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黎蘇和冷念遲一同上了幼兒園,做了同桌,倆人就徹徹底底地形影不離了,好得像穿了一條褲子似的。
這日小雪,簡喬接到遲鬱的電話,說冷念遲夜裡著了涼,發高燒了,現在人在醫院。
“蘇兒,”掛了電話,簡喬柔聲向小人兒解釋道,“冷念遲身體不太舒服,今天不去學校了。”
原本還在喝牛奶的黎蘇聞聲立馬放下了玻璃杯。
“她哪裡不舒服?是生病了嗎?”小人兒焦急問道。
簡喬抽了紙巾,細細擦去小人兒嘴角的奶漬,接著又把前因後果和她講了一遍。
黎蘇的小臉即刻凝上了幾分擔憂:“媽咪,我想去找念遲。”
黎綰這時插話道:“等你放了學再去,現在先吃飯,不然一會就要遲到了。”
黎蘇癟著小嘴回了句:“我今天不想去學校了。”
黎綰啪的一聲放了筷,擰眉掃向小人兒:“黎蘇,你再說一遍剛才的話。”
黎蘇抖了抖肩膀,弱弱低語:“我想去醫院看念遲。”
簡喬聽出了小人兒話語裡的哭腔,又怕黎綰因此發火,忙擦了手,抱著黎蘇去了客廳的沙發上。
青草本來也想起身,卻被黎綰用眼神製止了。
吃了早餐,路過客廳時,黎綰瞥了眼母女倆:“喬喬,你不許慣著她。”
簡喬好脾氣地應下,待黎綰一去了樓上,便側開腦袋,溫柔地幫小人兒抹去眼淚。
“寶貝女兒,彆再哭哭了,一會你媽看見你的金豆豆,又該凶你了。”
黎蘇抽噎著摟住簡喬的脖頸:“媽咪。”
“蘇兒放心,媽咪會去醫院替你看念遲的,到時媽咪再聯係小悅老師,讓她告訴你念遲的情況。”
黎蘇勉強點了頭。
隻是一上了車,黎蘇又忍不住哭起了鼻子。
午睡前,簡喬打去電話,黎蘇緊緊握著小悅老師的手機,認真聽著。
簡喬說完正要掛電話,小人兒突然出聲,糯糯地喚她。
“媽咪,”黎蘇咬著下唇,可憐兮兮道,“你來我接我好不好?”
簡喬心尖顫了顫。
“媽咪,”黎蘇軟著音,委委屈屈的,“蘇兒想念遲了。”
簡喬唉了聲,無奈又寵溺:“等著,媽咪一會就去你學校。”
“我就知道媽咪最好了。”黎蘇臉上露出欣喜的笑。
簡喬到的時候,小悅老師已經領著黎蘇等在校門外了。
“真是麻煩你了小悅老師。”簡喬抱起黎蘇,歉意地看向旁邊站著的年輕女老師。
“沒關係的。”
“寶貝,和小悅老師說再見。”簡喬抵著黎蘇的額頭,黎蘇禮貌地朝女老師揮了揮手。
小悅老師笑著回應,目送母女倆離開。
上了車後排的寶寶椅,黎蘇一眼就瞧見了趴著的崽崽。
“呀,你也來了啊。”黎蘇驚喜不已。
“喵喵。”崽崽甩了甩尾巴。
到了醫院,簡喬一手牽著黎蘇,一手拎著貓包。
“念遲。”病床的房門剛一打開,黎蘇就急切地叫了聲。
簡喬適時鬆開手,黎蘇飛速地跑了過去。
“你……咳咳,你怎麼來了?”原本懨懨的冷念遲因小人兒的到來,眼裡閃過一絲光亮。
“擔心你嘛。”黎蘇瞅著冷念遲掛水的胳膊,想伸手摸摸,半道又縮了回來。
冷念遲覷著黎蘇紅紅的眼眶,問:“哭過了?”
黎蘇下意識用手背抹了抹眼圈周圍,抿著唇不說話。
“我沒什麼事……就隻是發了點燒。”
黎蘇低頭,看著崽崽在她腿邊繞來繞去:“什麼時候能好呢?”
冷念遲捂著嘴又咳嗽了兩聲:“不清楚。”
恰好護士過來給冷念遲換水,黎蘇巴巴湊過去問人家。
護士耐心解釋了一番。
在得知冷念遲這個星期都不大能去學校上課了,黎蘇的小臉又重新皺了起來。
“你這樣好難看。”冷念遲用那隻空著的手朝黎蘇勾了勾。
黎蘇乖乖走近。
冷念遲捏了捏黎蘇的臉:“你笑一笑。”
黎蘇垮著下巴嘟噥:“我想哭。”
冷念遲哼了聲,收了手,擺出一副不想搭理她的樣子。
黎蘇慌了,連忙抓住她。
冷念遲也沒掙,任她握著:“快,笑一個。”
聽到這裡,一屋子的大人都在極力憋笑。
黎蘇深深吸了口氣,然後咧開一排小牙,用力擠出一個笑容。
“笑得好醜。”冷念遲嫌棄道。
黎蘇立馬閉緊嘴巴,不肯笑了。
晚上,黎綰還是發現了黎蘇逃課的事,末了連帶著簡喬也挨了罰,陪著黎蘇麵壁思過。
“媽咪,對不起。”黎蘇聲音小小的,帶了點歉疚。
“沒事,媽咪樂意陪著你。”
話音剛落,黎綰就走了過來:“你倆拉開距離,站遠些,不許交頭接耳,不許說小話。”
母女倆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突然不約而同地笑了起來。
“很好笑?”黎綰揚聲問道。
倆人頭搖得像撥浪鼓。
黎綰哼了兩嗓子,轉身走了,隻是到了拐角,她的唇不自覺彎了彎。
夜裡,簡喬抱著黎綰糾纏。
“小心眼,報複我是不是?”黎綰對著簡喬的肩膀咬了一口。
“你罰我站,還不許我討些便宜?”簡喬用力箍著她,不準她亂動。
黎綰無力反擊,隻能仰著脖輕喘……
第二日,因著黎綰起晚了,所以公司的早會也跟著推遲了。
“嘖。”散了會,杜姊瀟跟著黎綰踏進了她的辦公室。
“有屁快放,我沒功夫跟你閒扯。”黎綰坐去了辦公椅上,撐著手揉了揉太陽穴。
杜姊瀟從黎綰的化妝包裡摸出一個小鏡子,遞給了她,同時還戳了戳自己的鎖骨。
得了暗示黎綰連忙對著鏡子查看鎖骨的情況:便瞧見鮮紅的草莓印明晃晃地烙在那。
黎綰羞惱地瞪了眼杜姊瀟:“你怎麼不早提醒我?”她因為趕時間,今個隻簡單衝了個澡,化了個淡妝就來了公司,根本沒留意……
“我不是朝你擠眉弄眼了嗎?”杜姊瀟無辜道。
“……”她當時的確看到了,但沒當回事,還在心裡暗誹杜姊瀟今天恐怕是吃錯藥了。
“我還給你發了消息,結果你不但沒看,還朝我翻白眼。”
“閉嘴,彆說了!”黎綰將鏡子猛地扣在桌麵上。
杜姊瀟嘁了下,扭身要走,握到門把時又回頭衝她挑了挑眉:“你倆可真行,都有孩子了,還玩得那麼嗨。”
黎綰惱火地摸了旁邊的筆筒朝她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