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 9 章(1 / 2)

程家經過好一陣混亂,終於平靜下來。

此時,幾位長輩正坐在堂屋中,商議吳家退親之事。

當程岩聽說吳家想用五千兩銀子拿回吳婉華的庚帖時,他道:“庚帖我願意還,但銀子我不能要。”

要是他無心舉業,封口費拿就拿了,甚至還能威脅吳家再出點血。可一旦舉業有成,這筆錢就成了燙手山芋,若被人知道他拿親事換銀子,名聲可就難聽了。

林氏一聽就急了,“大郎,二叔母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和吳姑娘本就不配,她是舉人女兒,你……如今吳舉人舍得花五千兩補償你,你又何必不知好歹呢?”

“給我閉嘴!”程老爺子勃然大怒,就連程根也狠狠瞪了林氏一眼,嚇得林氏立刻安靜如雞。

李氏哀哀戚戚地哭道:“分明是他吳家背信棄義,哪裡是我兒不知好歹?他們吳家的銀子咱們不稀罕!”

程柱則冷著臉,殺氣騰騰地說:“大郎會考中。”

對著一家子倔驢,林氏幾近絕望,哀求地看向兩位長輩。

但程老爺子隻是吐了口煙,毫不猶豫道:“大郎的事,讓他自己做主,日後不許再提。”

林氏氣哭。

但程岩臉上的笑卻藏也藏不住,前生他真瞎了眼,居然看不見家人待他的心意。

忽然,他想起林氏剛才說吳舉人曾在鶴山書院待過兩年,便道:“我們不要銀子,但可以請吳舉人為三郎寫一封薦函,將來三郎就有機會去鶴山書院念書。”

鶴山書院?!

程家所有人都驚呆了,那可是大安兩大書院之一,培養出的高官名士不知凡幾,傳言隻要入了鶴山書院,最差也是一個舉人!

林氏一時忘了哭,抖著嗓子問:“吳舉人能答應?”

程岩:“不過一張薦函,最終能否入書院還要看三郎自己的本事,吳舉人為何不應?其實鶴山書院每隔幾年也會開山收學生,可競爭激烈非常,如果有了薦函,三郎的機會就更大一些。”

程老爺子沉吟半晌,道:“三郎年幼,想念鶴山書院至少得蒙學以後,若吳家真答應寫這封薦函,就讓吳舉人寫你的名字。”

程岩搖搖頭,自信一笑,“爺,您放心,三年後,鶴山書院必有我的名字。”

此言一出,林氏直接將白眼翻上天。

翌日,程岩婉拒了程家人的陪同,獨自前往位於銅陵縣的吳家。

銅陵縣既然在武寧縣隔壁,城外自然也有難民,但人數卻比武寧縣少了許多,形勢也沒有武寧那般緊張。

程岩一路緊趕慢趕,終於在下午叩開了吳家大門。

而此時的吳家後院,吳舉人正品著女兒的茶藝,忽聞下人來報說程岩到了。

吳婉華當即麵露嫌惡,“爹,他來乾嘛?不是都退親了嗎?”

吳舉人示意女兒稍安勿躁,問道:“來的隻有程岩一人?”

得到下人肯定的回複,吳舉人難免多想,他懷疑程岩是背著程家人來挽回親事的。

退親一事是吳家失信,但他也願意拿出五千兩補償,若程岩還要無理取鬨,就彆怪他不客氣!

“我去見見他。”

程岩等了約莫一刻鐘,吳舉人才姍姍來遲。

程岩不著痕跡地打量對方,見吳舉人外表看似和善,可眼神卻不見清正,心裡大致有了判斷。

兩人假意寒暄幾句,吳舉人便直入正題:“賢侄今日來此,可是為了退親之事?”

程岩:“正是。”

吳舉人:“當年我與令嚴交好,慕他學識,才讓小女與你定下婚約。可如今你生父已逝,這婚約原本就可作廢,隻是我顧及往日情分,又憐你年幼,便想多給你一些機會。但你這些年來學業毫無寸進……”

吳舉人惋惜地歎氣,接著說:“婉華是我唯一的女兒,我盼著她能有個好歸宿,此事也隻能對不住你了。”

程岩原本打算好聲好氣解決此事,甚至不介意給吳舉人戴戴高帽,孰料對方背約在先,還妄圖將退婚的緣故賴到他身上?須知兩家人連庚帖都換了,又不是口頭婚約,哪裡是他生父不在就不算數的?即便是鬨上官府,也是他占理。

程岩雖有事請吳舉人相幫,但也看不下去對方顛倒黑白,若他今日默認,傳出去豈不叫人笑話?

“吳老爺認為晚輩學業無寸進,可這些年晚輩也考過了童生,如今雖沒中秀才,但世事難料。”程岩學著吳舉人的惋惜樣,“就像我爹,他也想不到自己會早逝,想不到當年主動提出要與他結親的童生,在考中舉人後竟想要毀婚……”

吳舉人麵色一沉,再也端不出和善的姿態,眼底布滿陰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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