也忍不住,一口血吐了出來,血的顏色暗紅發黑,她軟軟的就要倒下,宇文玥一把摟住她的腰,將她攬入懷中,語氣有他也未察覺的幾分關切,“你中毒了”
在陷入黑暗的最後一刻,許念抓著宇文玥的衣袖懇求道“保護好小六和卷毛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