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以為該是夫妻二人攜手憧憬美好生活的場景,卻落了個不歡而散,當天夜裡郭卉又是留著個後背給趙有丁,趙有丁伸手想幫她掖一掖被角也被她呼的甩開,自己又裹緊了被子,聽著趙有丁在身後輕輕地歎氣。
第二天起床後依舊是相對無言,不知道趙有丁是不是知道自己真把郭卉惹毛了,道歉無用,也一反常態地沒有再跟郭卉賠不是,沉默地扒完了碗裡的飯,悶聲說了句“我去街上了”便挑上扁擔埋頭出了門。
郭卉見他這樣心中更加來氣,自己一個人在家中摔摔打打的,卻又舍不得真的摔東西,倒把自己鬱悶個半死,也沒有心情再考慮創業大計,一心隻哀歎自己胎死腹中的雜貨鋪計劃。
兩人就這樣“老死不相往來”地相對了好幾天,郭卉原本就和趙有丁沒什麼話說,她自然無所謂,趙有丁卻忍不住了。這一天吃過早飯,趙有丁終於還是拉下臉麵拉住了郭卉的袖子,小聲說道:“阿卉,都過了這麼多天了,你還在生我的氣啊?為了我把自己的身子氣壞了多不值。”
郭卉甩開他的手繼續洗碗,一言不發地聽著趙有丁繼續在一旁道歉:“阿卉,都是我的不是,你再罵我幾句吧,也彆這樣不理我啊,我看到你這樣,心裡都快難受死了……”
郭卉沉默地做著手中的事。坦白講,過了這麼些天,她就是天大的火氣也早就散了,也算是認命了,誰讓她攤上的是這樣的丈夫呢。可她還是不想和趙有丁說話,她的心裡煩躁得很,總覺得一和趙有丁說話就會吵起來。
見郭卉不搭理自己,可把趙有丁急壞了,他在郭卉的身後轉來轉去不知如何是好,踱步的聲音倒讓郭卉聽得不耐煩了。她將最後一個碗放進碗櫃,瞥了趙有丁一眼,“你行了吧,我不生你的氣就是了。”
趙有丁如蒙大赦,又要上前拉郭卉,被郭卉眼疾手快地讓開了。
“我去外頭走走。”丟下一句話,郭卉頭也不抬地離開了家,趙有丁獨自一人站在廚房裡,想了半天也隻好挑起東西鎖了門。
站在大門口四處張望了一下,已經看不到郭卉的蹤影了。趙有丁心道:不管怎樣,至少媳婦嘴上已經說了不生氣了,那就好,晚上回來帶一些她愛吃的東西再哄哄她就是了。這才高高興興地走了。
離開趙家後,不知道是新鮮空氣的刺激,還是心理作用,郭卉隻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站在街上偷偷地伸了個懶腰,才漫無目的朝前走去。
這大概算是她重生之後第一次逛街吧,可惜,且不說如今的街市熱鬨程度完全沒辦法和前世相提並論,她如今也沒心情啊。
不能開雜貨鋪,那她還能做什麼?郭卉仰頭看了看天,有些惆悵起來。
卻正好看到一個婦人抱著個小孩子從身旁匆匆經過,郭卉忽然想到,或許她繼續做奶娘呢?好像也沒有什麼不可以吧?此處不留爺,自有留爺處唄。
郭卉懊惱地敲了敲自己的腦袋,埋怨自己怎麼沒早點想到“重操舊業”。不過這事可耽誤不得,要是久了她的奶水沒了可怎麼辦,到時可真就連這最後的本錢也沒了。打定了主意,郭卉立即拐進了路邊一家糕餅鋪,出來時手上提了一盒糕點。想了想,她又咬咬牙來到綢緞攤上,挑了一匹不會太貴但又質量較好的布。
這些都是要送給李老婆子的。
李老婆子是這一帶出了名的牙人,上一次章家的活就是她幫郭卉找到的。郭卉想到自己當時央求李老婆子幫自己隱瞞女兒的事時,李老婆子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點頭答應了,她苦笑著說道:“你也夠可憐的了,我就當是做起善事吧。”其實她心裡對孩子夭折一事很是不以為然,孩子養不活的多得是,她年輕的時候就有兩個孩子沒活下來。
郭卉的心裡有幾分忐忑,李老婆子上次幫了自己,可是如今自己被章家給辭了,她還會願意幫自己找工作嗎?
過了一會兒來到李老婆子家門口,就看到一個年輕媳婦正端著個簸箕坐在門前揀花生米,另外還有兩三個年紀不一的女人圍坐在一旁,手裡都做著活計,一群女人正嘰嘰喳喳聊得熱鬨非凡。
還是一個大娘先看到了郭卉,拿胳膊肘撞了撞一旁那個揀花生米的年輕媳婦,“你看來了個人,估摸著又是找你婆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