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一的晚上,簡喬接到了遲鬱的電話,這人說她現下就在池鎮。
簡喬聽後驚訝得合不攏嘴,整個人都傻掉了。
許是猜到了簡喬會有怎樣的反應,遲鬱忍不住輕笑了兩聲。
簡喬緩神片刻,好奇問道:“你是怎麼來的啊?”春節期間,很難臨時買到出行的高鐵票和飛機票,自駕的話也不可能這麼快。
“坐的直升機。”
“你們家還有直升機?我之前好像都沒聽你提過。”
“當然沒提過了,我家沒有那東西,是我鄰家哥哥楚晏的,我是為了能早點見到你,才拜托的他。”
簡喬心裡很感動:“遲鬱,我......”
大概知道簡喬要說什麼,遲鬱掃了眼兩三步外的楚晏,掩嘴小聲道:“現在不是煽情的時候,你快點開車來接我,等待會到了你的住處,隨便你怎麼說,我保證會豎起耳朵認真聽。”
“......好。”
簡喬依著遲鬱發的定位,開車去了直升機停落的地方。
到了那,她還沒走近,遲鬱就湊過來,牽住了她的手。
“晏哥,這就是我和你說過的,我最好的朋友---簡喬。”
楚晏眼前一亮,殷勤地朝簡喬伸手:“你好,我叫楚晏,以後你可以和遲鬱一樣,管叫我晏哥。”
簡喬點點頭,輕輕地回握了他。
遲鬱有意無意摩挲著簡喬的手背,表達親昵:“晏哥,走的時候,我倆開車回林平,你不用管我們了。”
“嗯。”
遲鬱又抬腕瞥了眼手表,含有催促之意:“晏哥,時間挺晚的了,就不繼續耽誤你了,你早些回酒店休息吧,等到了林平,我請你吃飯。”
楚晏嘴上答應著,身子卻未挪動半步,兩眼直勾勾地盯著簡喬。
遲鬱微微蹙起了眉,和楚晏說了句道彆的話,不待他反應,就直接拽著簡喬離開了。
上車係好安全帶後,簡喬歪著腦袋問遲鬱:“咱倆就那樣突兀地走掉了,是不是顯得太沒禮貌了?”
遲鬱橫眉,食指戳著簡喬的額頭:“剛才楚晏的眼珠子都快黏在你身上了,你還管什麼屁的禮貌!怎麼一點防備心都沒有呢!”
簡喬弱弱回了句:“我不是覺得他是你哥嘛......”
遲鬱開始咬牙切齒:“他又不是我親哥!就算是我親哥,也不準用那種眼神看你!”
簡喬心裡一暖,軟軟地握著她的手:“我真的覺得自己很幸運,能夠遇到你。”
遲鬱挑眉:“後悔了吧?”
簡喬一頭霧水:“啊?後悔什麼?”
遲鬱裝模作樣地歎氣:“當初你要是喜歡上了我該多好!現下又哪裡會需要忍受這些痛苦和折磨。”
簡喬表情一噎,揉了揉鼻尖,沒接話。
遲鬱忽而傾身靠了過去,上手捏著簡喬的臉,麵上帶著幾分不服氣:“你說,我哪一點比不上那傲嬌的女人!”
“你沒有比不上她,隻不過友情和愛情是不一樣的,也沒有道理可言,”簡喬輕輕撥開遲鬱的手,望著窗外的霓虹,“事實就是,我無法自控地對她動了心。”
遲鬱撇嘴。
簡喬扭過頭,示好般地晃了晃遲鬱的胳膊:“不說這些了,我們快點回去吧,外麵怪冷的。”
倆人在池鎮逗留了一天,之後遲鬱把簡喬帶回了自己家。
隔天晚上,遲鬱盤腿坐在沙發上,嘴裡吃著奶油草莓:“我和爸媽溝通過了,他們有意認你做乾女兒,你心裡是什麼想法?”
“???”簡喬直接愣住了。
“你不敢回暨陽過年,不就是因為忌憚左昂,怕外婆和簡瑜受你牽連……我想著,如果你成了我乾姐,左昂再怎麼混球,也會看在我們兩家親戚關係的麵子上有所顧慮。”
簡喬鼻腔一酸,眸裡漸漸蓄起水霧,一副要哭的樣子。
遲鬱怕簡喬麵子上掛不住,沒轉臉看她哭,憑著感覺,喂了她一顆草莓:“你沒意見的話,那就這麼說定了。”
淚從眼角溢出,簡喬咀嚼著甜絲絲的草莓,緩緩抱住了遲鬱。
“你難得這麼主動對我。”遲鬱很受用。
忽而想起了什麼似的,簡喬抹了抹淚,興奮問道:“認了乾親後,你真的會叫我姐嗎?”
“……”遲鬱立即側開身,拿眼斜她,“你想得美!再說了你缺人叫你姐嗎?你那親愛的簡瑜妹妹不是成天喊你姐嗎?”
“我就是隨口一問,你不要這麼激動。”
“我能不激動嗎!我是為了咱們偉大的革命友誼才絞儘腦汁想出這個辦法幫你,你可倒好,竟然想著占我便宜。”
簡喬好笑:“我比你大三個月,喊你聲妹妹,怎麼就成了占便宜?”
“你彆來勁哈,咱倆是同齡好朋友!不要姐來妹去的,最後整亂套了。”
簡喬彎了彎唇,還欲再說兩句,結果遲鬱瞪圓了眼:“我可提醒你,你比黎綰大兩歲呢,你是不是也要喊她妹妹?”
簡喬識趣,徹底閉了嘴。
林平認乾親的儀式蠻隆重的,親戚朋友在場不說,還要穿新衣、點燭賀詞,叩拜敬茶。
遲鬱在旁邊瞅著新奇,拿出手機錄了像,過後將保存的視頻發給了左家。
儀式的最後,遲父遲母給簡喬發了紅包,簡喬接下,當場改口換了稱呼,同樣的,簡喬也給比她小的遲鬱發了紅包。
見遲鬱收了簡喬的紅包,遲父遲母連忙低聲提醒道:“快叫姐姐。”
“……”遲鬱突然覺得這紅包有些燙手。
“發什麼愣啊?”遲母催促。
抬眼對上簡喬晶亮,藏著狡黠的眸子,遲鬱既不甘,又十分難為情。
“鬱兒……”眾親戚看著,遲父不想跌麵,悄悄用肘碰了碰遲鬱。
無法,今個日子特殊,遲鬱隻得彆彆扭扭,乾乾巴巴地喊了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