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竹笑了,眼睛彎彎的,是真的很開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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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家有一條行走西域的路線,負責在西域和大瑜之間倒賣。
謝家向大瑜的各商家購買糧食、布匹等,賣給西域的商家。
而後又從西域的商家購買有西域特色的器皿和香料,賣給大瑜的商家。
其中負責在西域和大瑜運貨的,便是北山劍派。
如今謝家倒台,大瑜和西域商家這些資源,就空了出來。
涼州附近的商人,自然也看中了這條線。
這條線能賺的銀錢不少,否則怎麼會將謝家一大家子養的白白胖胖,在涼州作威作福呢?
想吃下這條線,就得有相應的能力。
最為重要的,一是能一路護住貨物的能力,二是能與兩地商家打交道的能力。
正廳之上,紀雲汐坐在那裡,將上述意思通俗易懂地給眾人講了講。
而後她看向青衣:“青大當家,我聽圓管事說,你是三人中身手最好的。”
青衣抱著劍,微不可聞地點了下頭。
聞言,白衣和綠衣有些不服。
而後,紀雲汐又看向白衣:“而白大當家,最擅於與人打交道,身手也不錯。”
白衣刷地一下打開扇子,風度翩翩地扇了扇。
綠衣不服了。
可紀雲汐又笑著看向他:“而綠大當家,常常有新點子,總能出其不意。”
綠衣聞言,嘴角上揚,樂了。
“三位大當家都各有所長,讓我一時選誰為大,實在是很難。”紀雲汐麵帶猶豫,下意識把玩著腰間荷包,沉吟了下,道,“這樣罷,接下來,三位當家何不都走一趟西域?這一趟,誰用最少的銀錢進到各種貨物,又用最高的銀錢賣出,誰就當大當家,三位意下如何?”
這是最公平最直觀的法子,三人自然都沒意見。
“那就麻煩三位了。”紀雲汐說完後,道,“如今比的就是一個快字,我們要趕在眾人麵前。三位大當家若是準備好,就儘早出發罷。”
三位當家各自警惕地對視了一眼。
他們涼州鏢局,和其他家要比快。
但同理,他們涼州鏢局的三位當家,為了爭大當家之位,也是比得一個快字。
三人想的都是,待會立馬就去調派人手,爭取明日就能出發。
此去西域,路途遙遠,來回就要兩到三月。
白當家看了看紀雲汐腰間的荷包,沉下眼眸。
這個荷包,那日他和其他二人潛入府邸找惟安時,對方就拿在手間把玩。
而現下,卻在紀雲汐手上。
惟安送給她的嗎?
那日,惟安也說了,夫人的意思便是他的意思。
白當家一時之間百感交集,眼看紀雲汐就要起身離開,他忽而開口:“雲汐,後院花開得不錯,要不要一同去看看?”
其他兩人聽著,大概就明白了白衣的意思。
他們三人先後被宮主帶入宮中,爭來奪去都鬥習慣了,彼此之間已是非常熟悉。
幾乎是對方動一下眼皮,就知道對方要做什麼。
紀雲汐微微訝異,但也沒說什麼,讓丫鬟們留在一旁,和三位大當家去了後院。
三人走在她身側。
白護法望著後院的花團錦簇,先歎了口氣,才開口:“那日我們來府衙,你應是也看見了我們三人。”
那晚上看見的那一幕,一直停留在白護法的腦海之中。
惟安坐在桌前寫字,而雲汐臥在後頭的美人榻上看書。
二人雖都在忙自己的事,可卻如此協調。
再加上這個繡著鴛鴦戲水的荷包,以及那日惟安對他們說的話。
都可以表明,惟安真的將眼前這位,放在了心上啊。
紀雲汐回道:“嗯。”
白護法:“那你想必也看見了惟安對我們的態度,事後惟安可有對你說什麼?”
紀允汐搖搖頭:“未曾。”
白護法輕歎:“我就知是如此。”
綠護法略微慘然的一笑:“惟安果然還是記恨我們三人。”
青衣抿緊了唇,閉口不言。
紀雲汐不動聲色地將三人的反應看在眼裡:“記恨?”
白護法似乎下了決心:“嗯,惟安如今武功深不可測,你應知道罷?”
紀雲汐點了下頭。
回憶起過往,白護法臉上帶了點驕傲:“惟安的武功,都是我們三人教的。小小年紀便得我們真傳,不過十歲,就能一人打敗我們三人啊,如今我們三人都不知他深淺。”
綠衣和青衣也都很驕傲。
紀雲汐卻品出點不太一般的味道,她挑眉:“你們是如何教的?手把手親自教導,還是如母鷹教幼鷹一般,帶到懸崖,而後丟下去?”
白衣瞬間啞然失語。
綠衣和青衣臉上的驕傲之色,也微微裂開。
紀雲汐見此,臉上笑容微微嘲弄。
在四人後頭的某棵樹下,吳惟安悄無聲息地站在那裡,目光深深落在了紀雲汐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