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三點左右,毫無睡意的簡喬隱約聽到門外沉重且疲憊的腳步聲。
簡喬打開門就看見黎綰滿臉憔悴地坐在她臥室外的地板上。
“忙到現在?”簡喬蹲下身,低低問了句。
黎綰抬起頭,也不應話,隻直直地盯著簡喬看,許久才開口:“抱抱我好嗎?”她嗓音啞澀得厲害,聽起來像是被滾燙的沙粒磨過一樣。
“我去給你倒杯水。”
“十一,”黎綰忽地拽住了簡喬的衣袖,“我不要水,我隻想你抱抱我。”
簡喬心尖抖了抖,不自覺地伸手攬住了她。
不過片刻,黎綰便靠在簡喬的懷裡睡了過去,大概是太累了,這人竟打起了鼾。
簡喬輕柔地撩開黎綰因歪著腦袋而遮在臉上的秀發,借著廊燈細細看她瘦了一圈的小臉和烏青浮腫的眼袋。
“沐十一......”黎綰囈語著,含糊地嘟噥了句,“你不可以不理我,我是綰兒。”
簡喬幾不可聞地歎了歎,隨後用拇指揉平了黎綰緊皺的眉,將人抱回了自己房間。
這一夜黎綰睡在了簡喬的床上,她蓋著裹了這人氣息的棉被,睡得很安穩。
約莫到了第二日的中午十二點,黎綰才從睡夢中醒來,在看清鬨鐘上的時間後她嚇了一跳,接著一腳踢開了被子,懊惱地斥罵自己睡得太久。
手機也不知怎麼就關機了,開機後,黎綰不出意外地看到了顧歌、杜姊瀟還有其他董事的未接提示。
顧不得好好收拾,黎綰簡單洗漱後,就急匆匆地往樓下走,正好迎麵碰上簡喬。
“剛想叫你呢,午飯已經準備好了。”
“我沒時間吃了,”黎綰緊忙側身繞過她,“我現在需要去公司一趟。”
下午五點左右,簡喬接到了顧歌悄悄打過來的電話,黎綰胃病犯了。
簡喬馬上換了出門的衣服,開車去了黎氏。
到了那,簡喬發現身體極度不適的黎綰還在工作。
“你怎麼來了?”黎綰有些吃驚。
簡喬沒回答她,而是扭頭和顧歌說了句什麼,顧歌接著就出去了。
簡喬朝著麵色蒼白,唇無血色的黎綰一步步走去。
“你現在去休息室躺著,彆管這些了。”簡喬強硬地合上了黎綰的筆記本電腦。
“沒事,我已經吃了藥。”黎綰想要挪開簡喬的手,卻發現自己掰不動。
於是黎綰開始倔強又固執地瞪著簡喬:“那是你用腎換來的公司,你要我如何眼睜睜地看著它在危機中破產?!”
簡喬怔了怔,最後卻還是咬著唇執拗地抱著黎綰去了休息室。
黎綰掙不開,最後隻能喪氣地砸了兩下簡喬的肩膀。
“你是不是心疼我了?”黎綰躺在沙發上,眼睛半垂著,瞧著有氣無力的。
簡喬找來毛毯蓋在黎綰的小腹上,又將這人連續響起的手機靜音扔去了一邊。
黎綰看了一眼,也沒說什麼,因為她的腦袋眩暈得厲害,並且越來越沉,最後徹底失了意識。
夜裡十一點,黎綰猛然驚醒,大叫了一聲。
“彆害怕,是夢。”簡喬蹲過去,一邊握著黎綰的手,一邊摸撫著她的臉頰。
黎綰很用力地反攥著簡喬,好一會才放緩了急促而又紊亂的呼吸。
待意識徹底回籠後,她偏眸掃了眼周圍,發現自己還在公司的休息室。
簡喬幫黎綰擦乾額頭上的汗漬,又貼心地喂了她小半杯水。
在簡喬起身之際,黎綰倏地抱住了她。
“怎麼了?”簡喬握著杯子的手懸在半空。
“你為何突然對我這麼好了?”明明知道不是夢,卻還是覺得不真實。
簡喬抿了抿唇,欲言又止。
“彆不說話,你這樣弄得我心很慌。”黎綰癟著嘴咕噥著。
簡喬咽了咽唾液,思忖著道:“我好像把自己曾經支離破碎的心找回來了一些。”
黎綰聽後雙眸驟然亮起。
“真的?”
簡喬嗯了聲。
黎綰眉眼立即染了笑,她勾著簡喬的脖子,歡喜地撒著嬌:“你親親我,親親我我就信。”
“隻是一些,不是全部。”
黎綰雖有些失望,可依舊沒鬆手:“那你親親我的額頭。”
“非得要親親才能證明?”
“那不然就摸摸?”黎綰自己都沒察覺,那些連日的煩心和焦躁這會子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
簡喬表情肉眼可見地凝固住了。
黎綰好笑地瞧著她,隨即又主動送上自己的唇挨了挨簡喬的。
簡喬忍著酥麻的癢沒退開。
“這段時間我過得好辛苦,好煎熬,好難捱,好憂心,簡直愁斷腸了,”黎綰溫柔且珍視地吮著簡喬的唇瓣,“你不許躲,就當是獎勵我的行不行?”
簡喬伸手掌住黎綰的脖頸,將兩人的距離拉開了一些。她還在汾江時,黎綰從不和她說這些話,隻安心讓她調理身體,好好配合蘇婧治愈心病。
誤以為簡喬拒絕了自己,黎綰顯露出了十分受傷失落的表情,就連眼睛裡的光都隕滅了......
卻又在簡喬俯身親她額頭的那一刹那,綻放了嫣然璀璨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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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