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憐惜遲鬱這段時間的辛苦和勞累,這日不忙,遲父便特意叮囑遲母和家裡做飯的張嬸:“讓鬱兒多睡會,彆叫她起來吃早餐了。”
所以等遲鬱睡飽睜開眼的時候已經是上午十一點了。
肚子裡饑腸轆轆,遲鬱拿開眼罩,掀了被子,預備去浴室洗漱。
走到半道,門外恰好傳來敲門聲,遲鬱頓住步,轉身過去應門。
外麵站著的是穿著一身寶石藍針織長裙的冷瑾顏,這人眉眼帶笑,輕輕柔柔地喚了她一聲鬱姐姐。
裹著睡袍,領口微敞,秀發淩亂的遲鬱訝異地張了張嘴,顯然很意外。
見她這個反應,冷瑾顏遲疑問道:“鬱姐姐你該不會是忘了昨晚我和你說,中午要來你家吃飯的事吧?”
遲鬱斂眸咳嗽了兩嗓子:“我沒忘,隻是沒想到你會來得這麼早.......”
冷瑾顏兀自抬起胳膊,朝遲鬱晃了晃腕上的手表,意思是已經不早了。
遲鬱不自在地彆開眼,低聲嘟噥:“我昨個睡得晚,今日就多賴了會床。”
“嗯。”
遲鬱理了理額前的碎發:“你去樓下等我,我收拾好了就來。”
冷瑾顏沒挪步,雙眸瞬也不瞬地盯著她看。
遲鬱抿了抿唇:“進來坐吧。”
冷瑾顏哦了聲,嘴角微微上翹。
遲鬱在浴室裡磨蹭許久才出來。
聽見動靜,冷瑾顏下意識偏眸去瞧,這人洗了澡,吹了頭發,還換了身潔淨清爽的白色運動衣。
“走了。”遲鬱雙手插兜,朝冷瑾顏揚了揚下巴。
冷瑾顏點點頭,合上手裡的雜誌,起身和她並排往外走。
午飯已經準備好了,遲母招呼著冷母以及兩個小輩一起去了餐廳區。
飯桌上,不免涉及一些俗套的話題,比如冷母現下就在問遲鬱有沒有男朋友的事。
冷瑾顏不自覺握緊筷子,咬著下唇,在遲鬱小幅度搖頭之後才鬆懈了神經,繼續低頭吃飯。
“那小顏現在有沒有談對象呢?”遲母用公筷幫冷瑾顏夾了個色澤紅潤的獅子頭。
“謝謝伯母,”冷瑾顏用餐碟接下獅子頭,隨後小聲解釋了句,“我工作比較忙,沒太有時間考慮這方麵的事。”
“也不能光忙著工作,終身大事也是人生不可或缺的一部分......”遲母話說了一半就被遲鬱偷偷踢了下腳後跟。
“媽,這雞湯味道很鮮美,你快嘗嘗。”遲鬱將盛好的雞湯放在遲母手邊,連聲催促。
遲母隻得住了嘴,端碗喝湯。
先前雖然發生過不愉快,但因這次冷瑾顏出麵解決了公司的危機,兩家關係緩和了不少,飯後遲母還留冷家母女在客廳裡打了幾圈的麻將。
“小顏這次打算在國內待多久?”遲母摸了張牌,隨口問了句。
“大約一個周。”
遲母順著這個話題又接著問了一些工作上的事。
遲鬱手托著下巴,語氣略微無奈:“媽,你能不能彆再問了,感覺像是警察在查戶口……”
遲母睨了遲鬱一眼:“我這不是在關心小顏嘛......”
遲鬱撇撇嘴,沒再吱聲。
晚上,遲鬱給簡喬打電話聊了會冷瑾顏。
“老實說,我對她父親先前做的事還有些介懷,”遲鬱右手撥弄著玩具熊的耳朵,“所以和冷瑾顏相處的時候,我總覺得彆扭。”
簡喬嗯了聲:“不奇怪,畢竟先前你們兩家關係那麼要好,如果我是你的話,估計也會這樣。”
遲鬱捏著眉心歎了口氣。
簡喬忽地想起什麼似的,猛拍了下自己的大腿:“有個事忘了和你說,黎綰今天在左家彆墅見到青草了。”
“青草回國了?”
“是,說是前天回來的。”
遲鬱唉了聲:“這丫頭離開這麼久,我都有些想她了......她現在還好嗎?”
簡喬垂低腦袋,兩眼盯著地板:“我沒見到青草,不清楚她目前的情況,問了黎綰,黎綰也不願意告訴我......”
臨睡前,簡喬又去黎綰房間晃悠了一圈。
知曉簡喬為什麼過來,黎綰輕輕瞥她一眼,繼續自顧自地剪腳趾甲。
簡喬坐在黎綰床邊,用指腹來回摩挲著她的腳麵。
黎綰受不住癢,撥開簡喬的手:“我要睡了,你趕緊走。”她拉開旁側的抽屜,將橙色的指甲刀放了進去。
“青草是不是過得不好,所以你才不願意告訴我?”簡喬眉頭緊蹙。
“……知道還問。”
簡喬雙唇霎時抿成一條直線,麵上瞧著很是難過。
“明個還要早起,彆耽擱我的休息時間。”黎綰不想看到簡喬這個樣子,伸手摁了床頭燈,四下變得漆黑一片,隨後她閉著眼躺下了。
簡喬深深呼了口粗氣,緩了幾分鐘,才失落地抬腳離開。
簡喬不知道的是,左洇原本是打算將青草賣給一個年邁醜陋的黑人做老婆,是黎綰開口求的情,這事最後才不了了之......
第二日,簡喬跟著黎綰的車一起回了公司。
她倆在電梯口遇到了趙哲和董韻。那二人客氣地喊了聲黎副總,朝簡喬點了點頭,就再也沒有彆的話了。
簡喬對此早就習以為常了。自那次黎綰和黎鑫在飯桌上大吵一架、父女倆撕破臉之後,趙哲和董韻以及公司裡的許多同事對簡喬都是避而遠之的態度,沒辦法他們的立場屬於對立麵,關係不能走得太近。
而黎綰也因為黎鑫的蓄意打壓和掣肘,在公司的話語權越來越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