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末,黎綰借口出差來了暨陽。
簡喬那會子正摟著冬崽午睡,接到黎綰的電話頓時睡意全消。
“約莫還有五分鐘就到你們家院門口了,”黎綰麵上有些難為情,“你記得提前出來等著我。”
簡喬一邊喜不自勝地咧嘴笑,一邊趿著拖鞋翻找衣櫃:“我曉得,你放心。”
黎綰低聲嗯了下,小臉微微泛起紅暈。
“做什麼那麼慌張!喬兒,你慢些跑,”坐在客廳看昆曲的外婆,忽覺身後有一陣風刮過,等她轉過臉去瞧,卻隻瞥見了一抹背影,“小心彆摔了!”
簡喬喘息著立定在院門口,扭頭張望著東西兩個方向。
半分鐘過後,左前方迎麵駛來一輛深藍色的計程車,簡喬眼前一亮,拔腿就朝那邊奔了過去。
黎綰也看見了她,摁下車窗和她揮手。
司機師傅在黎綰的指示下減速讓簡喬上了車。
黎綰彎著唇角用紙巾幫簡喬擦去額兩側的薄汗。
簡喬側身配合著黎綰的動作,同時還不錯眼地盯著她瞧。
黎綰有些動心,她用拇指來回摩挲著簡喬的眉眼,而後又湊過去,臉頰貼著簡喬灼熱的脖頸,通過動脈,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某人強勁而劇烈的心跳。
簡喬屏息,小臉羞得通紅。
“二位,到了。”司機瞄了眼後視鏡,發現倆人舉止曖昧,便不好意思地移開了目光。
黎綰坐正身子,推門下車,對著緊隨其後的簡喬輕語:“給外婆買的補品和營養品放在了後備箱。”
簡喬應聲,去後備箱取了東西。
入了院,黎綰下意識抓緊了簡喬的衣袖,她清楚外婆不歡喜她來家裡。
簡喬歪頭,對她淺淺笑了下,讓她安心。
事實也如黎綰所料,外婆見著她果然不高興,臉拉得老長。
“外婆,這些都是綰兒給你買的。”簡喬將手裡提的東西擺放在茶幾上,而後很自然地牽住了黎綰。
外婆見勢用木棍重重敲了一下茶幾的邊角,神情慍怒:“我什麼都不缺,你讓她把東西都拿回去!”
黎綰微不可察地蹙了下眉。
簡喬稍稍俯下身:“外婆,家裡沒什麼菜了,我帶她去超市轉轉。”
外婆氣得牙疼,狠瞪了簡喬一眼。
簡喬討好地衝外婆笑了笑,用腦袋抵了抵她的肩膀。
外婆嘴巴動了動,一時沒能說出話來,在她印象裡簡喬很少和她這般撒嬌。
簡喬直起身,趁外婆愣神之際,攥著黎綰離開了。
簡喬騎著新買的小電驢,載著黎綰去了東邊,經過一處無人的空地時,她緩緩停下了車。
四下安靜,簡喬低頭握著黎綰摟著她腰的手,溫聲解釋:“你彆和外婆計較,她年紀大了,性子有些執拗,認定簡瑜適合我,一心想讓我倆好,所以才對你這般態度。”
黎綰腦袋倚靠著她的背,悶悶地嗯了下。
知曉黎綰心裡委屈,簡喬執著她的手憐惜地親了親。
黎綰眼裡有了笑意,也不再彆扭了。
中午這個時間,超市人不算多。
簡喬牽著黎綰去了水產區和生鮮區。
黎綰平日裡不怎麼逛超市,也不喜歡,現下因為有簡喬陪著,她竟覺得這事好像也蠻有趣的。
倆人轉悠了會,最後買了石斑魚,烏雞,肋排和牛肉。
去結賬的路上,簡喬推著手推車,極小聲地問黎綰:“你怎麼老看我?”
“這裡我就隻認識你,不看你看誰?”
簡喬耳熱地彆開臉,用尾指勾了勾她,表達自己的害羞。
黎綰依舊目不轉睛地瞧著簡喬,還細聲誇她可愛。
簡喬握緊她的手,抿唇不說話,耳朵尖卻是紅得發燙。
倆人回去時,外婆正在院子裡悄聲囑咐簡瑜,因著離得遠,她們也沒聽清楚內容。
待她們走近了,外婆和簡瑜也早已噤了聲。
怕黎綰不自在,把食材放進冰箱後,簡喬就欲帶著這人回自己房間,結果她前腳上樓,簡瑜後腳就跟了過來。
到了臥室門口,簡喬咳嗽了兩聲:“瑜兒,你下午不去上班了?”
“請假了。”
簡喬撫額,旋即扭頭與黎綰咬耳朵:“你去我床上坐會,我出去和她說幾句。”
黎綰不情不願地答應了。
簡喬扯著簡瑜去了走廊儘頭的窗戶那。
簡瑜在簡喬出聲前就先開了口:“你想再次和她好?”
簡喬點了點頭。
簡瑜咬著唇,極力忍住眼眶裡的淚花:“我先前問你,還惦不惦記,喜不喜歡她,你同我講,你不敢再想了……你後來還說做好了孤獨終老的準備,難道這些話都是扯謊騙我的嗎?”
簡喬默然,不知該怎麼和她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