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之間,他覺得這兩人都不可信。
皇帝抬手,下一瞬,還在爭論的兩人都倒地而亡。
剩下兩名生怕火燒在自己身上,故而來幫黑羽的黑衣人愣愣看著這一幕,忙扔了手中劍,雙膝一軟,便跪下了:“主上,請主上息怒!!”
皇帝收手,看向剩下的兩名黑衣人,半晌閉眼道:“退下罷。”
暗衛離開後,偌大的禦書房隻剩下皇帝一人。
他環顧四周,低聲呢喃:“……你……之後,這世間再無一人可信……”
*
兩人將黑貓交給了王婆婆,紀雲汐順道把逗貓棒也給了對方。
王婆婆用臉頰貼了貼貓,激動道:“多謝主子,多謝公子!”
她抱著貓,看了看夜色。
此時已經不早了,王婆婆問道:“今夜主子和公子可要在屬下這將就一晚?”
紀雲汐和吳惟安相視一眼。
早些訂好的客棧自然是沒法住了,此刻想必四周守滿了守株待兔的人。
他們倒是可以用其他臉再尋一處客棧住著,但委實麻煩了些。而且現下這個時候,一對身形相似的男女在路上走著,定然會被接二連三攔下。
多攔幾次,未免不會引起懷疑。
吳惟安道:“先住一晚?”
紀雲汐沒有異議:“可。”
王婆婆看了看兩人牽著的手,再看了看長相稍顯普通的主子,和在渝州稱得上紅顏禍水的公子,很有眼力勁地隻安排了一個房間。
這房間是王家最好的房間了。
但王家是市井人家,並不富裕,床不大。
塞了個手長腿長的吳惟安已經有些勉強了,再加上紀雲汐也有個170的身高,床便顯得很小。
吳惟安為了不讓自己掉下去,幾乎整個人都貼著紀雲汐睡。
兩人都不是重欲之人,而且向來最擅克製。
可此刻,女子淡雅的香在鼻尖時有時無,指腹間是纖細柔軟的腰肢,吳惟安的呼吸,一點點加重。
有什麼東西,像春日埋於土間的種苗,悄然而出。
紀雲汐也不太好受。
奔跑了一日,她是真的累了,可精神卻清醒得很,渾身也變得與往日有些不同。
男子的呼吸響在耳邊,在此刻似乎變成了一首媚俗的曲子。
他的手抱著她,抱得不緊,微鬆。
可那一圈,卻仿佛被鐵烙過一般。
而且……
感覺到一些東西,紀雲汐輕輕抿了抿唇。
她一動不動。
他也一動不動。
可有些極易在暗夜中肆虐的雲雨,卻愈演愈烈。
半晌。
“夫人可能不知道,這渝州城,不知多少男女想要我。”
吳惟安微微低頭,啞聲道:“夫人今夜想要我嗎?”
皮膚戰栗四起,身體內部叫囂著些什麼。
紀雲汐輕咬了下唇,稍微算了算日子,便清楚,過幾天就是大姨媽要來的日子了。
月經前,身體的激素會發生一些改變,雌激素降低,雄激素隨之升高。
很正常的生理現象。
她道:“試試。”
……
六月底的天,白日悶熱,到了夜間卻涼快了不少。
可隱匿於街巷深處的小房間裡,卻燥熱得要命。
吳惟安仿佛剛從水裡出來,肌肉線條極其漂亮的肩背上,覆蓋著薄薄一層汗。
他的唇從下方而來,順著紀雲汐飽滿的唇線吻著。
似乎剛洗的手撫過女子的臉頰,他輕聲道:“夫人,很快就好了,忍一忍。”
紀雲汐微微蹙眉,下一瞬間,她忽而弓起了背,就像那隻被他抱在懷裡,掙紮不開的黑貓。
吳惟安側身,一滴汗從他眼角滑下。
他眨了下眼睛,睫毛之下的瞳孔中,□□與冷靜兩種完全不同的情緒交織。
他算好了角度與方位。
不適的紀雲汐很快被安撫,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片天地。
王婆婆的臥房,和她孫女的房間,在同一處院子裡。
雖不是隔壁房間,但這土房的隔音效果,可想而知。
紀雲汐沒有讓人聽的愛好。
她仰著頭,雙手抓著被榻,緊緊咬著唇不出聲。
吳惟安除了喘息,也很安靜,動作也放到最輕,可輕又非彼輕。
越是克製著,越是忍著,越是靜謐,有些感受,就愈發熾熱。
他們都看到了,這人間最美的煙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