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你太累了,好好休息一陣吧。”他漠然地說道,沒有任何情緒。
程綃動不了,隻能任由他抱著。
指揮室外沒有一個人在,安靜得反常。
陸時見帶她去了他的房間。
程綃發覺自己恢複了控製力。他剛一放下她,她第一反應就往外逃。
然而陸時見卻已先拽住了她的胳膊,稍一用力,程綃就跌回到他懷中。他的力氣很大,和往日對待她的溫柔截然不同,顯而易見是帶了怒氣。
“放開我。”程綃掙紮著,身後的房門已被他摔上。他將她壓在牆壁上,掐著她的臉,低頭咬在她的唇上,不管不顧的,有著懲罰一樣的意味。程綃根本掙不脫。他平常是有意讓著她,現在動了真格,她才發現自己與他的差距是如此大。
殺伐決斷,他於她從來實力懸殊。
這個吻很漫長,也很用力。程綃被他抓的生疼,卻又抵抗不了。就在她呼吸不上來快要昏厥過去,陸時見終於放開她。
程綃踉蹌一下有些站不穩,陸時見環著她的腰穩穩托著她。
程綃稍稍推開了他。她的後背挨著冰冷的牆麵,卻抵不過她心中的寒意。
她靠著牆慢慢蹲下身來,環抱著自己,埋頭在雙膝間。
陸時見沉默一瞬,屈膝半跪在她麵前。
他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可是剛一碰到,就被她揮開。
她哭了。
陸時見冷靜了下來,也知道自己做得過分了。他不再說話,隻靜靜地在一旁陪著她,極有耐心。
也不知過了多久,程綃帶著哭腔說道:“陸時見,你是不是覺得你受了傷害,所以就可以肆無忌憚地傷害彆人?”
他垂下眸,眸中的淡漠疏離將他真實的情緒遮掩起來,這種沒有表情的樣子看起來極為溫順無害。
“你受的傷害並不是傷害其他人的理由。”程綃也鎮靜了些。她抬起頭,一雙眼眸哭得紅腫,語氣不比之前那句帶著刺,反而有些疲憊的感覺。
陸時見伸手幫她把散落下的亂發撥開,動作很溫柔。
他並不搭腔她的話,隻道:“累了的話就先睡吧。”
程綃不語。陸時見重新抱起她,將她放到了床榻上。
許是經過剛才的鬨劇真的累了,許是其他原因,程綃隻感覺身心俱疲,蜷縮在被子裡沒一會兒就沉沉睡去。
她總是做夢。夢裡夢到的大多支離破碎連不成橋段,隻有那種哀傷難過的感覺從頭貫穿至尾。最後她看到了陸時見。她在夢裡好像一直在找他,卻又怎麼找都找不到。她跑過去,陸時見聽到聲音回頭。他照舊是笑著的,溫溫柔柔,和往常沒有兩樣。程綃想要握住他的手,卻在碰到的一刻眼見著他煙消雲散。
程綃再也抑製不住那種悲傷的感覺。她哭著醒過來,窗簾沒有放下,僅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已至深夜。
程綃緩了許久才分清現實與夢境。
她看了眼表,快要淩晨,可是陸時見還沒有回來。
程綃批了衣服起身,一打開房門,卻發現外麵守著兩個人,穿著R的製服,並不是她熟悉的麵孔。
程綃一怔。
那兩人卻無動於衷,朝她行了禮:“夫人。”
程綃往外走,他們跟在她後麵,寸步不離。沒走出去多遠,她就被他們客氣而強硬地勸回來。
程綃知道他們也是任人聽命罷了,並不為難他們,隻問道:“陸時見在哪兒?”
那兩人搖搖頭:“長官並沒有說。”
從他們那裡得不到什麼有用的信息,程綃隻好回房間去。
她就此被監管起來。
門外永遠守著R的人,十步之內已經是最大可活動空間。偏偏他們拿準了她吃軟不吃硬的性格,程綃被磨得連脾氣也發不出。
而且程綃幾乎見不到除他們以外的人。連陸時見也有意避著她。程綃被徹底斷了與外界的聯係,這讓她焦慮不已。
程綃從來沒有想過有一天陸時見會這樣對待她。
她決意絕食。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方法。可惜陸時見一早有應對,在她絕食的第二天就派來據點的醫生強製給她注入營養劑。
程綃心灰意冷。
她隻好趁著他們放鬆警惕的時候從醫生那裡搶過注射器,用尖端抵在脖頸的動脈上。
這下在場的所有人都慌了。
程綃對自己一點也不手軟,力氣很大,脖頸處已然有血液滲透出來,儼然不達目的不罷休。
“夫人!”他們想要上前躲下她手裡的注射器,程綃卻不給這個機會。
她往後退了一步:“不要過來。”
他們僵持在原地,不敢再輕舉妄動。
“讓陸時見來見我。”她說,“馬上。”