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罐從掌心掉落,滑在美人榻上的涼席之間。
兩道人影在榻上交織,一隻修長好看的手伸起,將開著的窗闔上,擋住了偷看的月牙。
紀雲汐輕輕喘著氣,望著他。
她的意識非常清醒,可身體卻在叫囂著。
此刻的她,就像一個風乾的礦洞,有風吹過,發出呼哧呼哧的響,一片空曠。
吳惟安望著下方眼梢紅得像血的人,手背輕輕順著姣好的臉頰而下,唇落在她額間,臉側,唇瓣之上,如蜻蜓點水,來回迂轉,除此之外,沒有太多的動作。
紀雲汐輕輕閉了閉眸,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直接將他翻身而下。
這狗男人此刻身嬌體軟,推了一下,他便順勢而倒。
吳惟安微躺於席麵之上,一腳微曲,一腳伸直,腿彎於半空中垂下。
他雙手輕輕置於她腰側,以防她跌倒。
掙紮間,吳惟安的衣裳有些鬆垮,露出男子精致的鎖骨,和極具力量的脊肌。
他彎眉輕笑,單眼皮的眼角帶著萬種風情,淡薄的唇被方才紀雲汐咬得微紅,一張寡淡的臉,勾人得厲害。
男子清潤溫柔的音調婉轉鶯啼:“夫人,長夜漫漫,何必這般急?”
紀雲汐揪緊他的衣領,紅如罌的眼裡閃過一絲冷與厲,直接咬上了他的唇。
吳惟安抽了口涼氣,聲音細細碎碎:“夫人,輕點,疼。”
疼確實是疼的,紀雲汐那不是吻,是咬。
但吳惟安不避也不讓,他鬆鬆垮垮攬著她,任憑她咬,但他的唇舌依舊溫柔如三月春雨。
眼看衣服要被撕碎,吳惟安眼一跳,一把扣住她的手腕,柔聲道:“我自己來。”
男人不配合但也不拒絕,煩人得很。
紀雲汐再次揪住他衣領,可已沒有衣了,她順勢掐住他的脖子,深吸了一口氣:“吳、惟、安。”
吳惟安攬上她的腰,仰著頭,輕語控訴:“未婚之前,你都喚我安郎的。”
每一處細胞都幾近窒息,紀雲汐的聲音幾乎是從胸腔之中憋出來的:“你到底想怎麼樣?”
吳惟安腿輕抬,將人壓下,他低頭,在她耳側低聲。
“夫人,求求我。”
“你求求我,就好了。”
聞言,紀雲汐垂眸,長而翹、此刻被汗染了點濕意的睫毛輕顫。
想和她玩花樣?
可以啊。
看誰玩得過誰。
她鬆開他的脖子,改為攬著他,而後借力仰起頭,唇貼在他耳前,聲音帶著細微的顫動:“吳大人,你是不是不行?”
……
…………
兩人都有些過火。
吳惟安給紀雲汐上好藥,掀開被子躺在她身側,眼觀鼻鼻觀心地躺好。
他做好了她問罪的心理準備,可等了一會兒,也沒有。
紀雲汐整個人都軟綿綿的,此刻像浸在淺水之中,有無數尾小魚環繞著她,每個細胞都透著舒坦和愜意。
難怪男人都愛點一根煙。
在剛開始,紀雲汐想殺了他的心都有。
可過程中,以及現在,她改變了主意。
吳惟安是什麼人,他稍稍一想就明白了,伸手將人攬在懷裡,臉埋在她頸側輕笑:“下回試試另一種?”
紀雲汐一腳就欲踢過去,但軟綿綿的,使不上力氣。
這男人,體力太好了。
她嗓音很啞,言語中含著警告:“下不為例。”
吳惟安有些可惜:“知道了。”
粗粗睡了一個時辰,吳惟安便起了去衙門。
紀雲汐一覺睡到午後。
昨夜在自家,暗地裡的人手也被遣離,折騰了大半宿。
她走在路上,仿佛在踩棉花。
紀雲汐想了想,交代晚香:“你讓涼州開泰莊的掌櫃來一趟。”
有樣東西,她要對方幫她留意一下。
算她回贈給他的大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