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夜過去,沈彎回到便利店時,天蒙蒙亮。藺直就站在便利店台階上,嘴裡叼著個包子,人在低頭給人發消息。
沈彎見他另隻手拎著一袋包子和兩杯豆漿,走過去道:“給我買的?”
藺直見她回來了,把手裡的早點遞給她,收起手機,咽下包子道:“情況如何?”
“進去說。”
兩人先後進店,沈彎將昨晚上的對話大概給他說了遍,道:“他這種人,想從他嘴裡套出真相感覺不太可能,隻能往他女兒這方麵下功夫,看能不能找到點彆的東西。”
沈彎一開始是想得到他的信任,看看他會不會人之將死其言也善,現在看來似乎行不大通。
藺直也在旁邊分析道,“我看了檔案記錄,他之所以被逮捕是因為他主動暴露了行跡。被抓之後,又一口咬定是受馮尹指使,因為馮尹沒有按約定給他錢,所以他才惱羞成怒。假設這背後有幕後指使人,那麼範明就是被丟出來的抗下所有罪名的人。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就主動去扛罪,有人是為了錢,有人是為了義氣,範明他又會為了哪一種?這點弄清楚應該會好辦很多。”
沈彎理解他的意思,“我覺得他應該挺在乎他女兒的,今晚上我再試探試探。實在不行,可能還需要你幫忙。”
她很清楚,論人脈這件事上,藺直比她廣得多。甚至於,馮家都不見得能比得上他。
“這些都是小事,反正這些人情你以後都會還給我。”藺直自無不可,“從範明之前的犯罪檔案上來看,他性格是個異常衝動且眥睚必報的人。”女兒的同學欺負女兒,他把對方打斷了腿;而後麵殺的三個人,除了一擊斃命的鈍器傷害,屍體上還有其他的擊打傷口,“一旦被這種人認定為仇人,不死也要脫一層皮。你說,如果這件案子的幕後真凶被範明記恨上,範明會不會臨死反咬一口?”
沈彎聽完頓時看向藺直,接上他的話道:“如果範明反咬的話,那這真凶也就藏不住了。我需要好好捋捋……”
被藺直這麼一梳理,沈彎感覺自己的思路已經明朗了起來。
“你好好捋,我得去忙了。”藺直打了個哈欠道。眼下天氣越來越冷,雁歸山的秋色也越來越濃。最佳宣傳季節即將到來,他得快點把古鎮這邊弄妥當。
“好,你缺錢就告訴我,我隨時加錢。”沈彎大方道,“而且不要股份。”
“知道了富婆。”
休息了一個白天,沈彎沒急著出門。昨晚上她才幫範明回憶了一下女兒的小時候,今天就該晾晾他,晚點去效果會更好。
在店裡坐著,沒多會,楊少濟和李明珠一前一後來了。這一回李明珠還帶著了個三十來歲的女人,說是以前的同事,來向何老爺子討教中醫滋補藥膳的做法。
何老爺子基本沒不會的,人家來問,他有問必答。便利店裡難得熱鬨了些。
女人的話題楊少濟插不進去,他見沈彎今天在店裡,過來問她道:“你這兩天去哪了,感覺和你好久不見了。”
“和朋友出去玩了。”沈彎不欲提這個,轉開了話題,“上次你送來的人參品質不錯,看著挺新鮮,藥性十足。那人參是從哪得來的。”
“賣的人說是神農架,不過是不是真的,這要打個問號。”說到人參,楊少濟來了點精神,“最新得到消息,先前賣的人又發現一株三百來年的,我已經開口要了。三百年分的應該也有效果吧。”
“這東西和年份無關,要先看看才行。”沈彎笑眯眯道,她現在其他的不缺,就缺這種含靈氣的東西。
“那過幾天他們送來時,我拿來給你們看。”楊少濟道。
“好。”
閒扯到差不多晚上十點左右,李明珠這才帶著同事走了。楊少濟見李明珠走了,忙說送送她們,一並跟了出去。
見狀,沈彎和何老先生俱是一笑,沈彎去掉紙殼子,重新進入了夜色當中。
不過這天夜裡,她到看守所後,範明卻再沒主動和她說話。對方不說話,她也不去打擾,繼續蹲自己的牆角。
如此三天過去,範明似乎習慣了她的存在,才又主動找到了她,不過卻沒繼續詢問自己女兒的事,反而開始套起沈彎的話來,問她叫什麼住哪裡等等,打聽她的詳細信息。
沈彎對這些早有準備,應付起來遊刃有餘,很快就把自己塑造成一個稍微有點錢的家裡的女孩兒,不是很懂世故,還略有點天真。
弱者最容易讓人放下警惕,範明三翻四次試探後,見她對自己好像是沒什麼威脅,這才稍微放低了點警惕,和她閒聊起來。
“你知不知道,我這裡麵的攝像頭被換了兩次。”範明道,“就是你來的那兩天,他們說攝像頭突然壞了,看不到監控。這是不是你弄的?”
“我沒有啊,我碰不到那些東西。”沈彎像是為證明不是自己做的一樣,手從攝像頭上穿過。
見狀,範明想也是,一縷陰魂如果真有什麼能力,哪還至於現在都還不能去投胎。
“我也隻是說說而已。”他道。
就在他們閒聊時,外麵傳來一陣罵罵咧咧的聲音。接著範明就見有個男人被押了進來,關在了他的不遠處。他們從旁邊路過時,留下一道濃重的酒精味道。
一看到這男人,範明眼神閃爍了下。
沈彎見狀,問道:“這人你認識?”
範明否認道:“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