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上車後程綃才發現部長不在, 按照部長寵愛這個二女兒的程度,這種時候不來很是奇怪。
部長夫人揩去眼淚:“他現在和你紀叔叔在一起。”
所謂的紀叔叔即紀宣的父親紀天, 是原作中雖未露過麵卻存在感極強的聯邦總統。
程綃想起陸時見的話, 儘管不信, 斟酌片刻, 她還是問:“這次的事……那些怪物……究竟是什麼?”
聽她提起這個,部長夫人幾不可聞地一凜, 隨即移開了目光, 似乎有意在躲避什麼。
“這件事……你彆再問了。”部長夫人的話間有懇求的意味, “忘了吧。”
“可是……”
部長夫人打斷她:“就當是做了一場夢,綃綃, 這件事永遠彆再提起, 好嗎?”
*
“上將先生, 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項計劃早就停止實施了。”臨時的辦公廳搭建在HD總部大樓的頂層, 四周擺滿了一切反偵察和竊聽的金屬儀器,等到手下的人離開,隻剩他們兩個,部長才開始發難,語氣中是極力壓抑的憤怒。
早在幾天前得到消息後他與部長夫人就來到了HD星係,他一麵憂心著生死未卜的女兒,一麵還要處心積慮應對外界的事務, 以防這次重大的事故外泄, 直至今天一直空懸著的心才落下一半。
“鎮靜一些。”在部長對麵的, 是個歲數和他相差無幾,體貌卻更年輕一些的中年男子。他身上有著多年養尊處優的生活所養出的貴族氣質,但又與尋常的貴族子弟有些許不同,他腰背挺拔,穿著漿洗硬挺的軍裝,年近中年卻仍然保有年輕人的精神和英氣,渾身上下散發著一種強烈的侵犯感。
是的,侵犯感。正是這種感覺讓他與部長完完全全成了兩個氣質對立的人。
部長臉色變了幾變,最後道:“回答我。”
“你所看到的就是真相,我沒什麼好回答的。”與部長相反,紀天的態度不緊不慢。
部長深吸一口氣:“這項方案已經被國會投票明令禁止。如果現在消息傳出去,安全局的人不會放過你。你以為現在還是十年前?最新的調查,你的民意指數已經跌了七個百分點!隻要有一點風聲,不僅是你,之後的幾家也要跟著倒台。”
部長列舉的都是事實,紀天卻不以為意,他按了旁邊的視訊,有機械管家送進兩杯熱茶。
“不要那麼著急,坐下來喝杯茶冷靜一下。”
部長這下真的被他的態度所激怒:“紀天——”
“噓。”紀天不慌不忙,“你先冷靜下來。”
部長忍耐著怒氣沉默半晌,還是坐在紀天的對麵:“你最好能給我個滿意的答複。”
“沒有什麼答複,事實就是如此。”紀天交疊著雙手,“隻是如果能再晚幾個月,說不定已經成功了。”
部長震驚:“什麼意思?”
紀天冷冷地笑了笑:“當然是實驗。隻要再晚幾個月,我們就能擁有一支全銀河獨一無二的機甲戰鬥部隊,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
部長當然知道。
這項計劃其實在十年前就曾經實行過,但是屢屢不成功,開銷又大,且還殘忍,有違民眾普遍的道德觀,所以被納稅人聯合國會敵對叫停。這件事發生前紀天曾有著民意支持率最高的政績,之後才開始跌落。
“……成功了?”
部長不可置信。正是因為親身參與過那項計劃,所以他十分清楚這項實驗的難度有多大。
紀天垂下眼簾,斂起其間的一閃即逝的陰鬱:“再晚幾個月。”他提醒他。
部長追問:“怎麼回事?”
“紀宣那小子。”紀天提起紀宣連語氣都變了,“如果不是他闖入了基地,不會引起這麼大的暴動。”
現在那些試驗品還隻是半成品,其中一項致命的缺漏,是有嗜血的本能衝動。以往那些被放進來的人還好,又有磁力保護場,但紀宣不同,他繼承了紀天SSS級的基因,他的血液會誘使那些半成品不顧一切想來捕殺。
況且還有個陸時見在。
想起陸時見,紀天眼中的陰翳愈甚。
部長坐不住了,他站起來,來回踱步幾圈,最終站定:“你說的是真的?”
紀天抬眼看他:“當然。”
“最遲還要幾個月?”
“明年年底之前。”紀天道,“當然,我說的是最晚。”
部長想了想,無不遺憾:“你不應該再在基地上建什麼訓練營,要不然也不會出這麼大的意外。”
“如果沒有訓練營作掩護,這項計劃早就進行不下去了吧。”紀天略諷刺。
他們雖然是同一黨,但作風卻大相徑庭。部長代表的是舊貴族保守派,紀天則傾向於改革派。一方麵國會和安全局的人緊盯著紀天,另一方麵以財務.部長為代表的保守派也會阻撓他。之所以能留出這麼多年的時間繼續研究,正是因為沒有人能想到他會這麼大膽,竟然將基地設在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