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071(2 / 2)

“過幾日便又放出來了。”

“可這回,說是判了斬立決,在三日後砍頭呢。”

“三日?”在洗馬的人嘲諷一笑,“你看著罷,明日可能就放出來了。”

“也是。”

大家談論了幾句,也就沒再提過。

謝家在涼州,向來一手遮天。想來此次,和以前一般無二,次數多了,他們也就麻木了。

可謝家主和謝夫人卻是真的急了。

謝家主聽說自己的兒子被抓走後,便去府衙中找吳惟安,可吳惟安避而不見。

謝家主沒辦法,回了家中大發雷霆。

這吳惟安!居然拿錢不辦事!!!

他氣得早膳沒吃,午膳也用不下。

謝夫人匆匆來找謝家主,夫妻兩人嘀嘀咕咕半天,最終,謝夫人小心翼翼拿著一卷畫,去了知州府衙。

隻是她找的不是吳惟安,而是紀雲汐。

*

吳惟安昨晚說是去前邊辦事後,就再也沒到後院來。

紀雲汐也樂得清閒,她現在確實不是很想看見他。

寶福匆匆進來稟報:“小姐,謝夫人在外頭,說是想見您。”

“謝夫人?”紀雲汐輕輕挑眉。

她斂目:“不見。”

今早升堂一事,她知道。

吳惟安要對謝斌動手,紀雲汐早就猜到了。

不過就是比她想得快一些,昨夜剛拿了人家的銀錢,熬了個通宵,今早就給謝斌判了個斬立決。

他可不像是會通宵辦事的人。

可他昨夜偏偏通了宵。

猜測到什麼,紀雲汐忽而揚了揚唇,笑了。

眼看寶福已走至門口,就要去回稟那謝夫人,紀雲汐改了主意:“等等,讓謝夫人進來。”

她有件事,需要確認一下。

謝夫人邊走邊不動聲色的四處張望。

這府邸,她來過好幾回了,很是熟悉。

隻是這回,謝夫人發現,和上任知州大人住時,不太一樣了。

地麵乾乾淨淨的,連一片落葉都不曾有。

待客的正廳,也分外寬敞整潔,原先的桌椅都被撤了,隻剩下兩張。

謝夫人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問一旁的丫鬟:“這是怎麼回事?以前放這的桌椅呢?”

那可是他們謝家給上任知州大人備的,上好的紫檀木製成的,要好些銀錢呢。

紀雲汐的丫鬟冷冷掃了她一眼:“抬走了。”

謝夫人麵露不喜。

這什麼丫鬟?居然也敢給她擺臉色?

從上京城來,有這麼了不起?

她在上京城的姊妹來涼州,不也要對她客客氣氣的!

可到底有求於人,謝夫人按捺了下來。

她等了好一會兒,紀雲汐才姍姍來遲。

見到紀雲汐,謝夫人忙站了起來,便是一笑,寒暄道:“雲娘,你可總算來了。我剛剛還問呢,你這桌椅怎麼隻剩下了兩張?若是缺桌椅,謝家……”

紀雲汐在主位坐下,神色淡淡的打斷:“哦,扔了。”

當然,聽早上寶福說,被吳惟安半道截走了。

謝夫人瞳孔一下子放大,聲音也變大:“扔了?!”

紀雲汐嗯了一聲:“怎麼?”

謝夫人望著紀雲汐,昨日對方在她家,可不是這副樣子。

就像那吳惟安,昨夜還那麼熱情地和她家老爺聊各地見聞,還收了銀錢!今早卻能避而不見!

他們這是被誆了啊。

但兒子還在他們手裡,謝夫人隱下眼裡的狠意,麵上樂嗬嗬道:“怎麼給扔了?那可是上好的紫檀啊。”

紀雲汐笑了一下:“我比較喜歡紫光檀,一會兒,紫光檀的桌椅便能送來了。”

謝夫人:“…………”

紫檀和紫光檀雖隻差了一字,可價錢差的不是一星半點兒。

難怪昨日吳惟安收了銀錢,今早卻避而不見。

原來確實是嫌他們給的少了啊。

謝夫人拿著手中的畫,有些不舍地讓丫鬟遞給紀雲汐:“這是問安先生的竹石圖……”

紀雲汐卻看都不看:“謝夫人,昨日安郎回來便與我說,你們家的竹石圖是假的。他怕謝家主臉上無光,故而沒好意思當場說。”

她往椅背一靠,喝了口茶,看著一臉震驚以至於說不出話來的謝夫人,道:“夫人若是為謝斌一事來,怕是隻能白跑一趟了。夫人可能聽過紀家,但想來不知,開泰莊是我紀家的產業罷?”

上京城的人,基本都知道。

可在遠離上京城,交通又不便利的涼州,怕是沒什麼人知曉。

謝家人也不像是消息很靈通的樣子。

總之,在涼州這些地方,‘開泰莊’的招牌比‘紀家’好用多了。

先是紫光檀,而後竹石圖,最後則是開泰莊。

謝夫人短短時間內,被打擊了三回,內心震蕩,愣愣看著紀雲汐。

紀雲汐對寶福道:“送客。”

而後起身,就欲轉身離開。

一絲後怕忽而席卷全身,謝夫人拿著畫卷的手不受控製地抖了起來。

她的寶貝兒子,這次怕是怕是,真的……

畫卷掉落在地麵,謝夫人想起自己的寶貝兒子,怒火中燒,失去理智,衝上前就想去抓紀雲汐:“你們既然不缺錢,那昨晚你們為何要收那五百兩?!為何要裝成那樣子!!你們是故意的,你們就是想來害我謝家的!!”

可謝夫人根本沒有機會碰到紀雲汐,直接被寶福伸手用力一推,推到了地上。

謝家人向來體型肥碩,胖胖的謝夫人,在地上掙紮半天都起不來。

寶福冷哼一聲,當場就道:“來人!謝夫人妄想加害堂堂知州夫人,還不快壓下去依律處置!”

*

原來是五百兩啊。

紀雲汐就猜到吳惟安這人不可能不留後手。

她回了房,仔細想了想昨日夜間從謝家回來後,他都在做什麼。

他似乎一直在理書。

紀雲汐走到他的書架前,伸手探了沒多久,就摸出了藏在書架後的一個黃花梨木盒。

木盒異常光滑,看起來像是時常被人把玩,而且有了些年日。

表麵用了七巧鎖。

紀雲汐隨手試了試,發現這七巧鎖還是他特地改良過後的,有些難,她一時之間也解不出。

越解不出,紀雲汐就越想解。

她拿著那個黃花梨木盒,坐在美人榻上,把自己關在房中關了一個下午,總算把七巧鎖解了。

盒子裡頭放著幾張人....皮,自然還有那一百兩。

她看了看,將一百兩拿了出來,而後將那黃花梨木盒原模原樣地放了回去。

吳惟安在外忙了一天,晚膳後才回。

他到臥房中時,紀雲汐不在。

吳惟安一邊將外衣解下,一邊走到衣架前,可在經過書架時,他腳步猛地一停。

不對勁。

非常不對勁。

他當即毫不猶豫,抽走了一些書,拿出後邊的黃花梨木盒。

吳惟安以最快的速度打開,果然見到裡頭的一百兩不翼而飛。

他閉了閉眸,以非常緩慢地速度將黃花梨木盒闔上。

而後他低頭,鼻尖在七巧鎖周圍輕輕嗅了嗅。

這香味——

……

晚間,吳惟安早早就躺在了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已經睡下了。

紀雲汐洗漱完後,看了他一眼,邁進了床裡頭。

吳惟安忽而出聲:“聽說謝夫人來找過你。”

紀雲汐:“嗯。”

吳惟安:“你是不是知道了?”

紀雲汐躺下,翻了個身,背朝著他,語氣略微困倦:“知道什麼?”

吳惟安深深望著她的後背:“謝家其實給了我五百兩。”

紀雲汐不動聲色地嗯了一聲:“謝夫人確實說了。”

吳惟安頓了頓,語氣聽著稍許猶疑,有些不舍:“那一百兩,我還要給你嗎?”

紀雲汐闔上雙眸,輕飄飄道:“不用,你留著罷。”

吳惟安氣笑了。

他看著她的背影,伸出手一把將她扯了過來,而後壓住她。

紀雲汐完全沒反應過來,她下意識掙紮,臉上帶著惱怒之色:“你做什麼?”

吳惟安單手扣住她兩隻手腕,一手按上她的心,喘著氣咬牙:“三姑娘,你這顆心,比我還黑啊。”

作者有話要說:驚!夫妻大打出手!究竟是人性的扭曲!還是道德的淪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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